“主子,快醒醒?”
“主子應該是中了迷香,我這有解藥,給主子嗅一下應該就能醒過來。”
江湖中慣用的把戲,見主子怎麼喚都不醒。大家立馬想到了什麼,一個年紀稍長的護衛,機智的貢獻出自己的藏貨。
打開藥瓶,一股刺鼻的味道飄散開來。小心翼翼的將藥瓶放在安可研的鼻子,不消片刻便有了反應。
頭腦有些昏沉的睜開眼,安可研仍不知道剛纔都發生了什麼。陡然看到圍在牀邊的衆人,嚇了安可研一大跳。
“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全在我房子。”
還好她現在沒有光着身子睡的習慣,不然這糗可就大了。
扶着牀架坐起身,越過人羣,看到房裡一室的混亂。桌椅有被刀劍斬碎的痕跡,這個發現讓安可研又是一驚。
她不過睡了一會,怎麼房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點也沒有察覺?
“太好了,主子醒了。”
“主子可有身體不適,剛纔好驚險。幸好有安平護衛及時發現,救下了主子。不然……”
“主子,那採花賊狼少實在是膽大包天,主子還懷着孩子。竟敢打主子的主意,都怪手屬實力卑微,不能跟安平護衛一樣將狼少打個落花流水。”
聽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講述,安可研大概的瞭解清眼下的情況。有個叫狼少的男人,闖進了她房中,意圖對她不軌。
她睡的這麼死,應該是被人下了藥的原因。
雖然自己毫不知情,但想到差一點,被一人面都沒見過的採花賊差點輕薄了去。還是讓安可研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摸了摸肚子,心裡低咒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採花賊。
“我沒事謝謝大家關心,對了安平呢?怎麼沒有看到人,還有那個叫狼少的採花賊抓到沒。”
暫時壓下心裡的噁心感,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安平的身影。彎彎的柳眉輕蹙,擔憂的追問。
透過燈光,瞥見地上沾着的血跡,心不由的又是一沉。
是誰受傷了?
“回主子,安平護衛追出去了。狼少的輕功很高,不過,屬下相信安平護衛一定能擒住狼少這個可惡的採花賊。”
望着出了這樣的事,還能沉着以對的主子。護衛中武功最高的武亮,打心裡佩服。回話間,態度更是恭敬了許多。
算上真正的認可眼前的女人爲主。
“二小姐,出什麼事了。聽說有賊子闖入二小姐房子,二小姐沒事吧。”
聽到房中的打鬥聲停止,馮知書姍姍來遲,假仁假義的關切道。
眼尖看到平安無恙的安可研,眼底悄然掠過一抹失望。
還以爲有好戲看,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沒采花賊盯上,還能有驚無險。
“託馮大人的福,我很好。”
面無表情的睨了眼問不達心的馮知書,安可研並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裝好人,好歹也把戲演足。出這麼大的事,馮知書的人竟一個也沒有到場。都落幕了,才裝模作樣的過來。
虛僞的讓人無語。
“哼。”
忠心護主的一衆護衛,對這位馮大人的惺惺作態,也都反感皺起了眉頭。
“人沒事就好。”
笑臉一僵,被甩了臉子的馮知書。張了張嘴,只擠出了乾巴巴的一句。
“哎啊,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這位夫人,您還好吧。”
客棧的老闆也怕事,瞅着沒什麼危險,纔敢跑來查看。當看到毀得不成樣的天字號房,肉疼的想殺人。
這要把房間變回原樣,又是一大筆銀子開銷。又瞥這些人,一個個看着都不像好惹之人。甚至同行的,還是官府中人,客棧老闆就是向天借了膽也不敢討要賠款。
“多謝老闆關心,我沒事。房間裡的損失,老闆明天一併算到我賬上。這裡不能住人了,麻煩老闆再幫我另開一間。”
同樣都是生意人,這客棧老闆的心思,安可研比誰都清楚。事情的源頭有她一份,安可研爽快的攬下了責任。
“多謝夫人寬仁,夫人稍等,我這就讓小二去安排。”
原本以爲要割肉,沒想眨眼峰迴路轉。有人主動當這個冤大頭,臉上大喜,老闆應的那個叫響亮。
客棧老闆離開沒多久,安平帶着一身傷回來。手中的劍,還有血珠在滴落。讓客棧裡,不少探出頭張望的客人,嚇的臉都白了。
“主子,幸不辱使命,對不起讓主子受驚了。”
單膝跪下,看到醒過來好端端的主子,安平提起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不辱使命。
什麼意思,難道狼少這個讓官府頭疼多年的採花賊,被這個不起眼的人給殺了。
吃驚的注視着安平,瞥了一眼那染血的劍,馮知書看的眼眉突突跳。
“安護衛?”
“安平,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快起來。把這個喝了,來人,快去請大夫過來。”
爲了以備不時之需,安可研都有準備好稀釋的靈泉水備用。看到身上滿是血,有好幾處嚴重刀傷的安平。嚇的安可研變了臉,迅速的從包袱裡取了一瓶靈泉水遞給安平。
“謝主子,只是些皮外傷,主子不必太過擔心。”
接過瓶子,安平也不是第一次喝主子給的聖手。眉都沒擰一下,利落的一口喝盡。捕捉到主子眼中的關心,安平心裡一暖。
身上的這點痛,在這一刻變化無關緊張。
只要主子好好的,他的犧牲都是有意義。
“主子,屬下這就去快請大夫過來。”
望着滿身是血,風骨卻不減的安平。武亮暗暗點頭,主動領命請大夫。
“窮寇莫追,下次記住別再以身犯險。看看你身上的傷口,不要命了。”
無心去理會馮知書等人複雜的目光,看到安平身上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安可研看的眉頭都可以打上幾道死結,嘆了口氣,忍不住婆媽的叨唸幾句。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屬下絕不允許狼少再有輕薄主子的機會,今晚的事,是屬下大意了。害主子中了狼少的迷藥,請主子責罰。”
沒有急着起身,安平低着頭,主動請罪。
“你?責罰就先免了,百密總有一疏。今晚的事罪不在你,起來吧。別跪着一會讓大夫好好看看,除了這些皮外傷。還有哪裡不適,切記諱疾忌醫。”
對一臉固執的安平,她真的是服了。
直白的忠心,鬧得安可研沒了脾氣。無奈的軟了態度,就算有話也訓,也得等安平的傷處理好。
等大夫將安平的傷處理好,喝過藥。濃濃的夜幕,不覺間被黎明驅走。除了馮知書等回房好好的一夜到天明,安可研等因擔心安平會發燒。
皆只是簡單的眯眼,好在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底子好,一夜沒怎麼睡,也不至於撐不住。
所幸大家的辛苦都沒有白費,安平喝過藥睡了一覺。不僅沒有發燒,臉色與常人無異,意外的不見失血過多的傷者。
對這些,安可研心裡有數,肯定是她給的那瓶稀釋過的靈泉水起了作用。
“對不起,讓主子掛心了。”
醒來睜開第一眼,就看到關心注視着他的主子。安平緊張的紅了臉,大腦一陣暈眩。心跳有不受控制的失了慣有的秩序,只是,猛然想到狼少的話。
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有些狼狽的別開了視線。
他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去渴求這些。若是被主人知道他的心思,渾身不安的低下頭,安平不敢去想。
深吸了口涼氣,收起心底不該有的貪婪。保持現在的狀態,可是時刻守護着主子,便是一種幸福。
幾個呼吸間,安平很快收拾好心情。再次擡頭,平靜的臉再也找不到那一瞬愣頭青似的異樣。
“主子,男女授受不輕。可否請主子到外面稍等,屬下需要整理着衣衫。”
“你確定沒事,能跟上大家一起趕路。”
並不知道安平心裡的彆扭,更不懂爲什麼安平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冷冰冰的如初見時,面無表情。
但,這些並不妨礙安可研的關心。
“可以,這不過只是點小事。”
認真的點頭,相比以前受訓,還有執行任務所受過的傷。這麼幾處刀傷,安平還不放在眼裡。
“好吧,一會下來吃早點,吃完出發。”
見安平堅持,拗不過,安可研舉手認輸。回頭讓大家再放慢速度就是,希望馮知書彆氣的吐血。退出房間,任由安平自己折騰。
“主子只是主子。”
望着關上的房門,安平失神的低喃。
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去奢想不該想的東西。他手上有過太多人命,早已失去擁有幸福的機會。能這樣堂堂正正的活着,該是知足了。
後面的路程,意外的平順。除了遇上幾個不長眼的匪寇,連萬花宮的人都沒再出現。
詭異的讓安可研提起了心,擔心這會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走走停停,也有驚奇的發現,不少的店鋪裡。都有在買她傳出去的西式糕點,稍做打聽知道這些鋪子都屬於司徒家。
讓安可研咋舌不已,也真切的意識到,這鳳乾國的首富不是吹出來的。
光憑着這些店鋪中的底蘊,安可研可以想象分紅時。這四成的利,該有多少的銀子進賬。財源滾滾,必定是不成問題。
近鄉情怯,置身於熟悉而又陌生的京城。望着來來往往熱鬧異常的大街,安可研有些茫然。
第一的印象就是,京城裡有錢有權的人真多。
馬車一路到了尚書府門口,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終還是逃不過,要走這一趟。
“二小姐回來了,老爺已經在家等候多時了。”
這些天管家可謂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二小姐這位小祖宗趕緊出現。宮裡一催再催,要是再交不出人,就要拿老爺問罪。
主子心情不好,做下人的自然也跟着受氣。
作爲管家,更是首當其衝。被責罵就算了,最讓管家害怕的還是皇上真的怪罪,大家一起跟着掉腦袋。
不管二小姐能不能治好皇上的病,只要送進宮。有二小姐這個替罪羊擋着,對整個尚書府都沒有壞處。喜笑顏開,暫時的保住了脖子上的腦袋,管家笑的那個叫熱情。
當看到從馬車上優雅下來的孕婦,管家吃驚的下巴都差點脫臼。
震驚的倒抽一口涼氣,這豔光四射的女人,真是二小姐?
會不會是馮大人把人接錯了,謹慎的望了一眼馮知書,管家很是懷疑。事關大家的腦袋,可馬虎不得。二小姐是什麼樣,管家甚至比安尚書更清楚。
要是二小姐有這般驚世之姿,又豈會被拋棄,成爲無關緊要的棄子。
眼勾勾的盯着馬車,二小姐是不是還在馬車裡。
“嚴管家怎麼了,在看什麼,該不會是嚴管家也沒有認出我是誰?”
對這位精明勢力的管家,安可研說不上什麼好感。瞥見嚴管家微異的表情,眼珠子一轉,立馬猜到了嚴管家定是沒有認出她。
戲謔的淺笑,安可研自信的挺直了背,任由嚴管家不敢置信的打量。
讓震驚來的更猛烈些,最好眼珠子都掉一地。
這些勢力的家奴,恐怕誰也不會想到。昔日被人欺負的擡不起頭的小可憐,也有鹹魚翻身的機會。
“什麼,你、你是二小姐?怎麼可能,馮大人這……”
驚駭的嚥了咽口水,嚴管家仍不願相信眼見的事實。
就算是女大十八變,也沒道理變的這麼離譜。看着那臉,除了眉眼間有少許的相似。其餘的,怎麼看都是兩個人。
特別是氣質,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
眼中不見一絲的怯懦,凌厲的眼神簡直比大小姐還懾人。
“嚴管家,她說的沒錯,這位真的是二小姐。”
看到連嚴管家都這個表情,馮知書無奈的點頭。
確實,眼前的這位二小姐,連日相處讓馮知書有些無力。處處受壓制,被氣得半死,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點官威,根本不頂事。
知道二小姐做的糕點生意,跟四大家族之首的司徒家搭上關係。馮知書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等着看尚書大人的意思。
“真的是二小姐?”
再三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嚴管家表情有些複雜。
有些無法接受,對於二小姐的那些傳聞,嚴管家也知道。一直也只以爲是謠傳,眼下看來,二小姐真的不一樣了。
一眼就讓人無法忽視。
“嚴管家,都圍在門口做何?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不知道我爹這些天心情不悅。”
皺着眉,四小姐輕斥。
眼尖看到長的有些眼熟的女人,安煙雨微愣。腦子一個激靈,一下子就聯想到,這又是爹在哪裡惹來的風流債。
壓根沒有想過,眼前的人會是她一向瞧不起的二姐。
同樣是庶女,但安煙雨在尚書府,可比安可研混的開。不僅嘴巴甜能說會道,將安尚書哄的眉開眼笑。還懂得在安香雪面前裝巧,巴結好關係。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小白花拍馬也趕超不了的,就是安煙雨還有個頗受寵的娘。
就是大夫人秦蝶依想爲難,也得先掂量掂量。
“這女人是誰,怎麼跑來門口鬧。要是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我爹的種,隨便給點銀子打發了便是。尚書府,可不是什麼野花野草都能進得去。”
鄙夷的哼了聲,安煙雨話中的諷刺之意,聽的安可研啼笑皆非。
嚴管家還有馮知書,則是有些頭腦發暈。
這四小姐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將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想成是?
打住,緊張的瞄了一眼二小姐的表情。沒有憤怒,也沒有不忿,就是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眼下可是尚書府有求於二小姐,要是真惹怒了二小姐。這位小姑奶奶拍拍屁股走人,遭殃的可是他們。
生怕四小姐說些更難聽的話,嚴管家抹了把汗,急忙出聲打斷。
“四小姐快別胡說,這是二小姐。老爺已經原諒了二小姐以前的那些荒唐事,還讓馮大人親自接回來。二小姐您別介意,四小姐並沒有惡意,只是二小姐變化太大,一時沒有認出來。”
悄悄的衝安煙雨使眼色,恭維的話滔滔不絕。
“什麼,嚴管家你說什麼,她是安可研那笨蛋?”
沒空理會嚴管家不斷使來的眼色,安煙雨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盯着安可研。恨不得將安可研的臉,瞪出一個窟窿了。
手指無理的指着安可研的臉,連一句哄人的二姐都省了。直接就喊名字,這臉,還有這身打扮。搖了搖頭,安煙雨怎麼也不願相信,這莫名出現的女人是蠢的跟豬似的二姐。
安可研這個蠢貨不是被趕出尚書府,怎麼搖身一變,成了貴婦了。
看看這件衣服,應該是麗人坊出的雪蠶絲布。好幾百兩一匹,什麼都不是的安可研怎麼可能買的起。
“拿開你的手,我最討厭被人指臉,一點禮貌都不懂。怎麼煙雨,你娘連這點常識都沒有教會你嗎?直呼自己姐姐的名字,若傳出去不知道別人會怎麼看你這位尚書府四小姐。”
臉面都是別人給的,既然對方都不懂得尊重爲何物。
她又何必枉做好人,笑着微眯了眯眼。
竟敢指着她的鼻頭罵她是笨蛋,膽子肥了。
翻出小白花關於這位四妹的記憶,安煙雨雖沒有明着欺負小白但。但背地裡陰小白花的事卻不少,爲了討好安香雪,更是添油加醋的在安香雪耳邊添了不少火。
間接的,安香雪會這麼討厭小白花,很大一部分是安煙雨的功勞。
嘴角微揚,安可研一字不讓的譏諷了回去。
“你真的是安可研,不、不可能。你肯定是冒充的,安可研的臉根本沒有這麼好看。還有皮膚偏蠟黃粗糙,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冒充那個白癡,有什麼目地?”
那眼神好可怕,讓安煙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後退一步,收回了手。帶着一抹妒忌的瞪着對方的臉,搖了搖頭,安煙雨怎麼都不相信。這個強勢讓她感覺到危險的女人,是曾經呆在後院人人可欺的軟貨。
“屢教不改,算了,姐姐我好心幫你娘教教你。什麼是禮貌,什麼是規矩。”
又一句刺耳的白癡,聽的安可研失了耐心。
翻了個白眼,安可研接下來的動作誰也沒想到。更忘記了阻止,皆是看傻了眼。
揮手啪啪的一個耳朵,打的就連安煙雨都有些蒙了。呆呆的看着笑容滿臉的安可研,腦子一片空白。
“二、二小姐,你?”
嚴管家亦然,看的瞠目結舌,有些接受不了。
禁不住跟安煙雨一道,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找錯人了。二小姐那泥人的性格,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變了樣。
一言不和,居然敢當衆賞了四小姐幾個耳光子。
眼下大小姐差不多是廢了,四小姐更是受寵的時候。看着被打的嘴角都流血的四小姐,嚴管家看的眼眉突突跳。
“小姐。”
安煙雨的貼身丫環,看到主子被人打了,也有些傻眼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馮知書還有尚書府的一大堆家丁,也忘記了出手阻止。愣怔的看着,還沒想通事情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啊,賤人你敢打我。氣死我了,本小姐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要你付出代價。來人,給本小姐拿下她,本小姐要劃花她的臉。”
捂着火辣辣抽痛的臉,安煙雨氣的臉色發青,抓狂的尖叫。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隨着安煙雨的一聲令下。立馬有急着討好她的家丁衝上去,意圖拿下安可研給得寵的四小姐出去。
可惜,這些人還沒有碰到安可研的衣服,就被安平無情的一腳踹的吐血。哼哼嘰嘰的癱倒在地,半響愣是站不起。
“誰還敢動手,我廢了誰。”
冰冷如刀子的目光一眼掃去,無一不被安平修羅般嗜血的眼神嚇的直打戰慄。就連氣上頭的安煙雨,都嚇的白了臉。
驚懼的後退一步,生怕也被踹上一腳。
太恐怖了,這男人簡直是瘋子。
“那個,二小姐大家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四小姐快給二小姐道歉,好好說話姐妹倆沒有必要鬧翻臉。”
好不容易纔把人帶到京城,都到家門口了。要是因爲安四小姐的幾句話,就把人氣走,馮知書可就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瞅着氣氛僵住,嚴管家又沒句表示,不得已馮知書硬着頭皮上前勸說。
“憑什麼?她打了人還要本小姐道歉,就算她真的是這安可研,本小姐也不怕她。不過就是一個棄女,爹怎麼突然想到帶她回來。不行,我要親自問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張美豔奪目的臉,讓安煙雨感覺到了危機。咬牙跺了跺腳,安煙雨氣沖沖的跑回府。
丟下衆人,完全不去理會。
好不容易纔熬出頭受重視,安煙雨說什麼也不樂意,再被人踩在腳底。特別是,這個還是曾她最看不起的白癡女。
“呵呵,二小姐你別介意,四小姐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您別跟四小姐計較,大家都進府再慢慢細說。老爺可是日思夜想,天天都盼着二小姐回來。這下子,一會老爺看到二小姐回來肯定很高興。”
能做上管家這個位置的人,幾乎個個都是能說會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是換了一般人,可能真的被嚴管家體己的話給糊弄住了。
但想騙過安可研,不過只是在白費心機罷了。就是腦子塞了豆花,安可研也絕不相信便宜爹會這麼好死,記掛着她這個被掃地出門的女兒。
就算有,也絕不是惦記什麼父女親情。肯定是爲宮裡的事,急着找她回宮覆命倒有幾成可能。
在心裡不屑的冷哼,但理智讓安可研沒有急於當場翻臉。天天在馬車裡晃,坐的屁股都快長瘡。沒把事給辦了,之前受的苦不就白費了。
這尚書府就是狼窩虎穴,她也照樣一闖。
“是嗎?麻煩嚴管家帶路。”
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嚴管家,安可研並沒有急於拆穿嚴管家這些不痛不癢的小謊。
“是,二小姐,馮大人,大家裡面請。”
垂下頭,不知爲何,被二小姐這怪異的眼神盯着。讓嚴管家感覺到一股無名的壓力,不敢與之相視。
也不知道二小姐在外面都遇到了些什麼事,短短時間像是變了一個人。這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場,簡直與老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請。”
馮知書客套的點點頭,也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尚書府跟安可研記憶裡沒什麼差別,還是那麼的嚴謹。處處顯尊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住的宅子。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下人看她的目光。
大多都是驚豔,當然也有妒忌,唯獨是沒有了看小丑似鄙視的眼神。
人都是勢利的,這些看主子臉色行事的下人,所做的都不過是見風使舵。安可研能明白,卻無法贊同這些。
“爹,你要爲女兒做主。”
紅着眼眶,安煙雨一臉委曲的哭訴。
“煙兒,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告訴爹,爹去給你做主。”
煩心歸煩心,見來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安離石還是捨得花心思去哄,不爲別的。只因這個女兒以後將會是他手中最有利的棋子,沒有哄好,這顆棋子又怎麼會乖乖聽話。
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眼看到煙雨臉頰上不同尋常的紅腫。
安離石臉色陡變,二話不說便表明了要給安煙雨撐腰。
“真的,煙兒就知道爹對煙兒最好了。爹,你是不是讓馮大人接二姐回府。爹,你不知道二姐有多過分。還沒進家門口,就把煙兒的臉打成這樣。二姐肯定是還記恨着先前爹趕她離開,煙兒沒有幫忙勸解,把心裡的不悅遷怒到煙兒身上。”
安煙雨的話既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變相的提醒。不管這個二姐變的再漂亮,也不可能成爲爹手中有利的棋子。
唯有她,纔是爹以後該倚重的人。
吸了吸鼻子,安煙雨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就是沒有滴下的意思。
“什麼,你二小姐到了。太好了,人在哪裡。煙兒,這事咱暫時先擱着。你二姐現在是皇上要的人,我們不能得罪,更不能讓她出事。不過煙兒你相信爹,那死丫頭得罪了宮裡人,應該是蹦躂不了幾天。”
連日來的擔心,聽到人已經到了。安離石心裡的激動,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一掃臉上的陰鬱,好心情的朗笑出聲。
聽着煙兒別有所指的話,豈能騙得過安離石這個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
一個小丫頭,鬼心思不少,都學會在他面前耍心計了。不過這樣也好,要是連爭都不懂,也不配成爲他看好的棋子。
“爹,你是說?”
靈光一閃,安煙雨瞬間想到了這些天,大家口中的傳言。
皇上要找安可研治病的事,原本安煙雨並不相信。安可研那白癡怎麼可能懂什麼醫理,更別說還給人治病。
聽出了爹這話裡藏的話,安煙雨心裡的氣岔。一下子就蕩然無存,要是按爹的意思。就是不用她出手,安可研也註定活不長久。
不過安可研倒是本事了,連宮裡人都能得罪,還捅到皇上那裡去。
“不錯,這事我們父女心知便可,千萬別說出去。要是一個弄不好,被皇上怪罪下來,對我們可不沒有好處。”
聽到腳步聲靠近,安離石衝安煙雨使了個眼色。示意停止這個話題,免得走漏了風聲,壞事。
“我明白了爹。”
吸了吸鼻子,安煙雨收起了委曲,臉上揚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父女倆很快轉換好情緒,默契的讓人感嘆,真不愧是父女。一樣的有心思深沉,也一樣的無情,眼中只有利益。
“知書,不是說可研那丫頭到了,怎麼沒看到人。這位小姐是?”
當安可研隨着嚴管家踏入客廳的一瞬間,安離石便注意到了。看清安可研妖精似誘人犯罪的臉,安離石眼珠子都快瞪直了。
兩眼放光的盯着看了半響,愣是沒有發現。眼前這個俏生生的佳人,就是他從不放在心上的女兒。
僅是看到安可研的肚子時,有些不滿意的眉頭微擰了擰。
“大人,她就是二小姐。”
安離石的話,讓氣氛有一剎那的凝結。
誰也沒有想到,安離石作爲父親的,竟然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不過又轉念一想,這二小姐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突然之間沒有認出來,倒也有些說的通。就剛纔,四小姐不也一樣沒有認出。
“什麼,她是可研那丫頭。”
馮知書的話,到了安離石的耳中,無疑是晴天霹靂。眼睛死死的看着安可研的臉,安離石有些接受不了。
這算什麼,他這是丟了西瓜,撿了粒芝麻。
要是他手裡能有這樣國色天香的女兒作爲棋子,安家何愁不能再進一步。
看看這臉,看看這靈動有神的眼,還有淡然自若的氣場。若是將來能送進宮,就是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也綽綽有餘。
最差,混個受寵的妃子,定不成問題。
皺着眉頭,安離石看的心腸都揪着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死丫頭,毀了自己的前程,還累及安家這些年都白寵了。
一想到安香雪這個大女兒,安離石心裡就憋了一肚子火氣。
“怎麼了爹,這才幾月不見,爹就認不出女兒了。也是,女兒在爹的心裡,一直就是透明人。爹不認識,也是理所當然。”
捕捉到便宜爹眼中的懊惱與震驚,安可研眼底掠過一抹寒意。
只是一閃而逝,快的令人無法捕捉。臉上帶着笑,若有似無的暗諷,讓安離石老臉有些撐不住。
“可研,你怎麼會這樣想爹。實在是你身上的變化,讓爹太意外了。對不起,以前是爹不好,忽略了你的優秀。這些天,爹一直在後悔,就怕你在外面受委曲。現在好了,你回來爹就心安了。”
停頓了片刻,接着又裝出欣喜的道。
“你放心,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爹都幫你扛着。哪要你高興,就是讓爹養你一輩子都行。以前是爹錯了,爹會補償你,你要什麼跟爹說。只要爹有的,爹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
這些天,安離石可是做了不少的功夫。自然也知道安可研在外幹過的那些荒唐事,更知道安可研開糕點鋪,甚至跟司徒家搭上關係的事。
那什麼安記糕點,日進斗金讓安離石豈能不動心。費點心哄哄,要是將能鋪子弄到手,多少也能補回些損失。
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安離石就算想好了要犧牲這個女兒,也沒有忘記在臨死前榨出最後的價值。
黑心的程度,讓人髮指加無語。
要什麼他都可以滿足她?
無趣的瞥了一眼虛僞的安離石,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安可研真想脫口而出,問問要是她想要他的命,他給還是不給。
答案嗎,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
“爹真的願意原諒我?”
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安可研突然期待的問。
“這是當然,父女倆哪有隔夜仇,以前是爹忙着朝中的事。無意忽略了你,你放心以後爹定會好好待你。你只要安心的在家中養胎,生意上的事,以後爹會幫你打理。要是看上哪家的公子,爹也可以重新幫你安排媒婆去提親。”
一時興奮,安離石有些迫不急待的道出了心底的野心。
安可研又不是傻子,哪會聽不出這便宜爹話中的算計。難怪態度這麼好,原來是想奪走她手裡的安記糕點。
都坐到戶部尚書的位置,看看府裡安置的東西。便能看的出來,這些年安離石應該是撈了不少的油水。還想貪心更多,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冷睨了一眼安離石,這補償可真是‘貼心’過頭了。
“爹的好意,可研心領了。但這生意上的事,哪好勞煩爹。可研已經交給府裡的管家在打理,我有些累了,爹可以安排我到雪苑休息嗎?”
雪苑?
安離石與安煙雨皆是一驚,完全都沒有想到安可研會提出這麼一個石破驚天的要求。
這雪苑可是安香雪的苑子,就算安香雪現在嫁了,按理這個院子也還是會爲留着。好歹也是二王爺的側妃,萬一哪天哄得二王爺傾心,也不是不可能。
食色性也,安離石是不會輕易的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棋子。
“可研,這?”
鎖着眉,討要鋪子的要求被四兩拔千斤的婉拒。眼下又開出這麼一個刁難的要求,安離石心裡很是不悅。
“怎麼,爹不是說要補償我嗎?該不會是,連這麼一個空着的院子,爹也不捨得給我。”
嘲諷的一笑,安可研將安離石爲難的樣子盡收眼底。
再多的好話都是虛的,看到這些所謂的親人難看的臉,安可研便忍不住暗爽於心。
小白花,看好了我給你爭口氣。
“爹,要是二姐住了香雪姐姐的雪苑,若是香雪姐姐回來住哪裡。”
明知這些不過只是爹的權宜之計,但看到安可研囂張得意的樣子。安煙雨就是看不過眼,見不得安可研如意。
想翻身,哪有這麼容易。
“煙兒說的對,不是爹不答應,這是香雪的院子。你娘那肯定會有意見,要不爹讓管家再給你另安排一個合適的院子。對了,碧竹院怎麼樣?”
思索再三,安離石試探着問。
“可是,爹,要是我非要雪苑呢?”
死咬着不放,安可研淡淡的勾脣壞笑,執意力爭。
她就是故意的,最好看到安離石跟大夫人秦蝶依這個惡婦較上。要是能撕破臉最好,省得她再出手教訓。
“老爺,哪個狐狸精找上門,還想要香雪的院子?”
匆匆趕到的大夫人秦蝶依,正好聽到安可研的話。鐵青着臉,尖銳的質問。
第一眼看到安可研,同樣也是沒有認出安可研的身份。瞅見安可研的肚子時,也是烏龍的誤以爲是安離石在外的風流債。
臉色更是不好,陰霾的臉,讓府裡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重生之最強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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