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就在紐約曼哈頓的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總部內,明刀明槍地一言定乾坤,高弦纔不會在康涅狄格州里奇菲爾德這裡,白白浪費時間地鬥嘴。
不過,高弦被馬丁·戴維斯視爲搶佔道德制高點的虛僞,多少反映出了他的一些思路,那就是,這次來康涅狄格州,爭取到查爾斯·布盧多恩家庭成員的認可。
之前在向查爾斯·布盧多恩遺孀伊維特·萊馬瑞克表達問候之情的時候,高弦便流露了大家就查爾斯·布盧多恩遺產好好談一談的意思,對方倒也沒有反對,相信葬禮結束後,會有相應的安排。
至於眼前嘛,高弦打算親自試探一下吉姆·朱德爾森這些查爾斯·布盧多恩一派的嫡系,心態到底變化到了何種程度,要是真可用的話,就把人招到麾下效力。
所以,高弦沒過多理會吃瓜找商機的雷石東、或試探戰鬥力的馬丁·戴維斯之流角色,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向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總裁吉姆·朱德爾森,主動邀請道:“吉姆,有時間嗎,我們好好地專門聊一聊?”
“樂意之至。”吉姆·朱德爾森也沒理會馬丁·戴維斯的陰沉目光,和高弦找了個安靜位置,面對面地坐到了一起。
高弦直奔主題道:“吉姆,對於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的未來,你有什麼想法?”
吉姆·朱德爾森嘆了一口氣,“現在董事會裡誰會聽我的啊,不管什麼想法,已經不重要了。”
高弦悠悠地說道:“我不就正在傾聽你的想法嘛。”
吉姆·朱德爾森苦笑一聲,“查爾斯·布盧多恩生前在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裡,有着國王一般無上的權威,但他卻突然去世了,留下的王國雖大,但卻紛爭不斷,大家都在想着趕緊瓜分家產,然後散夥,各過各的。”
高弦傲然一笑,“幾年前,我執行霍華德·休斯的遺囑,處理其留下的資產,所面對的局面,應該只比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複雜吧。”
“我當然相信高爵士的能力,但卻還拿不準高爵士的真實想法,是也像其他人那樣,瓜分走儘可能多的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資產呢,還是謀求和其他董事共治海灣西方工業公司,或者全面掌控海灣西方工業公司。”吉姆·朱德爾森沉吟道:“要知道,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的多元化經營,所跨領域甚廣,也就查爾斯·布盧多恩那樣的工作狂不認爲辛苦。”
“集團管理工作過於繁重,那就組建一個管理委員會嘛,就像我在香江創辦的高興集團那樣。”高弦眼裡閃動着玩味之色,“如果在米國也能完全控制一個類似的實業集團,我覺得,就算累一些,仍然值得!而你,要是願意繼續在海灣西方工業公司工作,總裁的職位不變。”
這話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高弦想要全面掌控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而給吉姆·朱德爾森的承諾,並沒有爲了拉攏,就低聲下氣地討好,顯得很硬氣。
吉姆·朱德爾森倒沒有覺察到異常,畢竟,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真的樹倒猢猻散了,他的總裁職位也隨之化爲泡影了。
事實上,擺在吉姆·朱德爾森面前的選擇屈指可數,查爾斯·布盧多恩突然去世後,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董事會有繞過和架空他的跡象,改投高爵士一派門下,應該是最好的出路了。
而且,高爵士的口碑,在米國這邊的商業圈子,也是得到認可的,相比於馬丁·戴維斯,吉姆·朱德爾森選擇相信高弦的人品。
於是乎,吉姆·朱德爾森順水推舟地“納頭便拜”,便隨即以新角色,用一家人的口吻分析道:“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董事會內的分裂勢力,十分強大。就拿馬丁·戴維斯來講,傳聞他和範朱爾家族私交很好,而範朱爾家族一直覬覦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的糖業,想要將其和自己所掌控的糖業資源合併到一起,打造更龐大的,具有壟斷實力的糖業王國。”
高弦點了點頭,“馬丁·戴維斯的這個情況,我已經掌握了,等到合適的時候,我可以在董事會上把切實的證據拋出來,給馬丁·戴維斯安個吃裡爬外的罪名。”
吉姆·朱德爾森嚥了一口唾沫,心裡嘀咕,高爵士的狠辣,藏得夠深啊。
“董事會裡的支持,我們一步步地爭取。”高弦好整以暇地說道:“現在,我想和查爾斯·布盧多恩的家庭達成共識,由我接過掌管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的正統,這個實際作用不大,但卻頗具儀式感,足以站據道義制高點的環節,不能缺失。”
“吉姆,你這位總裁是查爾斯·布盧多恩生前的親信,想必在伊維特·萊馬瑞克那裡,也很受信任,你可以居中斡旋一下嗎?”
對於這樣一個改換門庭後的投名狀,吉姆·朱德爾森那會推辭,“我想,伊維特·萊馬瑞克應該很願意支持高爵士。”
“查爾斯·布盧多恩去世得太突然了,遺產安排方面並沒有完全到位,只有一個家族慈善信託資金,像馬丁·戴維斯這些董事,根本沒把查爾斯·布盧多恩的家庭成員看在眼裡,現在高爵士肯給伊維特·萊馬瑞克如此有誠意的尊重,她應該求之不得纔對。”
高弦微微一笑,“吉姆,那就有勞你去幫忙增進彼此的互信了。”
不得不說,吉姆·朱德爾森的牽線搭橋作用還是挺明顯的,很快,查爾斯·布盧多恩的遺孀伊維特·萊馬瑞克,便專門邀請了高爵士會面,當然了,她那邊還有私人律師、家族信託基金首席執行官等親信在場。
寒暄過後,高弦首先來了個拋磚引玉,“查爾斯的商業成就非常卓越,我計劃向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董事會提議,聯合查爾斯·布盧多恩家族信託基金,尋找一所大學,設立一個鼓勵經濟領域研究的獎項。”
伊維特·萊馬瑞克欣然道:“高爵士真是有心了,我非常感謝,相比之下,馬丁·戴維斯那些傢伙簡直就是強盜,就知道欺負我這個老寡婦。”
高弦善解人意地表態道:“查爾斯·布盧多恩家族信託基金所掌管的資產,走過嚴格的法律程序,確實沒必要雞蛋裡挑骨頭。”
伊維特·萊馬瑞克更高興了,“我就說嘛,都是律師負責實行,那個度假村有什麼值得爭議的。”
吉姆·朱德爾森在一旁見縫插針道:“按照馬丁·戴維斯那些傢伙的做法,不出一年,海灣西方工業公司便會解體。”
“高爵士不忍查爾斯經營一生的心血,就此煙消雲散,所以他計劃接任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的董事會主席和首席執行官,希望得到夫人的支持。如果信託基金肯出售所持有的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股票,那就更好不過了。”
“高爵士能把霍華德·休斯遺囑執行得那麼盡善盡美,我怎麼可能不相信高爵士呢。”伊維特·萊馬瑞克不假思索地說道:“就衝這個信義無雙的金字招牌,我便支持高爵士接任海灣西方工業公司董事會主席和首席執行官。反正我不怎麼懂商業領域的事情,高爵士想要海灣西方工業公司的股票,那就儘管從信託基金那裡拿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