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遊樂園以後,雪夜月再沒與我聯繫過,也許是因爲歉疚,也許是因爲不好意思吧,可惜俺手臂上她指甲所造成的疤痕,卻無時無刻不提醒着我。雪夜月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QQ圖像一直是灰色的,遊戲也一直是離線狀態。我心裡甚至有了一種叫做擔心的東西在無限制的漫延。但是巨蟹座生來的那一種可憐的自尊,或者說自卑吧,一直將我想打電話給她的衝動生生地強抑在心頭。於是便開始了逃避,開始了自我安慰,開始了類似於阿Q精神的勝利法。不過一網友而已,我管她那麼多幹什麼,我是她誰阿。我甩了甩頭,拋去這些雜念,可心裡一直像丟失了什麼似的,空落落的。
“頭兒,什麼事?”一陣手機鈴聲將我拉回了現實。
“今晚在紫荊閣華天大酒店,有一個慶功晚宴,製造部副總邀請我們計劃處全體前往赴宴。你小子是我們計劃處精英,李總親自點名的,一定要來啊!”
“嗯,好,晚上一定準時到。”
“你小子可得到啊,上次放了楊總的鴿子,你小子膽兒也夠大啊,這次再別出什麼幺蛾子了啊!”
“放心吧,頭兒,上次是意外情況,再說你不也說我是精英嘛,沒那麼不濟吧,晚上一定準時到。”
掛了電話,俺一拍腦門兒,靠,我知道你晚宴幾點。
……..
……..
連忙撥回電話問了頭兒幾點後,在頭兒毫無限制,誇張至極的笑聲中掛斷了電話。離晚宴開始還有2個小時。我決定先洗個澡,換了一套正裝。西裝革履,配上新買的皮鞋。靠,難怪現在做西裝生意的如此之多,暴利啊,就這麼幾塊布居然花費了我一萬兩銀子,還只能算箇中等水準。不過沒辦法,俺能上得了檯面的正裝也就只有這麼一件了。
晚上六點,我乘車準時來到紫荊閣華天,早已有服務生在等候,將我帶到了晚宴現場。沒辦法,這是我多年的習慣,不早不晚,分秒不差,誤差控制在10秒之內,這也是出於軍人家庭所培養守時的慣性吧。當然如果碰到堵車或是道路封閉等非人力、不可抗拒的情況,在三十里範圍內我會跑步趕到。超出三十里那就……算了吧,改日再來。很慶幸至今爲止,非人力、不可抗拒的情況我還沒有遇到。因爲我儘量避開高峰期出行。毫無列外,每次大型活動都有不少美女出席。雖然我不知道她們怎麼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我們公司的。我們公司屬於重工一塊,女孩子少得可憐,用鳳毛麟角來形容幾乎毫不爲過。所以俺隔壁,人力資源部在每次這樣的大型聚會上都是下了血本的,總能網羅不少美女來參加。爲我們公司大齡男同胞們解決個人婚姻問題。所以人力資源部衆同事們在我們公司人緣極好,口碑極佳,振臂一呼,雲集響應,他們無愧於“功臣”的稱號!
晚宴上,一位黃衣服的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這不是雪夜月嗎?絕對是,雖然化了點淡妝,但憑我這幅價格昂貴花了我1000塊大洋的眼鏡可以肯定她就是雪夜月,或是她的同胞姐妹。於是乎我死勁盯着她看,希望她能覺察到,朝我打個招呼,可是她彷彿沒感覺到似的,就是不往這邊看一眼。直到我盯得眼睛都酸了還是毫無效果。晚宴後,照例是人力資源部精心安排的舞會。都說跳舞會跳出感情來,這可不是蓋的。我鄰居們去跳舞,老婆跳沒了的好幾個,可見人力資源部的同志們,功臣們,在安排這件事上是做足了功課,絞盡了腦汁,煞費了苦心,是通過一系列的市場調查,分析論證過的。我一如既往的蜷縮在角落裡,欣賞着舞池中央搖晃的男男女女。我對跳舞不感興趣,自從聽說鄰居們老婆跳舞跳跑了好幾個之後,更是對這項運動深惡痛絕。跳舞只是給了男女雙方接觸對方身體提供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爲了壓制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古訓所創造出來的中堅力量。但是我並不反對它的存在。我也可以相當有涵養的欣賞它。只要我老婆將來不跳舞,我管它幹什麼。一個老土的我是無法阻止潮流的。何況這種潮流大有成爲洪流之勢,流之所向,所向披靡。在洪流面前,我只是一顆塵埃,沉入水底,然後復出。我堅持着自己的原則,堅持着自己的人生。在角落的另一方,我看見雪夜月也坐在那喝着飲料,禮貌地拒絕了一個又一個所謂成功男士的邀請,索性坐着無聊,還不如過去和她聊聊天。
“楊雪,好久不見,沒想到在我們公司的慶功宴上也能見到我們的楊大美女!”察覺眼神不對,趕緊往死裡恭維,誇女孩子漂亮這是傳說中的萬金油,放之四海而皆準,永不掉價。
“嘿嘿,是啊,沒想到你是這公司的,我好姐妹要我陪她來玩,就一起來了。”
正說着話,又一位男士來邀請楊雪跳舞。在本人極度仇恨、不滿、威脅的目光中以及楊雪的禮貌回絕中,終於退了下去。可是,可是有美女的地方就會有蒼蠅,而且絕對不是一隻兩隻,而是前赴後繼,屢禁不絕,層出不窮。於是本人採取三十六計之走爲上計,提議出去散散步。
出了酒店,與雪夜月漫步在街上,看着華燈初上的夜景,熙熙攘攘的人羣,發現即使深秋了,河東的這片不夜城依然繁華似錦,熱鬧非凡。不禁唸到:
“男男女女,紅紅綠綠,處處熙熙攘攘。”
楊雪笑道:“怎麼了,傳說中的才子有意表露一下才情了。”
“什麼才子,我可不是才子,頂多一打油詩人。”
“呵呵,蒙誰呢,你的背景,我瞭如指掌。”
“哦,你調查我,難不成你已經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切,纔沒那閒心,誰稀罕,你以爲我不會對對子啊,我就對給你看,聽着:
“老老少少,高高低低,處處融融洽洽。”
我反覆吟誦這兩句,覺得恰如其分,平仄合理。不禁拍手讚道:“好對,好對,沒想到雪夜月還是一才女啊!”
“哼,那當然,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楊雪皺了皺鼻子,驕傲的擡了擡下巴。真是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只有當時的我有幸得見。
我總結了一條規律,由於2010年桃花宮守位不旺,每逢我與女孩子相談甚歡的時候,總會有不合時宜的,煞風景的人或事出現。今天也不例外,雪夜月的手機響了,結果是她朋友要走了,催她一起走。於是乎在我內心強烈不捨之中,面部表情一副淡定從容的笑容中,雪夜月歉意的表情中以及她朋友一副幸災樂禍,詭計得逞的奸笑中搭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至少我主觀認爲那是奸笑,一副詭計得逞的笑容。(在此像當晚邀請楊雪跳舞,互不相識的同事們致歉。希望俺當時的眼神不會讓你們回家做惡夢時還能想起我。我不是周公的弟弟,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