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開會在老鄭同志津津有味,唾沫橫飛,慷慨激昂以及間歇性地不斷強調與不斷重複中延續了整整三個小時。我現在越來越佩服這些領導的口才,彷彿會議越久越能體現出他們的能力。他們能在幾十分鐘的時間後再次繞回到開頭的主題然後再敘述一遍。他們能用很多種不同的句子概述同一個內容,然後不斷的畫着圈圈,重複這一運動。人才啊,他們要是單考語文一定個個頂呱呱。直到每個人臉上再也無法掩飾的疲憊突現,直到老鄭同志面前的兩瓶礦泉水消耗殆盡。這次會議終於在老鄭的意猶未盡的吧唧聲中落下帷幕。
會議的主題是關於在荷蘭分公司上市的問題,很慶幸我還能從一大堆的廢話中剖析出重點並加以概括。這件事關乎各位老總的切身利益,與我這種小頭目扯不上半點關係。荷蘭分公司的盈利與虧損完全由分公司內部負責。不用妄想着分公司賺錢多還能給我們這種中低層幹部分紅髮獎金。於是我依然每天優哉遊哉的過着往日的生活。爲了這一個與我幾乎沒有半點關係的會議打擾了我和雪夜月的約會着實可恨。想着應該要給雪兒道個歉。(反覆的歉意才能顯示出認錯的誠意,各位同志請謹記此理。如遇與女朋友鬧矛盾的時候,無論對錯,至少三遍的道歉一定……一定殺傷力極高。當然如果你是嚴重的大男人主義擁護者並且確信你能夠改變現在求過於供的生存現狀,再或者你魅力非凡從來不乏追求者的話,可以當我沒說過)。於是撥通了電話。
“喂,雪兒。”
“誰是你雪兒。”
“你不是說批准我叫雪兒嘛。”
“去你的,約會還沒開始就落跑。”
“不是有急事嘛,下個星期補上好不?”
“不要,我纔沒那麼閒,沒準你下個星期又落跑,我不是很沒面子。”
“保證,下星期絕對沒這情況了。”誒,誰知道有沒有。先哄着吧,嘿嘿。
“不要。”
“那你要怎麼樣,怎麼補償你。”
“呃……不知道。”
“拜託,別耍我了。”
“好吧,給你一個機會,幫我做件事。這樣明日下班後你到‘藍頓’來,再和你細說。”
“OK.NOPROBLEM.”
“好了,收起你那可憐的英語。我忙着看電視。掛了啊。”
嘟嘟嘟……這丫頭每次都這麼不講禮貌,說掛了就掛了。(注:藍頓咖啡館名)
次日很快來到,我如約來到了藍頓,剛進門就看到靠窗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粉紅色上衣配一條天藍色牛仔褲和一雙毛絨毛絨像兔子一樣的布靴。等等,她的對面,還有一個女孩,長長的頭髮捲曲的披在肩上,同樣一條牛仔褲,一雙毛茸茸像兔子一樣的靴子。雖是遠觀,但從我四個眼鏡的角度(帶了眼鏡)以及多年的審美修煉來看。這位綠衣裳女孩一定也是個美女。
“簫默,這。”雪夜月邊向我招手,邊叫道。這丫頭在外人面前還是挺給面子的。呵呵,可能我比較更像外人。
“簫默,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好姐妹兼閨中密友,王丹萍。”
“丹萍,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落跑的長空少爺。”雪夜月如是介紹道。
“長空少爺,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同仰同仰。”
“哦,你以前聽過我。”王丹萍疑惑的望着問道。
“呃,小生不曾聽聞。”
“不曾聽聞,長空少爺何以同仰同仰了。少爺可知道昨日一個人落跑。令我這位雪兒妹妹好生不爽,好生尷尬。我說雪兒妹妹怎麼昨天帶着一臉慍氣那麼早就回來了。”
“呃,這個,昨日小生已致歉多次了,今日特爲此事而來。”
“行了,你倆拍古裝戲呢,別這麼虛僞的客套了。”雪夜月極爲粗魯的,一針見血的打斷了我們的虛僞。我和王丹萍非常有默契的訕訕的住了口。
“丹萍,怎麼樣,這位少爺,還行吧,那個傻二愣敢欺負你,哼,氣死他。以爲丹大美女就吊死在他那顆歪脖子樹上了。長的跟八砣一樣,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聽了這話,我剛入口的咖啡差點一口噴了出來。沒想到平時還勉強算得上秀氣的雪夜月,罵起人來這麼的富有藝術性。我強忍着笑對楊雪道:
“雪兒,你會玩麻將嗎?”
“不會。”
“哦。”天才呀,我心裡想着,真是天才,如此具有天賦,要是會玩麻將。一定是麻壇的一隻雀,賭壇的常青樹。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也許一代賭後就此誕生呢。
“唉,你喝誰的咖啡呢,這是我的。你的是那杯。我,我打死你。”
“咱倆一個星座的嘛,藍頓的杯子都是以客人的星座爲標識。偶有失手嘛。啊,救命。
……
……
“行了行了,楊雪好友,你都批准簫默叫你雪兒了,喝錯了就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咦,這位丹萍同志,怎麼了,這跟批准我叫她雪兒有關係嘛?俺非常不解的問道。
“丹萍,你敢和他說,我們就絕交。”雪夜月開始了怒吼。頓時整個咖啡館裡數十道目光也許是上百道目光齊刷刷射向了楊雪。楊雪的臉霎時紅的像熟透的蘋果,低頭坐下了。那個景象真那個啥,美字以無法形容。我的問題也在丹萍無奈的聳聳肩中石沉大海。也許永遠無法重見天日。
很快,衆人的視線退去,楊雪也恢復了常態。
“簫默,我讓你做的事就是等會兒丹萍的前男友估計會要來找丹萍,而且絕對會帶上那個新相好的。你就假扮丹萍的新男朋友。我就在鄰桌。先閃了啊。”
“誒,慢着,我啥情況都不知道,怎麼扮?”
“隨你發揮,時間快到了,我先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