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強烈要求之下,終於說服了老鄭我與雪夜月剩下的兩天單獨活動,爲此我付出了兩瓶茅臺的代價。當領導的就是心眼多,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訛屬下一頓。
這兩天我與雪夜月參觀了雷峰塔,於西湖上泛舟,在錢塘江觀潮,於寒山寺敲鐘,可以說蘇州鎮江那一塊全跑到了。司慶日活動最後一天,我們去了有名的天下店,剛走到門口就被門聯驚到了,只見上聯寫着:天下美味皆出。下聯是:四方來客皆還。橫批:天下美食。好大的口氣。我與雪夜月不禁都想嚐嚐這所謂天下美食皆一家的天下酒店。
走進天下,裝修得古色古香,又不失富麗堂皇之感,將現代與古代的色調完美融合,將尊貴與古樸共同呈現。大理石的地板,璀璨的燈光吊頂,都與現代酒店相差無幾,牆面上掛着的是超大的紙扇,仿古式刀劍以及山水國畫。餐桌椅及櫃檯都是檀木或紅香木製成,貴氣渾然天成,古樸自然的氣息呼之欲出。四處仿製藤蔓纏繞,連上仿製的假樹,上面還結着香甜的果子。更有布娃娃做的猴子攀爬其上。餐廳中間一座假山矗立,中間有噴泉泄出,在燈光的映射之下,美輪美奐。
見此,我不禁讚道好一個天下酒樓。我與雪兒要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下,我們都喜歡臨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羣,熱鬧的街市。
“hello,這不是楊雪嘛?”
“王鵬,是你呀,想不到在這也能碰上你。”
“是呀,人生何處不相逢嘛。這位是?”
“他叫簫默,我朋友。這位是王鵬。”雪夜月介紹道。
“幸會幸會。”
“客氣,客氣。”不知道爲什麼,看這娃第一眼我就覺得不爽,第一印象很重要啊,虛僞的客套。大家一起虛僞唄,誰怕誰啊!
“楊雪,你和你朋友好不容易來一次杭州,大學過後咱們一年多沒見了,哥哥對你可是想念的緊啊,來來來,今天兩位隨便點,我做東!”
我靠,油腔滑調,當雪兒會接受,哼!
“好啊,王鵬,看來一年來發了不少財啊,小妹我就不客氣咯。”
……
……心裡酸酸的,服務員,先上一瓶長康陳醋。
“雪兒,這不好吧,還是我請你們吃好了,同學難得一見嘛。”我如是說道,怎麼的也不能讓這二流子比下去。
“唉,默哥,這裡好歹是兄弟我的地盤,怎麼的也得盡地主之宜啊。楊雪同學,好像你這雪兒稱呼,額,哈哈哈哈。”
還默哥,叫得挺殷勤,哥和你很熟啊。切!
“對,對,王鵬說得對,地主之誼還是要盡的,我們大老遠來。”雪兒頂着紅紅的臉道,還威脅式的瞪了我一眼。(後來才知道雪兒臉之所以紅是因爲王鵬後半句話的關係,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雪兒今天居然如此,她還紅臉。女兒家只有見到心儀的人才會紅臉吧,還瞪我。我的心情極度不爽,一路跌進谷底,拔涼拔涼的,像一座冰山慢慢凝結其上。
我賭氣似的沉默不語,聽着那令人討厭的聲音滔滔不絕,公司如何發展壯大,當年創業的艱辛,去哪裡哪裡出差,去哪裡哪裡旅遊,去哪國哪國談判。以爲你外交部長啊,還談判。又藍色妖姬的攝像頭如何如何暢銷,集成電路板被國際一線廠商採購等等。當你諾基亞呀還是蘋果。我自顧吃着桌上的東西。像餓死鬼投胎似的風捲殘雲。不忘把那82年的紅酒一杯一杯吞進肚裡。有錢是吧,哥吃窮你。雪兒瞪大了眼鏡望着我,彷彿爲一改形象的我而驚訝,或是吃相太難看。不管了,哥現在一肚子火,一肚子氣,就該多吃。用食物把火氣壓下去。
幾杯紅酒下肚,本來不勝酒力的我漸漸有些暈乎,望着王鵬下巴快掉下來的誇張模樣開始頻繁地向他敬酒。人家倒也豪爽,一杯接一杯的全喝了。俗話說,酒壯英雄膽,但也要注意千萬不能醉,醉了腦袋就不靈光,不靈光就會犯傻。你說人家一公司老闆,經常酒池肉林,酒裡來酒裡去的,我傻乎乎的和他拼什麼酒。這是後來纔想明白的,言歸正傳,紅酒喝完了,來三瓶茅臺,我衝着服務員嚷道,對於雪夜月多次的勸解充耳不聞,實在受不了就衝她嚷道:“男人喝酒,女人差什麼嘴。”雪兒不作聲了,默默地吃着菜,臉上寫滿了委屈,而我此時心裡竟有着一絲快慰。
一杯接着一杯,口入黃湯已不知何味,雪夜月往我碗裡夾的高脂肪高蛋白類的食物我也嘗不出什麼味道。酒精已經麻痹了我的味覺神經。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慢慢地眼中的王鵬已幻化爲三人。桌椅人們都在晃。我盡全力喝下最後一杯,一滴不剩。腦中一片空白。恍惚間有冰涼的水滴掉落在我的臉上。
我醒來時,陽光刺的眼鏡深疼。頭腦中彷彿一百個架子鼓在敲,咚咚作響,頭疼欲裂。我揉了揉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面龐。這丫頭居然趴在這睡着了。頓時心中激起一股暖流。睡美人,睡美人。我想睡美人也不過就雪兒這樣吧。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眉間似乎卻有一絲隱憂。當年的林黛玉最多也就這樣了,我心裡想着。
我慢慢捧起趴在我腿上的頭,深怕吵醒了她。結果事實證明這是徒勞的,雪兒還是醒了。瞪着大大的眼睛,噘着嘴道:“你沒事了吧,沒事了我走了。”我抓住了她的手,心中泛起萬千柔情調侃到:“還瞪,眼珠子都要掉了。謝謝你,雪兒,我錯了。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滴酒不沾。”
雪兒一時愣住了,彷彿我這麼飽含感情的話超出了她的意料,呆呆的望着,久久不說一句話。
“喂,還看,怎麼不認識我了,下巴要掉了。”
“不認識,心高氣傲的長空少爺居然有低頭認錯的一天。這十年間你變了很多啊。”
“什麼十年。”
“哦,沒有沒有,既然長空少爺肯認錯,本姑娘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大人不記小人過。有錯改之,善莫大焉。本姑娘既往不咎了。但是下次你還吼我,還酗酒。我可不認識你了。”
“絕對沒下次了。”
“早晨,你們鄭總打了個電話給你,我幫你請了兩天假。後天去上班吧,這是今天下午的機票。”
“雪兒。”我感動的喊道,“謝謝你。”
“行了行了。”雪兒裝作嫌惡地撥開我的手。
“啊,我的衣服了。”
“叫什麼,拿去洗了,吐了一身都是。”
“誰幫我換的,我的清白之身啊。”
“放心吧,王鵬給你換的,吐了他一身,哈哈。諾,這是新衣服。把酒店的睡衣換了把。我先出去吃早餐了。你快點。跟個老闆拼什麼酒量。汗!”
其實王鵬這傢伙也不是太壞,臨行前,王鵬送雪兒與我登機,把我拉到一邊,曖昧着朝我拱手道:“默哥,好手段。楊雪可是我們大學時的十大校花之一。兄弟我費了四年時間都不曾追到。佩服佩服。有機會教教在下,留個QQ號之類的吧,以後也好討教一二。放心,小弟我不會打楊雪師孃的主意的。
汗……
……
登機後纔想起昨晚的帳還沒結,忙問雪夜月誰付的。雪夜月眨眨眼俏皮的說道:“當然是王鵬咯,叫他擺闊。花了一萬八呢。”一副陰謀得逞的笑容。算了有機會在還他吧,畢竟那茅臺都是我叫的。咱就教他幾招也行。隨便網上搜個戀愛寶典之類的應該不是難事。我這樣想着,望着窗外的白雲,漸漸的聚集起來幻化成了一張臉竟是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