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王翠花不滿地道,“你們這些人,叫蘇輕月帶你們發財,你們有財發的時候,哪個帶她發了?蕭家有難的時候,哪個借了一文錢給她?”
蘇輕月聽着,怎麼覺得王翠花明面幫着她說話,實際上是在提醒她,周家借過錢給蕭家,她家該感恩。
希望她沒這麼想。要說欠恩,周福全那條命還是二哥救的。
蘇輕月目光掃了馬車一眼,留意到有聰明的人已經在記她買了哪些調料了,估計以爲她炒的蕨菜是放了這些料中的哪一味的。她也隨人家看。
錢張氏伸手摸着牛車上的棉絮,“我家的棉絮都舊得發硬了,真是從沒摸過這麼舒服的棉……”
蘇輕月淡淡地道,“錢家嬸子,你看看就好了,別亂摸啊。”
錢張氏馬上氣着了,“怎麼,賺了幾兩銀子了不起,摸一下棉褥子都不肯,你要不要這麼小氣?”
“這跟我小不小氣沒關係。”輕月指着她摸過的棉絮表面多了個黑手印,“你看你手沒洗,太髒了,把我的墊絮都摸髒了。”
錢張氏縮回手,“我又不是故意的。”
“人家的新棉被,你手髒就不要摸了……摸髒了,同村的,人家叫你賠也不好……”
“我們都只看看……”
錢張氏被說得不好意思了,轉而對趕車的王瘸子說道,“王瘸子,蘇輕月這幾天老是包你車,連帶你也賺了不少車錢。”
“那是。”王瘸子也不虛僞。
蘇輕月招呼了他一聲,“王大爺,你把車趕到我家院子,我走路過去。”
“可以的。”王瘸子駕着牛車就往蕭家去了。
朱家老孃此時從山上挑了一擔柴回來,王七姑看到她,幸災樂禍地道,“哎喲!朱家的,你來晚了,蘇輕月剛好走了呢。”
“關我什麼事。”
“我是爲你叫虧啊。你才十六兩就把蘇輕月賣了,人家蘇輕月現在幾天就掙了最少好幾兩銀子呢。你是不知道,她買了五牀墊絮、五牀蓋棉,還有好多調料,前些天還買了很多罐子。這麼多東西,加起來十多兩都得有了。”王七姑嘖了幾聲,“你說你十六兩就把人賣了,人家一下就賺了那麼多錢。你賣得冤不冤、賠得你吐血吧!”
“冤什麼,我才十五兩買的,賣了十六兩,我不賠,還賺了一兩。”朱家老孃心底裡是悔得腸子都青得發綠,這幾天,村裡的人幾乎都在談論蘇輕月的炒蕨菜賺了多少多少錢、蕭家買了多少東西……早知道蘇輕月這麼能幹,她肯定不會這麼便宜就把人賣了。
可大家都看她笑話,說朱家就是沒福氣,把這麼會賺錢的人都給賣了,她聽多了,是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就不承認賣虧了。
“還不冤?”王七姑太瞭解她了,“我就不信你不後悔,就不信你看着蘇輕月那麼會賺錢,本來是賺進你家的,現在賺進蕭家了,你看着會不眼饞?我告訴你,就連當時出了十七兩沒買下蘇輕月的劉婆子,都後悔沒出更高的價,再出多點,指不準蕭家就肯賣人了。現在蘇輕月這麼會賺錢,蕭家抱着個銀元寶,哪還捨得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