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難掩一縷苦澀。
但一想到燁兒可愛之極的小臉,那是他與媳婦的骨血,即使媳婦是因爲兒子再接受他,那又如何?
姓常的半次機會都要不到。
他也只需要一次機會,他亦會珍惜媳婦,一真到天荒地老。
不,是比常皓天更重、更深,更不要命地惜愛!
他一想通,脣角掛起燦爛的笑痕,屁顛顛地朝着媳婦追了上去,“媳婦兒,等等我。”
蘇輕月的步子停在小燁兒房外,回頭瞪了蕭羽川一眼,“小聲點,燁兒這個時候在學算術。”
“噢。”蕭羽川連忙捂了下嘴,敞開的窗子看過去,只見小燁兒坐在爲他特製的小桌前,小小的手指快速地撥動着算盤。
一名精於算術的先生正在用心教習。
蕭羽川心想,他出門去蕭府的時候,兒子還在藥房裡學習辯藥呢,現在又在學算術。真是好忙、好努力、好可憐……
他可憐的寶貝兒子……
嗚嗚……
正是該玩泥巴的年紀。
看到孃親與爹來了,小燁兒側着小腦袋看了他們一眼,開門奔過來,抱住蘇輕月的大腿,“孃親,你來看燁兒了。”
蕭羽川見兒子光顧着跟媳婦親熱,不理會自己,拍了他的小肩膀一下。
小燁兒擡起小腦袋看他,“幹嘛?”
“提醒你正視我的存在啊。”
“哦,我知道你在了。”燁兒很給面子的說。
蕭羽川假裝不悅地板起臉,“什麼‘你’不‘你’的。我是你親爹。爹都不叫一聲。”
“什麼‘爹’不‘爹’的,五年多沒見過,突然冒出來兩天就讓我叫爹。有那麼便宜的事麼?”小燁兒一本正經的將他的話扔回去。
蕭羽川有點委屈了,“媳婦,你管管兒子……”
“這怎麼管得住?”蘇輕月說,“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兒子說得對,才冒出來就想他叫爹,常皓天在這個把月了,對燁兒關懷備至,都像你這樣,燁兒得叫多少個爹?”
蕭羽川被說得啞口無言,馬上說,“暫時不叫我,沒關係。”他在小燁兒面前蹲下身,“寶貝兒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叫我爹?”
“寶貝兒子……”小燁兒品着這四個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說得這麼肉麻。”
難得的,玉雪可愛的小臉竟然羞紅了。
“喲,小傢伙還害羞了……”蕭羽川開心地將他小小的身子摟入懷,“小不點,開沒回我話呢?啥時開口叫你親爹老子我?”
燁兒說得頗有建術,“很簡單。什麼叫爹呢?那就是一個父親的角色,要負責養家餬口,愛疼妻兒。這八個字,你什麼時候做到了,我什麼時候叫你。”
蕭羽川立刻表示,“我現在就做到了……”
“你都消失那麼久了,我學說話,學走路的時候壓根兒沒見過你。”小燁兒哼了聲,“要做‘爹’,那是一個持之以恆的活兒,不是一兩天,我什麼時候覺得你做到了。我就什麼時候叫你。”
“臭小子!”蕭羽川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小燁兒的腦袋,力道輕得很,就怕重了把兒子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