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沈潤山每天工作的任務並不重,大家忙完每天都還有些時間聊聊天,等到唐雨墨回房以後,才各自準備休息,屋檐下的燈籠散發着溫暖的黃暈的光,整個小院都是一派的寧靜與溫馨。
這天的清晨,金陵城照舊是風輕雲淡。
唐雨墨簡單地洗漱和用過早飯之後,就帶着華安一起去金陵城裡沈家的總店。今天的事情倒沒什麼麻煩的,不過是要過去和掌櫃們開個例會,然後就是巡視各家店鋪。華安平常嘴巴挺貧,看起來沒個穩重的樣子,可是今天倒是認真得像模像樣。一路上都在給唐雨墨介紹布行的情況,還針對性地對着看到的東西和唐雨墨介紹,估計是唐雨墨上回把香料當染料的事情鬧了個大笑話,所以他現在防微杜漸。
雖然華安心裡有些鬱悶三少奶奶爲什麼那麼丟三少爺的臉,但是到底他還是幫着唐雨墨不少忙。在早上例會的時候,他就負責做記錄,偶爾針對某個特定的建議還會提出自己的看法,說這個和三少爺說的意思有出入,這樣一來唐雨墨倒不用出面得罪人,只是在一旁點頭附和就可以了。
開完早會在金陵城裡乘坐馬車隨意走走,眼下的金陵雖然因爲災情顯得有些亂——因爲不少鬥毆事件,導致士兵和官差們穿行在人羣中,氣氛有些小小嚴肅。但是對整個金陵的繁榮是沒有影響的。
唐雨墨和華安坐在車廂裡,華安掀開簾子往外看看,而後低下頭,臉色有些凝重地沉默着。他今天一天的表情都不像以前那麼歡脫,唐雨墨開口問:“怎麼啦?”
“三少奶奶,呆會兒你還是要一個人去找那個曹大人麼?”華安的擡起頭看唐雨墨。
“喔,是啊。”
“但是這樣太不安全了”華安的語氣裡帶上了懇求。
“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但是我不放心……”華安低下頭去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此時唐雨墨覺得他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狗,於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哎呀,這世道哪裡有那麼亂的?你不用瞎操心,別板着個臉,聽話——”
華安擡起頭來,臉還是苦着的,但是看看唐雨墨的表情,卻又笑了起來,怒了努嘴道:
“說實話,華安是個下人,知道有的人家,面對三少奶奶這樣的賴皮,會打人的呢當然三少奶奶不會被打的啦,華安也知道三少奶奶是爲了三少爺一定要努力做成這個事情,但是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誒,確實是我太羅嗦了,但是還是想三少奶奶你要注意安全。”
他的眼神亮亮的,真誠地看着自己崇拜的唐雨墨,而後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過分了,紅着臉低下了頭。唐雨墨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車廂裡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馬車在最後一家店鋪門口停下,華安便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高高興興地跳下了車,在店裡的夥計面前做出一副專業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