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的馬車離開了沈府,他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邊的風雪,隨後扭頭和秦畢確認準備好的禮品。
“之前買到的千年人森......然後是顏真卿的真跡.....嗯,宋公是最喜歡字畫的,這個禮物他應該會喜歡......”
秦畢跟着自己已經好些年了,交代的事情不會出錯,秦頌之所以再次確認,也不過是無事可做而已。對於方纔和沈潤河的談話,他實在不能不感慨,自己這個外甥能力不行、目光短淺着實讓他無奈,可是,現在也是沒辦法的。
雖然從親情而言,自己和這外甥走得近些,但是若說到什麼骨肉相連那麼深的程度還是不至於的。原本他和這個堂妹也沒多少來往,可是後來有了點前途,沈家反而耗費了大筆銀子投資在自己身上,這樣的知遇之恩他是記着的,不過主要也是對於沈太公。
如今自己官拜道臺,從前沈府算是自己的助力,而今也不過錦上添花罷了。若是沈家落入二房手中,對自己是有點好處,不過也沒太大的關係。他們親近些,若他們掌控沈家,他得利也更大。可是按現在看這個外甥的資質,能不能將沈家打理好實在難說,沒準以後還會連累自己。
可是若是那沈潤山繼承了沈家,那孩子是有本事的,而且也會做人,自己這道臺的身份,定然會讓他來巴結,所以實際助力不會消失。而二房這支縱使沒有實權,但是也到底是沈家人,衣食無憂,如此一來,對那資質平平的潤和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這個選擇讓秦頌頗爲猶豫,他現在當然是對外甥更親近一點。那唐雨墨的才情名氣他也是有耳聞的,不過最近的消息卻有些奇怪。若真是那貪慕虛榮之輩,自己看在外甥的面子上,自己當然會順手揭穿,不過這是晚上回沈府才該考慮的,他嘆了口氣,不再去想。
他的表情落在秦畢眼裡,秦畢笑着將禮品單遞給他:“老爺,宋公辭官多年,可是近來北方局勢複雜,漠北屢次犯邊,這朝中希望宋公復出的聲音也多了,老爺認爲宋公會出山嗎?”
秦頌搖頭,頓了一下說道:“估計很難,老師當日辭官,其中複雜。老師當年一力承擔了白牙之盟的所有罪責,其實也是代人受過,若是尋常事還好,可是,按這些年的形勢,怕是......”
信朝積弱多年,漠北一直犯邊,信朝皇帝求和兩次,所籤盟約皆是羞人的。五十年前的碧川之盟可謂喪權辱國,割讓了幽雲十六州。到了七年前的白牙之盟,更是要繳納高額的歲幣,讓無數愛國人士扼腕痛心。
當年漠北揮軍南下,時任兵部尚書的宋悅明原本力主抵抗,甚至親赴前線,可是前線節節敗退,主和派又佔上風。
議和之意已定,宋悅明又星夜兼程自前線趕回,被委以與漠北議和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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