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老祖出關,面見雲暠。
“青松堡少主因何造訪?”
雲暠道:“雲家素來仰慕前輩風采,今日有幸拜會乃是求之不得。”
“老夫不喜拍馬屁,有話直說吧!”
雲暠道:“吾實乃李信之子,欲破河西四郡,復立涼國。”
“斝朝已滅,李信作古,涼國已成過眼雲煙,少主何必執着?”
“我乃李氏血脈,不可忘復國之志。先祖在青松堡留有鎧甲兵器五千,長弓機弩三千,弩箭二十萬支。。”
“兵呢?圍城之戰,須兵力數倍,僅憑你青松堡五百護莊弟子不足攻城略地啊!”
李暠道:“居延王五千騎兵騷擾邊塞,可牽制敦煌兵力。沮渠王南下可吸引酒泉兵力。張掖屬國之趙信、粟特紅衣教以及四郡望族,皆有策應之人。”
血刀老祖大笑道:“少數果然是妙計多多啊!少主又需要我血刀門做何事呢?”
李暠道:“赤烏部,上古羌部首領。血刀門,祁連山腹地武學殿堂。血刀老祖振臂一呼,狼何、赤水小月氏鍾和蔥茈、黃牛、黃羊等古羌部可爲我援共討敦煌、酒泉。”
“事關重大,容我斟酌。”
張鬱青自側廳出。
血刀老祖道:“河西真是熱鬧。大月氏驅逐了烏孫,匈奴驅逐了大月氏,斝朝驅逐了匈奴,匜朝復佔河西。如今斝朝舊將卻又想着奪回河西。牧野珉要有大麻煩了。青松堡、紅衣教、居延王、沮渠王、趙信……”
張鬱青問:“老祖如何看?”
“焉支山,匈奴舊地也。匈奴人做夢都想奪回。雲暠太嫩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番不過引狼入室罷了。”
張鬱青讚道:“血刀老祖一語中的,知天下大勢。”
血刀老祖道:“飛羽校尉纔是膽識過人啊!自浚稽山輾轉逃亡千里,孤身入血刀門說項。”
張鬱青拜謝道:“中行悅親自坐鎮墨山城,等着我們自投羅網,若非老祖與之決戰。我們豈能離開山國。”
“不用謝我。挑戰高手是我血刀門提升武境的最好法門,況且中行悅那樣的高手,老夫豈能錯過。”
張鬱青愣住了,不知如何接話。
血刀老祖大喜道:“我來試試你的武功!”
張鬱青自殺場領悟武功境界,生死相博,必盡全力,用盡殺招,殺意盎然,出手便是玉石俱焚,天地同壽,死而後生,愈戰愈勇。血刀老祖魔刀出鞘,張鬱青棄刀於地,長嘯一聲,天絕地滅大紫陽手格擋魔刀殺意,天荒地老誅仙指直衝血刀老祖護體魔血罡氣。
血刀老祖魔刀幻化,震開張鬱青的進攻,長嘆道:“覓難天自中原得《天地陰陽無極大悲賦》,窺視乾坤無極奧妙之理,東崑崙派、天山派、血刀門皆敗於其手。《大悲賦》雖然神妙,可惜你自行修煉不得竅門,若非某位道家內功高手指點你,怕是你已經走火入魔,氣絕身亡。”
“玄化初開,洪爐耀奇,鑠勁成健,熔柔制貞,鑄乾坤之兩極,範陰陽之二儀,剛而立矩,柔順萬物……”
血刀老祖道:“這是?”
“《大悲賦·內勁決》的總綱。老祖的《血刀經》練至至高境界,魔功反噬,必須以魔刀吸食血氣散功。《大悲賦》之中或有剋制化解之法。”
“這是要與老夫交易?”
“非也!乃謝老祖救命之恩。”
“《血刀經》乃赤烏部上古秘卷,傳至老夫這一帶僅得殘卷,至高境界始終不能突破。覓難天沉迷拜火教自行西去,承諾殘破生死之道,便是返回河西之日,再與我參研《大悲賦》。思來二十年了。”血刀老祖神色黯然,又道:“老夫與覓難天相約,他傳我《大悲賦》,我傳他《血刀經》。覓難天或者真的參破生死,晉升仙道,冥冥中安排機緣你我巧遇,契約有效,我傳你《血刀經》。”
張鬱青只知他孤傲獨斷,當然不敢拒絕,而且自己確實需要近戰刀法護體。
“大凡武功以內勁導外功,重靜修,重自我修煉。但《血刀經》卻由外至內,血氣相融,內外合一,重殺意,重實戰,尤其是生死之際的本能反應而提升境界。你屢經殺場,歷經生死,應當理解其中奧妙。”
張鬱青道:“懵懵懂懂,只覺內功外勁均有所變化。”
“《血刀經》的入門武功乃是《飲血刀》、《七殺刀》,我傳刀法傳於你,十日內能領悟多少便是你的造化了。”
詩云:肆不殄厥慍,亦不隕厥問。柞棫拔矣,行道兌矣,混夷喙矣,維其喙矣!混夷、昆邪、渾邪乃是一個意思,都是昆人的部落。昆邪爲周、斝所破西遷至河西,焉支山之東是爲昆邪地、焉支山之西爲休屠地,後爲匈奴人所掠,化爲匈奴人,是爲昆邪王、休屠王。從此,這雪山液化作了匈奴的聖山祁連山,祁連神的居住地。匈奴冒頓兵強,破東胡,走月氏,威震百蠻,臣服諸羌。斝朝李信破河西。龍勒水(又叫氐置水(黨河)自敦煌城東而過,在城西北與冥水匯合成籍端水,水流匯合城興湖泊、四十里澤。該流域曾爲“昆”先民遊牧區。
自此敦煌爲華夏西極。敦煌城周長九里,城高六丈,共有北西南三座城門。城東爲羅城,乃商市和居民。城西爲子城,乃官府衙署所在。張鬱青意欲前往敦煌與粟特商隊匯合,秘密東歸,但是又不敢公然入城。
安陽壽道:“我入長嘯門之前,乃水家弟子,得汜勝《井渠法》。”
李忠道:“敦煌人都知道水家氾勝。他主持興修興建了長城堰、馬圈口堰,開掘宜秋渠、孟授渠、陽開渠、都鄉渠、北府渠、三丈渠、陽安渠等,灌溉良田,所以敦煌纔會人丁興旺。但是,水家弟子入城也是需要木符關驗啊!”
安陽壽道:“井渠法,又稱坎兒井,乃是在高山雪水潛流處,挖掘豎井,探其水源,再依地勢高下,在井底修通暗渠,溝通各井,引水下流。地下渠道的出水口與地面渠道相連接,把地下水引至地面灌溉桑田。”
李忠、張鬱青、風過庭均是聽得迷惑。
張鬱青問:“這個與入敦煌城有什麼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