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啞着嗓子,如同狼嘯梟鳴道:“河西武林,血刀爲尊,赫提拉領教了。”
支六闐道:“在下言必行,行必果,烏貴不交出兇手,車師國不得安寧。”
“哈哈!若是本尊不能勝你,自會離去。”
赫提拉出手,雙掌緩慢推出,一團黑色氣勁憑空而生,空中雷霆之聲大作。支六闐雙掌血紅髮出紅色光芒,接着全身如同被血光籠罩,在月光下顯得詭異十分,血紅氣勁磅礴奔出,在空中與黑色氣勁相遇。一聲震天巨響,空氣震動,餘波向四周衝出。四州大殿圍牆晃動,八百佛庵盡倒,牆頭瓦筒係數墜落。張鬱青和北宮鈺在石牆之後,也震耳發聵,氣血翻騰。再看大殿之中,兩人如同天外飛仙,妙招連出,在大殿圍牆之上往來相爭。招數之驚奇,輕功身法之精妙,乃張鬱青平生未見。忽而兩人飄忽至十米鐘樓高塔之上,赫提拉自空中向下擊出之命一掌,支六闐硬接一掌,腳下鐘樓坍塌,連破數層樓板,兩人墜入鐘樓內。忽然一聲巨響,鐘樓自五層內被攔腰截斷,煙塵四射,鐘樓栽入大殿內。赫提拉和支六闐自煙塵中飛出,立在石像之上。
赫提拉道:“支六闐,名不虛傳,車師國之事,老夫不再插手。”言畢,投入夜空,自土崖躍入河流白楊林中去了。
張鬱青道:“恭喜前輩,你贏了。”
支六闐吐出一口鮮血,道:“我輸了。”
車師國兵紛紛圍攏過來,張鬱青和北宮鈺連忙攙扶支六闐盤逃至民室,支六闐盤坐運氣療傷。
支六闐道:“詬侮殃殺功果然霸道,催筋斷骨,侵經殘脈,。血刀經尚有缺陷,他內功封脈閉輪,老夫的氣血而入刀,雖然催發內力,卻是外功以致傷害,所以封脈閉輪之效,並不明顯,老夫還須琢磨。若是你碰上他,切記不可比拼內力,恐有癡呆之禍。”
張鬱青道:“匈奴武尊竟有絕世神功?”
“匈奴乃是獫狁、赤狄、葷粥等遊牧部落後裔。商湯滅夏,夏后氏之裔,曰淳維,率部分夏人避居北野,隨畜移徙。夏桀文武雙全,天分奇高,生裂虎豹,指斷銅鼎,詬天侮鬼,殃殺萬民,自創《詬天侮地殃殺功》,這武功傳了1500年,我以爲早已經失傳,未料匈奴武尊竟然深通此功。”
張鬱青以造化功功力爲之療傷。
支六闐道:“老夫內力融於氣血,與尋常內力排斥,你的內力爲何與老夫內力毫無抗拒反噬,反而能與血刀經內力相融相和,是何緣故?”
張鬱青道:“閭山造化功,萬法自然,天地造化,地潤而滋生萬物,水柔善而利衆生。”
支六闐喃喃道:“萬法自然,天地造化,地潤而滋生萬物,水柔善而利衆生。果然是至高奧妙。老夫頓悟噫!”
一刻鐘後,支六闐復元,道:“車師已非江湖中人所能爲之,全靠小將軍了。老夫去也!”
兩人次日出城,沿着白水澗道,向北而去,行了一個時辰,到達阜康小鎮,只見只見雪峰如銀,遙遙在望。兩人沿着馬牙河山道向上而行,綠色草甸以蒿草、苔草、狐草爲主,盛開着龍膽、紫宛、珠芽蓼、金盛花等鮮豔花朵,奼紫嫣紅,十分奪目。紅嘴山鴉悠閒踱步,小旱獺歡快鳴叫,空中更有鐵鷹時而翱翔而過。兩人登臨山頂,半月形的瑤池在前,雪峰聳立,雲杉、塔鬆蒼翠欲滴,湖水碧綠深藍,變化莫測。
張鬱青納悶道:“全無道路,杳無人跡,難道我們走錯了?”
北宮鈺道:“天山派神秘隱居,當時不喜世人騷擾,我們到雪峰看看。”
兩人伐木做木排,劃過瑤池,登臨對岸,向雪峰而去。一路十分艱難,兩人幾乎要放棄了,卻發現一道冰河,兩人踩着亮晶晶冰河前行,黃昏時刻轉過一道山樑,忽然看見一座龐大的宮殿,水晶雲石所建的,晶瑩如玉,貝闕珠宮,猶如天上宮闕,在夜幕之中顯得那麼飄渺而不真實。
北宮鈺大喜道:“這就是玉華宮了。”
忽然一羣雪豹出現,圍攏過來,瞳仁發出黃綠色的光。兩人皆不敢動,北宮鈺抽出斬駒刀,張鬱青取下弓箭引滿。這時一個熟悉聲音響起:“你們敢傷了雪豹,師傅必定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兩人視之,正是那行刺的黛菲娜和幾名白衣女子。
黛菲娜道:“師姐,就是他們。”
北宮鈺對那白衣女子笑道:“曼如姐姐,我是阿鈺。”
曼如露出一絲微笑道:“你這小丫頭,怎麼又回到西域了?”
“還記得我當年誓言,定要軍宿奪回車師國,入主交河城。如今我帶着大匜朝西征大軍來了,這位就是鷹揚將軍張鬱青。”
“我隱居天山,已經心如死灰。況且烏貴雖然不是我親生,但也是先王的兒子,爲車師王也無不妥之處。”
北宮鈺急道:“姐姐了卻塵緣,確曾考慮過軍宿麼?他是大王子,是先王指定的王位繼承人,如今卻落魄在焉耆,鬱鬱寡歡。作爲母親您有何忍呢?”
曼如嘆口氣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謹遵師命,不會下山的。軍宿的事情,他自己決定吧!”
兩人跟隨衆人來到玉華宮,拜見南宗掌門白行雲。
白行雲是一位頭髮花白的女道,嘆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俗世塵緣與我天山派何干。我二十年不下天山,竟是北你們這些弟子所累。”
曼如道:“這些年軍宿悶悶不樂,始終無法修煉天山武功,有負師門教誨,不如令他下山去吧。”
“也罷,只是出了山門,終生不得回我天山派。”
曼如答應了。
白行雲又道:“阿黛,你可想回泥婆羅?或者回吐蕃?”
黛菲娜笑道:“哼!父王爲了與吐蕃結交,就強行把我出嫁。我當然不會回去了。至於吐蕃那個邋遢贊普,滿嘴胡說八道,我纔不要回吐蕃。我在天山一輩子,天天陪着師尊。”
白行雲道:“好!那師尊交代你一件事情,盯着軍宿,不許他壞我天山名聲。辦完這一件事,就是首功。若是與北宗比劍再勝,我便令你做少掌派。”
黛菲娜問:“爲什麼是我啊?師尊!”
“因爲你武功進步最快,根基最好。”
“可是我打不過這個黑臉將軍,就連北宗三劍也不是對手。”
白行雲笑道:“哦!這位年輕將軍不僅會行軍打仗,還身負絕學麼?”
張鬱青剛想答話,一股雪風裹懸而來,白行雲已經到了背後,心中大叫不妙,背上中掌,全身如同跌入冰窟。他憑造化功的神效,竟是橫移一步,躲過了拂塵,不料雙腿僵硬,狼狽摔倒。
白行雲笑道:“呵呵!不錯!不錯!中了我的雲雪勁竟然還能橫移,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境界,確實難得。”
黛菲娜拍手叫好。
白行雲道:“阿黛,你看只要勤修《雲雪勁》自可剋制天下一切武功。待你修煉有成,我便將祖師鎮派絕學《天劍決》傳你。”
黛菲娜喜不自勝跪謝白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