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瞎了也不會看上那種人啊!”陳煒的語氣異常決絕狠烈,似乎與徐有終有聯繫對她都是一種侮辱。
“唉……瞎眼睛的不是我,是……小卉姐,從小到大我心中的女神!”很久陳煒纔開口繼續她的故事,聲音低沉緩慢,不知是講給舍友聽,還只是想壓在心中的故事講出來。
徐有終與方小卉的故事擁有一個浪漫的開始。
昔日的衚衕已被拆除得面目全非,站在一片廢墟之上,徐有終有些茫然而悲傷,現在連憑弔一段記憶的場所也將灰飛滅,而自己卻無力挽留。
也許這一切美好不過是自己在孩童時期的可笑幻想罷了。
“小白,小白……”一位白衣少女輕快地招喚一隻通身雪白的小狗,銀鈴般的笑聲在陽光下飛揚。
徐有終眯了眯眼睛看過去,心頭一滯——她並不是藏在樹上的那個小傻妞。
那女孩兒個子很高,已經開始發育的身材玲瓏有致,一頭烏黑的長髮像錦緞似的披在身後,她是一個很會打扮自己的女孩子,已經懂得把自己的長處發揮出來。
徐有終仰面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腦中驀然迴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家妞妞十分可愛,見過她的人都會喜歡上她的,所以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失落……”
那麼辛苦才找到那裡,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讓人傷心的話。天才少年徐有終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挫敗,令人難以忍受
的難過。那麼傲氣的少年,如陽光般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默默離開,並不多做糾結。他要讓那人看看,他徐有終有多少人喜歡!
他高興地和那個漂亮的女孩兒打招呼。
拿下方小卉,對於徐有終來說,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已經完全沒有自閉障礙的徐小爺有一雙看穿人心的眼睛,如果他想討一個人喜歡,並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只需要對方一個眼神,就可以輕易瞭解女孩子的心思,少女心情總是春嘛,方小卉自然不會例外。
徐小爺雖然比方小卉還小三歲,但個子很高,人又長得極帥氣,舉止優雅穩重;方小卉高挑的身材,出衆的外表,特別是有一雙靈動的眼睛,分外美麗。兩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處於青春期的戀愛像一首詩,萌動而瑰麗。
用陳煒的話來講,“他倆兒的組合滿足了所有文藝愛好者的幻想!”
只是詩歌的作者是徐有終,詩歌的結局是悲是喜,完全由作者決定。
戀愛,對於徐有終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經歷,那種感覺讓他感到新鮮刺激。他又存着一心討取對方喜歡的念頭,一切的一切,都做得貼心貼意,讓方小卉很快沉淪在他的玫瑰攻勢之下。
但沒過多久,戀愛這項“遊戲”就讓他感到乏味,他的自大狂的毛病卻越來越嚴重,分分鐘也不願意和方小卉在一起。他需要新的遊戲來填補空虛
的生活。
而方小卉卻依然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不願醒來……
她“想盡辦法試圖挽回,徐渣渣則迅速找到新的女友,然後當着她的面,很紳士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很原則地和方小卉保持距離……我呸他的紳士,我呸他的距離,早幹什麼去了,沒追上人家那會兒,怎麼沒見他那麼講原則……”
陳煒滿面怒火撲面而來,那表情根本不是在講一段關於愛的往事,倒像是在講一段久遠的江湖仇殺!
兩人的分手最終以方小卉絕然的自殺結束。
雖然最終方小卉被救了回來,但這段傷害卻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
關於徐有終的故事雖然最後還是落入了俗套,但誰的愛情故事不落俗呢?
一時間竟沒人接話,黑魆魆的宿舍一下子安靜下來,靜謐的夜色中只聽到四個女孩兒輕淺的呼吸。
或許有人在腦補這段狗血的愛情,或許有人在默默地鞭笞徐有終的花心,或許有人在祈禱未來的情路上不要遇上像徐有終這樣的花心大少……
但此時的顧挽瀾卻根本無心思考這個故事,伴着窗外的蟲鳴和隱約傳來的人語聲,白天在石碑下的那段情景驀然浮現。
程遠山的言語,程遠山的表情,程遠山的眼睛,像極了遼闊海面的燈塔,爲夜行的航船指點着方向,而自己便是那努力駛向燈塔的客船。
程遠山,山雖然在遙遠的地方,但並不妨礙登山者長途跋涉去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