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聊着，羊肉泡饃上來了，三碗熱氣騰騰的肉湯，放到三人面前，濃濃的肉香一下子瀰漫開來，直衝得人臉上也起了一層薄薄的水氣。
服務員站在一邊問：“幾位的饃要我們加工好的嗎？”
羅明輝和顧挽瀾還真對這種正宗的吃法不太瞭解，看向程遠山。
程遠山眼睛一亮，答道：“上來我們自己掰吧。”然後對他們兩個解釋說，“這羊肉泡饃最好的吃法就是拿着饃一邊掰一邊吃，傳統的店鋪還堅持這種方法，食客用兩隻手把饃捧在手中，一點一點地掰開，拋入湯中，這個過程與其說是在吃，更像一種交流，人與食物、與自然的交流……”
他擡起頭，看到顧挽瀾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被熱氣騰騰的蒸氣薰到，亮晶晶的，像天空中明亮的星子。
“只是現在很多人不懂，又怕掰着麻煩，就讓店裡代切成小塊。只是如果讓他們用刀切開了，加了鐵氣，會壞了饃的香氣。”
程遠山把目光收回到面前的食物上，一邊說一邊拿過饃做着樣子開始一點一點地掰成小粒，扔到碗裡，動作極其熟練。
只見程遠山用指尖輕輕一掰，劃出一段優美的弧度，妥妥地落到冒着香氣的湯碗裡，一會兒功夫，便是滿滿一大碗。他掰出的饃塊，個頭大小基本一致，小巧可愛，與羊肉湯和諧地融在一起。
顧挽瀾在一邊看着，嘖嘖稱奇，搖
着頭暗自感慨，連這麼充滿煙火氣的平常動做，在程老師做來都透着股不凡的氣度，跟藝術表演似的。就像央視著名的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的解說詞似的，最普通的食物，都讓人聽着充滿情感。
顧挽瀾像個花癡似的看了一會兒，也認真地學着程遠山的樣子，開始一點一點地試着掰饃。真是不掰不知道，一掰才知道這饃可真夠硬的！與其說顧挽瀾在掰，不如說是在摳，一點一點用指甲摳，沒兩下她那纖纖削蔥指已紅腫起來，試着換另一隻手，還是沒有力氣，摳了半天才一點點，羊肉湯的熱氣一陣陣撲面而來，惹得顧挽瀾不住皺眉。
顧挽瀾挫折地往程遠山那邊看去，他已經輕車熟路地弄好了，滿滿一大碗，像小山似的，用筷子輕輕一攪，面與湯很好地融在一起，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羅明輝那邊也掰了大半了，雖沒有程遠山掰得那麼大小分明，卻勉強能吃了。
再看看自己，圓圓的一塊餅只摳下去一小點，白嫩的手指卻已生痛，水嫩的指尖開始泛紅。
她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
扭頭看看旁邊一桌，大多數的食客老實地選擇讓店家處理好了，方方正正的一小粒一小粒的大小合適，合着熱湯也吃得盡興。她低着頭，看着手裡的白饃發愁，真不知接下來要怎麼吃。
一旁的羅明輝正準備開吃，一擡頭正看到顧挽瀾
嘟着紅紅的小嘴，無比幽怨地盯着手裡的饃，幽幽嘆了口氣，把自己的那碗推到顧挽瀾面前，一把接過她手中那個饃，順便把她的那碗也端了過來，嘴裡不忘打趣顧挽瀾：“看不下去了！那饃剛和我說，被你掐得太痛了，求我給個痛快。”
顧挽瀾雖然對羅明輝拿自己開涮有些生氣，但看到把他弄好的那碗換給自己還挺高興的，至少不會在程遠山面前太過丟臉，只剩下感激了，衝着羅明輝一揚燦爛的笑臉：“謝謝了，羅大善人！”
程遠山聽了他們兩個的對話一噎，心裡想，還好沒有喝湯，否則非得噴出來不可。“明輝還真是幽默，對女孩子又細心，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程老師，您教過的女學生裡幫我介紹介紹唄，也不用太聰明的，能看就行，我這人不太挑！”羅明輝一臉真誠看着程遠山，手也沒閒着，專心掰饃，很好奇它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好吃。
“我看你們兩個就挺合適。”程遠山笑着看了看顧挽瀾說。
顧挽瀾在一旁一皺眉，直直看向程遠山說：“程老師，您呢，有女朋友了嗎？還是有心儀的人？”
程遠山略微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沒想到怎麼就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只是下意識地回了一聲沒有，就悶頭自己吃起來。
面對顧挽瀾，雖然感覺比其他人親近了許多，但他仍然不願意把自己的一切分享給她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