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答應了凌音,朱嘯便開始跟隨空空老人用功學習,潛心修法,很快,半個月過去了,他的仙術有了很大的進步,不說能翻雲覆雨,至少可以輕易地開山劈石。但他並不知足,等到內力有了成就,便要求空空老人教授他飛天之術。
空空老人見他有了上進之心,也暗自高興,便對朱嘯道:"你想學習哪種飛天術?"
朱嘯想也不想,道:"弟子想學踩雲。"
空空老人立馬沉下臉來,道:"這是女人家學的東西,男孩子踩着朵雲彩豈不是叫別人笑話。"
朱嘯道:"那男孩子應當學什麼?"
空空老人頓時笑容一展,洋洋自得地道:"男孩子就要學騎蘆術?"
朱嘯道:"什麼是騎蘆術?"
空空老人道:"看着。"說罷,葫蘆彷彿通了人性,從空空老人背上一躍而起,空空老人飄然坐了上去,在空中盤旋了兩週,便落到了地上。
朱嘯心想:這種騎蘆術男人用着更沒有男子氣概了,還不如踩雲術呢。但嘴上卻不敢這麼說,只道:"弟子心想自己的修爲造詣還不及學飛天之術,空空師傅就教弟子召喚之術吧。"
空空老人臉色一變,登時又怒氣衝衝地道:"男孩子怎麼可以朝三暮四,先學會騎蘆術再說。"
沒有辦法,師命不可違背,朱嘯只好又跟着空空老人學了一個月的騎蘆術,這騎蘆術看似不怎麼雅觀,但真坐了上去,也還好玩的很,所以朱嘯學的也挺用心,加之他本身是天賦異稟,很快就能駕馭着葫蘆飛天而行了,只是他一直都用空空老人的大葫蘆,自己卻沒有一個可以騎坐的。
於是便要求空空老人賜予自己一個大一些的葫蘆。
"空空師傅,我老是用你的葫蘆試練,弄的你沒有盛酒的器具,弟子怕壞了你喝酒的雅興,你老人家不如就賜給弟子一個大葫蘆吧,這樣也省得你不方便。"朱嘯道。
空空老人沒有當即答應他,只是讓他把懷裡的法寶金葫蘆取出來,朱嘯取出來後,空空老人叫一聲"長",於是金葫蘆立馬暴長了三分,比他那個大葫蘆還大了許多。朱嘯見了覺得十分新奇,當下就要空空老人傳授他秘訣。
空空老人不慌不忙地道:"這招乃控物之術,常人學起來,少則三五年,多則三五十年,你要學麼?"
朱嘯聽空空老人這麼一說,真是望洋興嘆,不由地吞了口口水,道:"騎蘆術一個月就能學成了,怎麼這控物術需要這麼久才能學會?"
空空老人道:"騎蘆術這種飛天之術,只需通曉一些口訣跟駕馭的技巧,配合些內力真氣便能學個小成,但控物術卻需人與物之間有經年累月的情感,等物有了靈氣,才能應主人的感召,伸縮自如、變化無方。我給你的這金葫蘆跟了我也有數十年之久,若換了別人,斷不能叫它輕易的變幻大小。"
朱嘯一聽就泄了氣,抱起這個本來是小葫蘆,現在是大葫蘆的金葫蘆,對空空老人道:"空空師傅,現在我已經能在三丈外碎石斷木,能於十丈高空中騎葫蘆飛行,再過一個來月就是演武日了,既然學不了控物術,那你打算再教我些什麼?"
空空老人知道朱嘯求功心切,但欲速則不達,他當下勸朱嘯道:"學術求雜,不如學術求精,你將這兩門功夫好好鞏固,演武之上,必定有你用武之地。"
朱嘯知道辯不過空空老人,也就不再爭辯,應了兩聲,就又騎着金色的大葫蘆飛天去了。
空空老人望着破空而去的朱嘯,徐徐搖頭,喃喃道:"如此下去,難有大成吶。"
這些天,朱嘯只顧着練功,跟葉盛在一起的日子也少了很多,葉盛知道朱嘯要加緊修煉,應付將近的演武,也沒有怪罪他,而且靜心休養對葉盛的恢復也大有好處,這一個多月下來,他差不多能行動自如了,便跑去跟空空老人道別。
空空老人是個闊達之人,做事不拘凡人之行,他除了照看葉盛而外,從來沒有問過葉盛的身世,葉盛自覺有些過意不去,便自道:"晚輩是七殺門門下的弟子,春舵的舵主,這些天有勞前輩照顧,大恩不言謝,晚輩有朝一日必當涌泉相報,在此處叨擾多日,眼下傷病業已痊癒,不敢再打擾前輩清修,這就告辭了。"
七殺門在江湖上濫殺名人,名聲向來不好,但空空老人也沒有對葉盛冷眼相向,只道:"你是小非的朋友,不必言謝,你執意要走,我也不多留,你去跟小非道個別吧。"
葉盛道:"再過些時日,就是貴派的演武之日,小非是個性情中人,見我離去,必定要挽留,我也不願意擾亂了他練功的興致,若是他因我在演武上給前輩難堪,晚輩則是萬萬過意不去的。還望前輩告之我已離開,叫他放心,有朝一日,晚輩一定會來看你們。"
說完話,葉盛就對空空老人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門。
朱嘯沿着隱昀山飛行了一週後回來,知道葉盛已離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想想他們兩人是朋友,總會有相見的一天,自己學好了法術,三年之後出師了再去找他也不急,何況凌音還企盼着自己能在衆師兄弟中嶄露頭角,爭得上游,也就不再多想,繼續苦心修煉去了。
可是他究竟性情頑皮,距離演武日不過半個月之久的時候,他又有些沉不住氣了,仗着自己學會了騎蘆術,飛去山腰找乎於曉煙玩去了。
乎於曉煙見朱嘯來了,高興的不得了,拉着他就要去山下的黃石鎮玩。
"等下等下。"朱嘯推開乎於曉煙的手,道:"現在我們不用走的啦。"
乎於曉煙眨眨眼睛,道:"不用走難道飛麼?"
朱嘯指了指背上揹着的大葫蘆,道:"你看不到我背上這麼大的一個東西麼?"
乎於曉煙道:"你揹着這個葫蘆幹嘛?"
朱嘯一推乎於曉煙的額頭,道:"你真不是一般的笨,這個是法寶好不好?"
乎於曉煙撅了撅嘴,道:"法寶?怎麼用?"
朱嘯雙手上下相疊,傲然道:"看我的。"
說着,他便低着頭閉上眼開始默唸口訣,可是念了半天也沒有動靜,乎於曉煙等着不耐煩了,就道:"你在幹嗎?"
朱嘯睜開一隻眼睛瞪着她,道:"你看不到我在念口訣麼?"
乎於曉煙用手指抵着嘴脣,道:"可是爲什麼沒有反應呢?"
朱嘯也急了,把葫蘆從背後脫下來,抱在手裡看着,自語道:"平時一念口訣就會飛起來的,怎麼今天不管用了呢?"
乎於曉煙一蹙秀眉,道:"你是不是吹牛皮的?"
朱嘯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了,嚷嚷道:"誰吹牛皮了?你……你走開點,我再試試,肯定是你在邊上,打亂了我的意念。"
乎於曉煙聽朱嘯這麼一說,也來氣了,大聲道:"你不行就不要怪別人,你慢慢念口訣吧,我可要先走了。"
說完,她再也不理朱嘯,轉身就往山下走。朱嘯見她一人跑了,就在後面大喊:"等等我,等等我。"
可乎於曉煙依舊不理他,反而跑的更快了。
朱嘯氣的不打一處來,把葫蘆往地上一扔,罵道:"你奶奶的,真不爭氣。"
說罷再也不管這個葫蘆,拔腿就去追乎於曉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