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指了指玉佩的頭部,說道:“蝴蝶的話,觸角這裡是棒槌形狀的,有一定弧度,跟小湯勺有些類似,而飛蛾是長針狀或者梳子狀居多,這兩個就是梳子狀的。飛蛾撲火這個成語我們都知道,是用來比喻不自量力,自取滅亡,其實是因爲它們喜歡光亮,卻又看不見而已。古人卻認爲飛蛾這種行爲是英勇無畏的,是勇氣和忠誠的象徵,所以喜歡把玉佩做成飛蛾的形狀,多用來嘉獎戰功,作用就等同於現在的勳章。從品質來看,它們的主人應該是個小軍官頭目,兩個翅膀上還刻有獨特的紋路,不像是飛蛾的斑紋,應該是古時某個大勢力的獨有圖騰,至於是哪個,就要回去好好查查才能知道。”
“看來你那些課呀,是沒白逃掉咯。”聽完雲離的詳盡分析後,方姨欣慰的笑道,並把玉佩還給了雲離。
雲離把兩塊飛蛾玉佩收進包裡,和方姨繼續往其他地方遊逛。當初他迷上古玩,一是覺得這些古舊玩意裡,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能把人好奇心和求知的慾望引發出來,從中學到更多的知識。就像這兩塊飛蛾玉佩,他們的前代主人,是經歷過哪個歷史事件,才獲得這個嘉獎?更高的嘉獎,又會是何種東西?這一切,都十分耐人尋味。
另外,身懷電磁力的他,對這些古物本就有着超人的辨識能力,在淘寶的過程中,人的心理會獲得很大的滿足和自我認同感。
花完這筆錢後,雲離的手頭就變得更加拮据了,不過能買到稱心如意的東西,他還是十分高興,跟方姨又逛了幾個地方,纔回到福利院。
這趟回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紅杉樹,不過在雲離看來,能多陪伴方姨一天是一天,而且他也沒有閒着,白天到福利院附屬的學校義務上課,晚上就去給紅杉樹補充電磁力,使木磁陣恢復到最佳的狀態。空閒之餘,就到古玩市場轉賣掉幾件收藏,回籠了些資金緩解手頭之急。
雖然有些不捨,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況且這次要運送的紅杉樹較多,距離那麼遠,運費肯定不便宜,爲了莊園的建設,雲離也只能從中作出取捨。
一個多星期後,雲離還是決定要離開了。他聯繫了一家運輸公司,可以幫他把紅杉樹託運回去,價錢也還算能接受。挖樹的時候,福利院裡幾乎所有的職工都來幫忙了,老一批的職工,都是看着雲離長大的,感情很深,而最近新來那些,也十分熱情,讓雲離感覺這裡就是個大家庭,即便大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家庭般的溫暖。
鳥兒長大了,終究會離巢遠飛,去追逐它們嚮往的藍天。雲離走的時候,方姨沒來送行,她說自己不是個堅強的人,最受不得離別,吩咐雲離平安到步後,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就好。
回程還是坐火車,那家運輸公司,只負責把紅杉樹運送到臨山縣的中轉點,雲離回去後,還要自己到中轉點,把紅杉樹運送回小鹿山。
期間陸慈來過一次電話,彙報說鹿鎮下了一場暴雨,不過對小鹿山影響不大,農作物基本沒有什麼損傷。倒是徐林住的小樓,發生了漏水,把他帶來的大半衣被都給淋溼了,後來徐平帶着工具,把漏水的地方修補好了,除此之外,就再沒其他狀況。
得知小鹿山的狀況後,雲離暗暗鬆了一口氣,現在是莊園建設的起步階段,經受不得太多波折,沒有狀況,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人們常說好事成雙,這回真讓雲離給撞上了。回到臨山縣,找到了中轉點後,雲離正發愁要怎麼把這批紅杉樹運回小鹿山,卻正好遇到了熟人,正好他開着輛大貨車,要回鹿鎮去,就順帶把雲離和紅杉樹都捎上,浩浩蕩蕩的往小鹿山開去。
“幸好遇上你,不然我都不知去哪找輛車來,也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等下就留在小鹿山吃頓便飯。”雲離坐在副駕位上,笑意盈盈的的說道。
“順路而已,再說了,其他人可以不載,雲老師可不能不幫,老羅哥都說了,雲老師可是個大客戶,怠慢不得。”駕駛位上,是個穿着一身夏季運動服的年輕人,濃眉大眼,皮膚有些黑,看起來很陽光,年紀比雲離還要小,性格十分開朗。
這個年輕人正是強子,鎮上收購站裡的員工,主管老羅手底下的人,當初第一批土豆收成前,收購站就是派強子來檢查那五畝地土豆的,跟雲離有過接觸,兩人不算陌生。
兩人談着些瑣事,車子很快就駛入了上鹿村的石灰路,就在快到小鹿山的拐角處,有個老婦突然從院子裡跑了出來,神情緊張,連車子都沒留意到。幸好強子反應快,而且路子窄,開得並不快,所以及時把車剎住,避免了一場意外。
“這不是雲老師嗎?你那小鹿山出事啦,要出人命啦。”老婦匆忙跑出來,根本沒留意路上的車子,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躲過一劫,看到車裡的雲離,馬上跑過來呼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出人命,雲離的心馬上提了起來,急忙問道。
“我也不清楚,只聽到有人大喊救命,還有慘叫聲,我家那老頭子剛剛也跑了過去。”農婦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只能把知道的盡數相告。
得到雲離的示意後,強子馬上發動車子,長按着大喇叭,油門一腳踩到底,向小鹿山飛馳而去。
回到小鹿山時,雲離只看到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在小樓前的大榕樹下扭打在一起,陳老哥正抄着長鐵楸,一副作勢要拼命的姿態,身後有個矮小老頭正在死死抱住他的腰,而陸慈也在其中,抱抓着陳老哥拿鐵楸的手,想限制他的行動,但十分吃力。
幾人不遠處的地上,徐平徐林兩兄弟倒臥在一起,徐平用身軀把大哥徐林擋住,嘴上喊着“要打就先打我”之類的話,而徐林則在死死抱着個圓筒竹製箱子,額頭和手上都沾滿了血,蜷縮在地上一言不發。在他周圍,散落着一地衣物被子,還有一個被敲碎了的紅木大箱子和圓筒竹製箱子。
雲離無法把眼前的景象串聯起來,但他很清楚,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陳老哥的鐵楸給搶過來,以免事態進一步惡化。他幾乎是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飛奔到陳老哥面前,一手將鐵楸抓着,另一隻手從陳老哥腋下伸到背上,將他抱扣住,這樣他就使不上力量。
“小子別摻合進來,今天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這個畜生給弄死,混賬!都給我鬆手!”看到雲離也來阻撓自己,陳老哥心頭一激,手上的力量又增了幾分,扯着嗓子怒吼道。
陳老哥本就老當益壯,單靠身後的老頭和陸慈,很難將他給攔住,不過現在有云離的加入,情況頓時扭轉過來,三人將他困得死死的,半步都挪不動。
“混賬!是不是連你都要來跟我作對,是不是!是不是啊!”動彈不得的陳老哥,把怒氣都發泄在雲離身上,一邊怒吼,一邊甩頭去頂撞雲離的頸胸位置,仿若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其實以雲離的力氣,要奪過鐵楸,甚至是把陳老哥給打倒制服,都不是件困難的事,但這有很大可能會傷到他,所以他只能採取保守策略,面對陳老哥暴怒的攻擊,他只能憑着本能去側避躲閃,儘量把雙方的傷害降到最低。
雙方膠着了一會後,強子也終於飛奔趕到,在雲離的指揮下,終於把陳老哥手中的鐵楸奪了過來,雲離立即接替矮小老頭的位置,雙手扣勒住陳老哥的臂膀,讓他使不上力氣。
強子也顧不上喘氣歇息,把鐵楸扔遠後,便馬上過來抱住陳老哥的雙腿。其實他是跟雲離一起跑過來的,不過雲離的速度實在太快,他使上全力還是落後許多,讓他一度懷疑雲離教的是體育,不然怎麼會那麼厲害,頓時也對雲離多了份敬仰之情,不由自主地配合起來,盡力來輔助雲離。
“阿慈,這是怎麼一回事?”直到現在,雲離纔有時間來問個究竟。
“我也不知道,剛纔我還在竹樓那邊,突然就聽到這邊吵了起來,過來時就看到陳老師拿鐵鍬追着徐林打。幸虧徐主任也正好來到,後來李伯也加入進來,才制住了陳老師,要是你再來晚一些,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陸慈跌坐在一旁,粗喘着氣回答道,看來剛纔那番糾纏,已經讓她精疲力盡了,而另一邊的李伯,同樣氣喘吁吁,手腳都有些發抖,在大口大口的呼吸氣。
再看看徐平兄弟,陳老哥口中的畜生,顯然就是指大哥徐林,看來他額頭和手臂上的傷,都是陳老哥給打傷的。從之前的接觸就知道,陳老哥跟徐平是不對頭的,但讓雲離沒想到的是,真正跟陳老哥不對頭的,卻是徐林,兩人間不知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讓陳老哥如此反常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