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這個紋理來看,應該是唐末到宋初這段時期內的產物,不過有不少組織的傳承十分久遠,用這飛蛾當圖騰的也有好幾個,詳細的情況我們已經有人在跟進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嚴力繼續解釋道,說話間瞥了雲離一眼,用意明顯。
雖然跟這嚴力教授相處時間不長,但云離很清楚他的性格,從一個眼神中就知道他所說傳承久遠的組織,指的就是陸家,但他不能當着顧老和顧太太的面提及這個,所以就隱晦地給雲離提示。
這嚴力對陸家的情況比雲離想象中還要多,而且他對莫琛的事情知得很深,只是他並不願過多談及這方面的事情,即便雲離怎麼軟泡硬磨,他就是不鬆口,雲離也拿他沒有辦法。
嚴力倒是挺欣賞雲離的,年輕有爲,學識淵博,對古物的瞭解不比他那些學生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有其獨到的認識和見解,十分難得。只是雲離老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些什麼,而這些信息他是決心要守住的,所以欣賞歸欣賞,但也只能對他愛搭理不搭理,免得一時大意真被他套出點什麼來。
這飛蛾玉佩雲離遇到過好幾次了,前兩年中秋節過後他跟方姨去逛古玩市場,就買到過兩塊差不多形狀的飛蛾玉佩,如今還在竹樓裡放在,至於不久前那次梅里雪山之行,在那座神秘古墓裡也發現到飛蛾玉佩的身影,只是那塊白玉玉佩如今在王承遠手裡,無論是大小還是品質都要遠勝過這些。
“嚴教授,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格仙郡主這個名字,她是唐末亂世時期的人,父親叫做格騰王,是當時西南這裡頗具勢力的一位藩王,後來格仙郡主遠嫁暹羅,也就是邊境這邊的區域,書裡對此沒多少記載,野史雜記中倒是有些許筆墨。”雲離想了想後,還是向嚴力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格騰王的確有史料證實這號人物的存在,不過格仙郡主只是個傳說而已,傳聞中她那仙神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存在,多半是以訛傳訛,或者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嚴力面不改色地答道。
“原來是這樣啊,虧我苦心找了她那麼久,原來只是個虛幻人物,看來她那故居的消息也一定是假的,幸好我沒去成,不然就白跑一趟了。”雲離雖然在搖頭嘆息,但卻看不到他絲毫遺憾的神色。
“故居?在哪裡?”聽到這話後,嚴力馬上就坐不住了,脫口而出追問道。
“緬甸北部,接近金三角那邊的區域,挺遠的呢。”雲離隨口答道。
嚴力聞言後皺眉細想了一番,沉吟道:“不可能、不可能在那個地方...”
“我想也不可能,傳聞多半都是騙人的,不過我曾經查證過,格騰王沒落後一直在找尋東山再起的機會,結果在一次出行的途中遭遇大地震而亡,您說這兩批人馬中,是否有一派就是格騰王一行的?”雲離再次說道。
這個消息讓嚴力又是一驚,他對這兩撥人的身份毫無頭緒,不過經雲離這麼一說,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立即追問道:“何以見得格騰王就在這些白骨裡面?”
“我也是從一位老學者口中聽來的,他對西南這邊的舊聞軼事知得很多,這消息應該不會有假,但我記得他當時跟我說格騰王一行人被大地震掩埋,後來有人挖到他們的遺物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如果他們當時就挖到了格騰王的遺物,那麼這裡的很可能就不是了,但也有一種可能,這個消息是編出來糊弄人的,至於其中的用意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雲離開門見山道,眼睛一直盯着嚴力看他的表情變化。
他之所以做出這個判斷,一是這裡的地理位置跟老學者說的十分吻合,二是從出土的物品來看,相似度很高,能找到格騰王相關的線索,對他自己而言也是一大驚喜。
“你小子怎麼對這事那麼上心,都是一個上千年前的女人了,你該不會有什麼怪癖吧,這事我得要跟陸慈彙報才行。”陳老哥也湊過來好奇道,那位老學者正是他介紹給雲離認識的。
“就是好奇而已,你也知道我喜歡收藏些小玩意,對這些典故可是相當熱衷。”雲離隨口答道,他真實的想法當然不會坦白出來。
“現在還有不少的東西埋着,等全部出土,我會確定一下格騰王是否在其中,如果真的在這裡,那麼你聽來的這個消息應該就是流言了,就當時那種亂局來看,有人要利用這些信息也不奇怪。”嚴力板着臉分析道,說罷後他自顧自的去翻帳篷內的東西去了。
“格仙郡主?這個名字很熟悉,我以前有位老朋友對這人物也很感興趣,還做過很深入的探究,可惜他已經不在了,不然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你們兩個一定很談得來。”顧老原本在遠處抓拍照片,但聽到他們這邊的話題後,也走了過來搭話道。
“那真是遺憾,這裡的事情希望能快點完結,越拖工程整體的進度都要受影響了。”顧老說的那位老朋友雲離已經見過面了,但相處得並不好,有機會的話他倒是很願意跟他再談談,只是現在都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了,這是顧老的傷心事,他也不再深談下去。
這趟真沒白來,想不到無意中卻讓他發現了這麼多蹊蹺,他一直在查探的格仙郡主終於有了些眉目,不管格騰王是否葬身在這遺蹟之中,但可以肯定的是,莫琛對這格仙郡主也十分關注,這點十分耐人尋味。
剛纔一提到格仙郡主,嚴力就馬上往虛構的方面引導他,顯然是不想深究這個話題,格仙郡主故居的消息是他隨口編的,但嚴力對此卻十分重視,可見此人的確有不少秘密藏着。而云離查探得很清楚,格仙郡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人物,不論是那幅絹畫,還是他身上懷有的電磁力,都能證實這位奇女子的存在。
莫琛這老狐狸對格仙郡主肯定有很深的瞭解,也不知道他要研究些什麼,加上他跟陸家的糾葛,讓雲離很容易將這兩件事聯想到一起,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顯示格仙郡主,甚至是格騰王跟陸家有關連,但他隱約覺得事情當中必有蹊蹺,這個答案大概只有莫琛能給他答案。
格仙郡主極有可能是前代電磁力的擁有者,她的消息關係到雲離的病情,今後電磁力的修煉雲離也很想以她爲參考,可以說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至於陸家方面,陸慈的父母、顧老的小兒子都是被陸家所害,這事他一定要給陸慈和顧家一個真相。
兩件跟自己密切相關的大事,居然都跟莫琛這老狐狸有關,這讓雲離氣得不輕,恨不得馬上再去一趟緬甸北部,找那位陸家四小姐陸鳳兒問個清楚明白,莫琛的行蹤應該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想歸想,但要去實行可沒那麼容易,何況眼前還有一條更順暢的道路可以走,嚴力所知的事情並不少,雲離大可以從這裡作爲突破口,他得想個辦法出來鉗制住這位嚴厲教授,讓他乖乖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來。
他一想陸家的事情就心煩,有人卻主動送上門來當出氣筒,陸啓山依舊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面對雲離無理取鬧般的諷刺和刁難,他也能心平氣和地接招下來,他大概還在認爲是陸慈冷落了雲離,他纔會這般煩躁難當,作爲過來人的他,是很理解和同情這種遭遇的。
“聽說你們不久前搞了一次火鍋宴,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我那女徒弟也真不會做人,什麼時候再辦一次唄,酒水我全包。”知道雲離的心情很不爽,陸啓山便岔開話題道。
他已經將那位師傅的獨門手藝傳給了徐家麗,一點都沒有保留,徐家麗最近做出來的飯菜也有了些變化,讓大家都有口福了。
雲離本已做好跟這笑面虎撕破臉皮的準備,可他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雲離也不跟他兜圈子了,開門見山說道:“啓山兄,你是舊陸家保守派一脈的人吧,不知道能否爲我引見一下在幕後資助你的陸家人。”
聽到這話後陸啓山也是一驚,以前談到這個話題雲離都是繞開來說的,他們都默契般的不去談這個事情,而專注於合作互利上,雲離今天不知吃錯什麼藥了,先是毫不客氣地拿自己出氣,然後又和顏悅色地來商量這個事情,他只得敷衍道:
“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了,你也知道舊陸家只給錢投資,但不會過問國內的事,這事爲兄真無法給你辦到了。”
“不過問?是明面上裝作不在意,卻在暗地裡不停搞小動作吧,如果你不給我引見這一脈的人,那我只好去找家主一脈的了,說起來我在他們那邊還有朋友呢。”兩人走在葡萄棚架下的觀光石板路上,本來是十分恰意的一件事情,卻弄得火藥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