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希望有人來打我們主意,現在的藏館工作越來越有精細化的趨勢,逐漸開始有個體甚至私人博物館出現,如果雲離小友以後有興趣弄自己的收藏展館,我們倒是很樂意幫忙的。”顧明嵐微微笑道,而他丈夫李鈞也點頭贊同。
顧明川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雲離還真來興致了,虛心問道:“如果我要在莊園裡辦一個藏展館之類的地方,不知道要申請些什麼手續,還有該怎麼經營纔好?”
“所謂的博物館,其實就是文化傳承和教育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它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目的是強調教育,而且是對全體公民的教育,所以這東西向來是國有產物,以保證它的政治正確。不過隨着社會日益發展放開,現在的博物館藏館功能逐漸增多,形式更多樣化,國家在這方面也放寬了政策,只要不違背服務教育、科研、文化建設和大衆生活這些基本方向,申請開辦博物館的流程並不是複雜。”李鈞從專業的角度給雲離解釋道。
“至於說如何經營,這就要看你的收藏品和展品是什麼範疇的,現在大多博物館都會向社會免費開放,但就不是說它們不賺錢,收藏品都是有其價值的,而且這個價值並非固定不變,優秀的博物館團隊都會通過各種途徑經營,實現自家藏館裡的物品保持住價值甚至增值,而且大多博物館都不是孤立閉塞的,在與世界各國千千萬萬的博物館交流中,可以通過藏品的交換來定期推出展覽會,這也是個很好的經營策略。”顧明嵐也補充道。
聽到這麼專業的解說雲離大感受用,只是他現在的收藏就那麼幾件,離開展館還有很遙遠的道路要走,但還是感謝道:“原來是這樣,我自己也很喜歡收藏些小玩意,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可以開個藏館,兩位高人的主意我是打定的了。”
“隨時恭候,其實開辦藏館也是一種很好的理財手段,使財富穩定增值的同時,還能回饋社會,收穫名聲,這是一項多方受益的事情,多些人有這個理想,社會也能多進步幾分。”李鈞語重心長道。
“我姑丈平時都是惜字如金的,這回跟你說那麼多,肯定是看好你以後能開博物館,到時候要設計你可不能找別人。”顧靈乘機說道,不知怎麼的,她對雲離這個看似閒聊的計劃很有信心,並把設計的工作預訂了過來。
“就這麼說定了,你先把圖紙設計好,總有一天會用到的,不管是不是用在我身上。”雲離一本正經道,開博物館的心思他是有的,不過要累積藏品可是個漫長的過程,這個心願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實現。
“我是當真的,而且要收前期預訂款,就把你們開來那輛保時捷抵押給我吧,這車型我看中很久了,這回居然有人送上門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顧靈毫不客氣道。
“對了,還沒問你們倆,前段時間不是去緬甸旅遊了嗎,有沒有買什麼特產回來,那裡好不好玩?”不等雲離辯駁,顧逸心便很自覺地幫他解圍道。
“好玩倒是挺好玩,只是過程有些曲折,旅遊的話我還是勸你選其它地方,現在去那裡沒什麼人身保障。”說起那段旅途,雲離和陸慈都不免有些感概,並給衆人提醒道。
“的確是這樣,東南亞那邊幾個小國有不少區域還是十分混亂,旅遊的話還是找些安全點的地方好,國內好好的,跑去那種地方幹嘛呢......”顧老也同意道,只是說道後面就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不過從神情來看十分哀傷,看來是一段不太好的回憶。
顧老沉默的同時,顧家衆人也是默不出聲,神情大多跟顧老一樣,陳憶如不知道爲何氣氛突然會變成這樣,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打破沉默好,而云離和陸慈的心思各異,特別是雲離,腦海裡某些東西突然聯接起來,讓他無比訝異。
“看你這倔脾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們也是,不要再耿耿於懷了,過去的事就由它過去吧。”顧太太出來打圓場道,不過她雖然這麼說,但神情裡的哀傷是騙不了人的。
“或許我不應該這麼問,但是有件事情我想求證一下,你們顧家是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在中老邊境神秘失蹤科研團隊隊員的親屬?”顧太太說完後,雲離十分認真的問道。
“小離你怎麼知道這事的,不對,你是從哪裡得知此事的,這可是機密一樣的事情,除了極少數人外界是不知道內情的。”顧老失聲道,其他人也被雲離這話給驚到了。
“看來是這樣了,陸家爭奪鑰匙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只是關於那個科研團隊失蹤的消息少之又少,我也是幾經查探,才知道哪些隊員的親屬裡,有一家是西南這邊著名學府裡的顧姓家庭,剛纔看你們感懷的樣子,我就猜你們就是那個顧姓家庭吧。”雲離解釋道,他現在心裡的訝異沒減半分,陸慈聽到這話後也是震驚不已,怎麼都沒想到陸家那事情,居然跟顧老一家也有糾纏。
“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要去查探這件事情,難道你也是其中某個隊員的家屬後人?”顧老強忍着內心的震驚一字一句問道。
雲離坦白道:“不是,我跟陸家之間有些糾葛,當然是不友好那種,所以纔會追查這件往事,我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對於他們顧家,雲離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把實情說了出來。
“我給一張照片你們看,看過後你就明白了,明嵐,去我房間裡把那東西拿出來。”顧老沉思了一下,也沒追問具體是什麼糾葛,而是對長女顧明嵐吩咐道。
顧明嵐本想勸一下老父,不想讓這段回憶再次纏擾年事已高的雙親,只是話語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依言去把照片取出來,放到沙發上展示給衆人看。
這照片是一黑白照,很有些年月了,有普通平板電腦的大小,外面用畫框裝訂起來,畫框雖然陳舊,但一塵不染,可以看出兩老平時沒少擦拭,顧家的人或多或少都看過這照片,顧靈和顧逸心看的次數少些,陳憶如插不上話,只好安靜坐在顧逸心旁邊,而云離和陸慈看到這黑白照後思緒翻涌,要不是雲離握着陸慈的手,讓她稍安勿亂,她恐怕要馬上問個所以然出來。
“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照片擺出來後,顧老卻對雲離問起了這事。
雲離點點頭,答道:“記得,您說我的背影跟某個人很像,纔會錯認還差點把我跟陸慈撞了,那個人應該就是照片中的某位吧?”
“照片中最左邊那位男子就是了,這是他們出發前在學校門前的留影,結果卻成了人生中最後的一張照片,他的名字叫顧明陽,當年剛好二十四歲,是我的小兒子。”顧老呆望着照片平靜,好一會後,才指着男子旁邊的一個圓肚女子解釋道:
“這是我兒媳藍玉,當時已經懷孕八個月,本來等這趟例行的學術交流回來,她就會住院安心待產,迎接我第三個孫子的出生,結果一家子三人再也沒有音訊。”
黑白照片裡共有九個人,最左邊是顧老的兒子顧明陽和兒媳藍月,顧明陽沒有他哥哥顧明川那麼高大,身材勻稱得有些瘦削,笑容十分燦爛,而他妻子藍月手撫這肚子,同樣面露微笑,給人一種十分暖心的感覺。
繼續往右邊看,藍月的旁邊又是一個女子,這女子長得十分好看,而且懷裡抱着一個小嬰兒,女子右邊是個男青年,一手環抱女子,另一隻手放在了小嬰兒的襁褓衣服上,看來他們也是一對年輕夫婦。
再往右邊是三個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一人站着,兩人在前面下蹲擺出了健美姿勢,有些搞怪,卻能顯示出他們的活力來。
至於剩下右邊兩人的年紀明顯要比他們大,一人三十來歲的樣子,手夾着一個黑色皮包,另外一個四十多五十歲的樣子,負手而立,頗有學者骨風,最明顯的是左眼眼角上有一道淺疤,讓人一下子就能記住他的容貌,雲離和陸慈對他並不陌生,因爲他就是莫老莫琛這老狐狸!
算上小嬰兒,這張黑白照片共有十個人,就是當年國內那支科研團隊,他們都是頂尖的考古歷史學人員,一行人本來是到附近幾國做學術交流的,卻陰差陽錯獲得了陸家開啓寶藏的鑰匙,從而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那麼這位抱着嬰兒的女子呢,她叫什麼名字,右邊這個應該是她丈夫吧,您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這兩人?”雲離繼續問道,陸慈側身坐在她後面,強忍着不讓自己情緒失控,一邊專心聽着雲離和顧老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