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抱着女兒,對着馨兒彎下腰來道:“報告使者大人,小的略微知曉禹王山內山賊的位置。”
馨兒聽了,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道:“哦?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馬偉毅。”
馨兒深深的看了馬偉毅一眼,他的身子不是爲何在微微顫抖,眼神中多少有些慌張,似乎他站出來說話內心做了很多掙扎。
“既然你說你知道山賊的藏逸點在哪,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帶路吧。”馨兒淡淡道。
馬偉毅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把懷中孩子交給身邊的妻子。
妻子神情的望着馬偉毅道:“孩他爸,你真的要回去嗎?”
馬偉毅微微一笑,摸了摸妻子的臉頰道:“使者大人幫了我們這麼多,我也應該幫幫他們了,要不然我心難安,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
妻子沒多說什麼,只是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的丈夫,“一路小心。”
馬偉毅點了點頭。
“三位使者大人,請隨我來!”
說着,馬偉毅正準備帶着馨兒三人離開,身後的百姓們卻突然喊道。
“使者大人,也讓我去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是啊!讓我們助使者大人們一臂之力吧!”
“讓我們去吧,使者大人!”
……
民衆的呼聲十分的高亢,大家紛紛想着爲馨兒他們貢獻屬於自己的一份力,但是馨兒,卻並不像讓他們這麼做!
“都閉嘴!”
只見馨兒大喝一聲,一股七十級魔法師的威壓瞬間噴涌而出,讓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馨兒冷冷的掃視着周圍的民衆,淡淡道:“你們的實力都太弱了,去了禹王山,只會拖我們的後退,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城裡就好。”
民衆們一聽,頓時心中有些失望,但也只好欣然接受,畢竟,強者永遠是少數,他們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即使會魔法,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基礎魔法,整個吉澤城數十萬民衆中,只有不到一百人是三十級以上的魔法師。
看着周圍低頭不語的民衆,馨兒瞥了眼曉透,曉透立刻示意,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
令牌在晨光所顯得十分的光彩奪目,衆人望向這塊令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團敬意,尤其是看到上面刻有皇帝印璽後,心中更是充滿的濃濃的敬意:原來,正義使者是朝廷派來拯救我們的!
曉透高舉令牌,大聲說道:“我們讓你們呆在城裡並不是混吃等死的!你們務必在我們返回之前,選好新的城主,制定好新的政策,讓吉澤城煥然一新!成爲一個自由之城!聽到沒有!”
民衆們再次擡起頭來,激動的喊道:“是!使者大人!”
馨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馬偉毅道:“好了,趕緊帶路吧!”
就這樣,馨兒、馬滇、曉透、馬偉毅四人離開了城主府,準備前往禹王山,剩下的人,則繼續呆在府中,商議該如何治理吉澤城。
馨兒四人行走在空曠的大街上,馬偉毅走在最前面,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馨兒微微一笑,拍了拍馬偉毅的肩膀道:“馬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也是禹王山的盜賊吧。”
馬偉毅心中先是一驚,看着馨兒,顫抖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馨兒攤了攤手道:“這很難猜測嗎?你身爲城內的百姓,卻說你瞭解禹王山的地形,除了你曾經當過禹王山的山賊以外,還有其他解釋嗎?”
馬偉毅聽了馨兒輕描淡寫的講述後,神情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另一邊的曉透又拍了拍馬偉毅的肩膀道:“別緊張,你曾經是盜賊,我們三個曾經還是小偷呢,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還算半個同行呢!”
“其實,說老實話,我還蠻佩服你的,居然能夠勇敢的站出來,爲我們引路,這要是換作別人,可能連棄惡從良的勇氣都沒有,而你卻已經開始贖罪了,這點讓我十分的佩服。”馬滇道。
馬偉毅看了三人一眼,嘆息一口氣道:“實不相瞞,小的確實做過幾年山賊,但那都是迫不得已啊。”
三人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傾聽馬偉毅的故事。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吉澤城中的一名普通百姓,每天靠打魚爲生,生活雖算不上富裕,卻過得十分的滋潤。可是,自從城主府的人和城外的山賊勾結上後,一切都變了。”
“他們以保護百姓爲由,私自佔領了吉澤湖,藉此來收取高額的打魚費,連年不斷提升的稅收讓我感到無比的壓力,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最後,我實在是無法忍受生活的疾苦,我拋棄了我的妻子,拋棄了剛出生的女兒,獨自一人離開了吉澤城,來到了禹王山,希望山上的山賊能拉我入夥。”
“山賊頭領見我實力尚可,便允許我加入。於是,我便和山上的山賊們一起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每天就是不斷地收刮周圍城鎮百姓的錢財,在山中享樂。”
“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快,我發現這種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看着他們在城中燒殺掠奪,看着他們醉倒在酒池肉林當中,我發現,自己與他們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我開始懷念我的妻子,開始懷念我的女兒,開始懷念城中的生活,日子雖然貧苦,但是卻有依靠,有家人。但是在這山林中,我就彷彿是一片浮萍,四處漂泊,沒有一個根。”
“一股深深的內疚感涌上心頭,我想要離開禹王山,卻被周圍的人監視得死死的,根本無法離開。”
“就這樣,我在山上呆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來,我一直在尋找的逃離禹王山的機會。終於,在一場山賊首領的壽筵上,所有人都喝的伶仃大醉,就連看守我的人也喝醉了,我抓住機會,逃離了禹王山,逃回了城中。”
“我見到了一年未見的妻子,她的模樣明顯比以前消瘦了許多,見到了我的女兒,他們都在等我,他們一直都在等我!我不知道他們母女倆是如何度過這一年的時光,但是,從再見到他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已暗下決心,我一定要讓他們母女倆過上幸福的生活!我要用往後餘生彌補我的錯誤!”
“爲了不讓那羣山賊察覺到我逃走,我刻意換了個髮型,割破了我的臉,徹底改變了模樣,果然,沒多久山上的山賊就來到城中肆意燒殺掠奪,同時尋找我的身影,幸運的是,他們並沒有認出我來,而在找了兩天後,他們也放棄,返回了山中。”
“從那以後,我便過上了清貧卻幸福的生活,直到你們到來。但是卻一直活在痛苦與內疚中,我雖然沒殺過人,但是卻害慘了不少人,更是把他們的錢財據爲己有,貪圖享樂,一想到曾經的我是這樣的我,我就沒臉活在這世上。”
馨兒嘆息一口氣道:“這些,不是你的錯,錯的是生活,是生活的苦讓你變成了這副模樣;錯的是城主府的人,不過不是他們的壓迫,你可能早就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馬偉毅看着馨兒,眼神閃爍道:“真的嗎?”
未等馬偉毅開口,馬滇卻率先指着馬偉毅說道:“不對!錯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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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比你艱苦的人比比皆是,但他們並沒有向命運低頭,更沒有被誘惑迷倒,而是在這片小小的城池裡艱難求生。而你卻向命運低頭了!你沒能經得住誘惑,拋棄了城內的百姓,拋棄了你的妻子,拋棄了你的孩子,獨自一人逍遙快活,這些難道不都是你犯下的錯嗎?”馬滇的語氣灼灼逼人,大有一番審視的態度。
馨兒抓着馬滇的肩膀,小聲道:“滇哥,你說這些幹什麼?你這不是讓人家更加內疚嗎?”
馬滇並沒有理會馨兒,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馬偉毅。
馬偉毅聽了並沒有反駁,而是淒涼一笑,“你說的對,這些,全部都是我的錯,或許,只有我死了才能讓彌補我的錯誤吧。”
說着,馬偉毅已經動了尋死的念頭。
馬滇看着馬偉毅道:“你錯了,你如果死了,根本無法彌補你的過錯,而是逃避你的過錯!犯下的錯無法彌補!正因如此,你必須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顧你的家人,用你的餘生,來償還你當年犯下的罪,你的後半輩子,都是用來贖罪的!所以,別想太多,好好活着,做個好人,安心贖罪吧!”
淚水,悄然從馬偉毅的眼眶中滴落,他現在終於明白馬滇爲何要對他說出這番話,馬滇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矛盾與糾結,看到了他想要尋死的念頭,所以才反其道而行之,正是要讓他醒悟,讓他贖罪,讓他成爲一個好人!
默默的將眼淚擦乾,馬偉毅重重的點了點頭道:“謝謝!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活着,做個好人,償還我曾經的犯下的錯!”
馬滇欣慰的拍了拍馬偉毅的肩膀,“好了,快跟我們說說禹王山的情況吧!”
馬偉毅點了點頭,開始講述禹王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