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你先睡吧!”
“好!”
我想要見到孔雀,我一定要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山雞的傷勢不見好轉,有沒有辦法減少那種衝擊?
因爲鏡回告訴我,即使我不在山雞的身邊,只要我想到阿修羅刀和紅蓮,他一樣也會受到影響,可是我無法控制我的思想,山雞的傷勢讓我忍不住擔心,可是正因爲擔心,所以難以避免地去想,可是一想,山雞就會受傷,這樣的惡性循環嚴重摺磨着我的神經,在這麼下去,山雞會死嗎?
一再嘔血,御醫都束手無策,甚至御醫是找不到病因的,又如何對症下藥。
在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我白天黑夜地守着小玥兒,可是卻不給我任何信息。
孔雀,山雞身上不是有你的元神嗎?你不在乎他的死活嗎?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孔雀,快點出現啊!
爲什麼每次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出現,該死的,你這隻黑毛孔雀。
我要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開不了屏,露不出菊花。
我要詛咒你……
突然間小玥兒的額間果然出現了一道紅光,我一喜,迫不及待地將手指放上去,一道紅光,將我包裹着將我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當華美的水晶宮殿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孔雀,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
喝,“你嚇鬼啊!”倒掛着飛,他以爲自己是雜技演員嗎?
“這裡是魔界,沒有鬼,冥界纔有。”
我白他一眼,“那本來也只有冥界纔有的曼珠沙華怎麼跑到魔界來了?”
“哦呵呵……”他遮着嘴,偷笑。
誰不知道你的惡趣味啊!
“阿修羅王找我什麼事?我感覺到你在詛咒我。”
“我詛咒你纔出現嗎?我呼喚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孔雀理所當然地笑道:“因爲怨念的力量往往比較強烈嘛!”
“很抱歉,我那個不是怨念,是怨恨。”
“那請問我做了什麼讓你怨恨的事情了?我記得我一直在這裡沒有出去過啊!會不會是有人冒名頂替我?你有沒有看清楚,還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真的有人和我長的一樣嗎?他也有翅膀嗎?是黑色的嗎?這真是奇怪了,我這翅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還是說……”他一個人皺眉思索碎碎念,不停的碎碎念,一個人自言自語到了旁若無人地境地。
“停。”我額上的青筋已經爆了兩條出來。
“幹什麼?我正在思考。”
“你思考個屁。”
“阿修羅王,你好粗魯。”
“我就是粗魯,我有話問你。”
孔雀看了我一眼,一甩頭,走到一邊坐下。
“我不要回答你,我生氣了。”
“我說大爺,我還沒有怒呢!你生什麼氣啊!”
他稍稍擡眉,哀怨地看我一眼,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這個……別用那種怨婦的眼神看我好哇,真是怕了他了。
“孔雀,我真的有事找你。”在心裡嘆氣,語氣不得不軟下來,強權面前不得不低頭,老孃我能屈能伸。
他再擡頭就是一副拽的二五百萬的樣子,“你說吧!”那語氣就好象是說:我大慈大悲寬恕你的罪過,給你一次機會。
我是不是要磕頭,然後謝主隆恩。
算你狠,我忍!
“山雞的事情你知道吧?”
“山雞。”
“就是紅蓮。”
他呀一聲,“原來你叫紅蓮山雞啊!”
深呼吸,深呼吸,我是聖人,聖人不生氣,我是聖人。
“回答。”
他很老實的點點頭,“我知道。”
“那有沒有辦法救他?我要怎麼做?在這麼下去他會死的。”
孔雀皺了皺眉,問我:“他對你很重要?”
我一愣,重要?這倒沒有想過,只是覺得不想失去他。這就是重要吧!
“他對我很重要。”
“想救他?”
我白他一眼,“廢話。”
“沒辦法救他。”
我……我是聖人,我是聖人……但是聖人也會發瘋的。
我一把揪住孔雀的衣服,猛力地搖晃他。
“呀呀呀……”這該死的傢伙還很享受地隨着我的動作晃來晃去。
“孔雀,你正經點。”一把推開他,我真有點“痛心疾首”。
下一秒他突然一本正經的看着我,一臉地嚴肅,那一雙紫色的眸子中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精光,他周身的氣氛全都改變了,在我眼前的是真正的魔界之王。
“孔……”一個雀字卡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他不是我認識的孔雀。
“阿修羅王……”嗓音也突然變得低沉,就像是馬上要發號施令一樣。
“是……”我忍不住想要恭敬地匍匐在他腳下。
“我沒有辦法救他。”他的話,讓我的心都顫抖,徹底將我的希望打滅了。
隨即他突然端着一張笑臉湊到我面前,說道:“我剛纔是不是很正經,是不是?”
一拳,我實在是忍不住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聖人怒了,徹底怒了。
“嗚嗚,你怎麼不僅粗魯,而且還這麼暴力。”他抱住肚子一個勁的在牀上滾過來滾過去。
我真的很想狠狠揍他一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玩。
“孔雀。”
他終於不鬧了,稍微正經一點地坐在我身邊,說道:“我剛纔說的是實話。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你忘記阿修羅刀和紅蓮,這樣力量就不會衝擊。”
“我做不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他嘆道:“所以我說,沒有辦法。”
“怎麼會這樣?”
“阿修羅刀原本是阿修羅王用自己的力量化成的刀魂,這種力量只能夠和阿修羅王的身體融合。其他的對於刀魂來說就是容器,和刀鞘一樣,當阿修羅王呼喚刀魂的時候,自然就要出鞘。”
“不是兩股力量在內部抗衡嗎?”
“不完全是,當你取回惡念的時候就擁有了呼喚阿修羅刀的能力,而山雞的體內也會恢復一部分紅蓮的力量,但是卻壓制不住刀魂,你得到的力量越多,刀魂的力量也就越多,只有當你得到惡念的時候,惡念裡面紅蓮的那一部分元神才能夠取回,這樣或許還可以壓制刀魂,但是……”
“但是,沒有阿修羅刀,我的身體是承受不住惡念的。”
“是。”
“那你呢?山雞的體內不是有你的元神嗎?你的力量不是很強的嗎?”
孔雀看了看我,嘆道:“我要是很強,我還會在這裡待着嗎?”
“所以,當我要取回阿修羅刀的時候就是山雞死的時候。是不是這樣?”
“是。”
難怪,當我說要取回阿修羅刀的時候,山雞和鏡回的臉色會勃然大變。難怪,在鏡回給我惡念的時候,山雞避而不見,不管是鏡回不允許也好還是山雞自己不見也好,都是因爲原本沉睡在他體內的刀魂在那一刻開始甦醒,爲了避免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呼喚刀,才這樣的吧!
難怪,山雞見我的次數越來越少,因爲靠近他的時候那種影響力會更大,難怪,鏡縷讓我不要再提阿修羅刀的事情,難怪!
多少個難怪終於在這時候揭曉了謎底,而被一直矇在鼓裡的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卻是在山雞傷重的時候。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這麼殘忍?”
“阿修羅王……”
眼淚忍不住飆了出來,“爲什麼?你們一直讓我去找到阿修羅刀,尋找惡念,爲什麼又要讓山雞承受這樣的痛苦,爲什麼?這樣叫我怎樣選擇,你們這樣不如直接叫他去死。”
“阿修羅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命運。”
我對着他吼,“但是我不知道,我不能。”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叫他去死嗎?這種事情,我做的出來嗎?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
“阿修羅王。”
哭夠了,喊夠了。
“我要回去了。”
“阿修羅王……”
什麼八部,什麼惡念,什麼永生之門,都與我無關。
孔雀一把攔住我,深深地看着我:“阿修羅王,是我選擇了他,把刀魂融入他的體內,給了他我的元神,是我給了他生命。他不是真正的我也不是真正的紅蓮,他只是一個容器。”
“所以你就可以隨隨便便把他的命拿回來了?”
“不,我只是想說,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作用,他因爲你而存在,他爲了這樣的結果而存在。你難道不明白嗎?如果你不能打開永生之門,那麼死去的遠遠不是他一個人,你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嗎?”孔雀皺着眉,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那樣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叫我眼睜睜看着他因我而死,我做不到。”
“阿修羅王,他也告訴過你,他會把刀還給你的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我可以不要。”
孔雀笑了,那笑容很冷酷。
“阿修羅王,你太天真了,這是他的宿命,即使你不想拿回來,他們終究還是要回來的,因爲刀魂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不,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我哭喊着,但是孔雀好像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阿修羅王,你以爲真的不要想就可以了嗎?你能控制嗎?在這裡,不會影響,你還可以爲了他哭,但是到了人界,你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你越悲傷,你越強制自己不去想,你的心就會越深刻,他所受到的傷害就會越大。”
“不,不要……”
“阿修羅王,你要是沒有這樣的覺悟,你誰都救不了,誰都救不了啊!”
孔雀的聲音越來越遠了,我知道,我離魔界也越來越遠了。
可是,卻連人間地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