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脣角抿了抿。
alina的意思,她能夠明白,alina想的問是,離開薄靳晏這段時間,她過得好不好?
喻悠悠擡了擡眸,看向她,“挺好的,你……你怎麼樣,習不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和節奏。”
“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反正都是悶在家裡,一成不變的生活,自己打發自己罷了。”說這話時,alina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自嘲。
喻悠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其實她自己的事情都一團亂麻,更當不了去安慰別人的角色。
“喻悠悠,前一陣子我看電視,都在傳你和顧先生……”
alina不好問出口,喻悠悠明白她欲言又止的原因,大方的點頭,“就在今天,我們會登記結婚了。”
“怎麼這麼突然!”alina着實愣了好一會兒,才驚愕的問道。
喻悠悠沉吟了一下,然後彎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也許是不想給自己退縮的機會,既然都決定了的事情,就定下來,大家都好安心。”
兩人一陣沉默,誰也都沒有再開口,或許對於婚姻這個東西,她們兩個都是新手。
“靳晏沒有回薄家,我想你應該想要知道這個,雖然大家想瞞着你。”
喻悠悠微怔,“是薄先生沒有退讓嗎?還是……”
alina搖頭,“她們父子兩個是一個脾氣,只是靳晏更好說話一些,易銘啊,是拉不下臉來,先不說靳晏之前忤逆他,爲了你連晟騰都可以不要,就算是在藍可薇母子兩個那裡,他也覺得沒有面子。”
薄易銘和薄靳晏一個脾氣?
或許是,只是薄靳晏更加通情達理一些,更加懂得,什麼對自己來說纔是最該珍惜的東西。
“alina,如果有機會的話,請你勸一勸薄先生,靳晏拋棄晟騰也是迫不得已的,再說我們現在已經……分開了,他更沒有理由將他拒之門外。”
“不,你不明白,不是易銘不肯找機會讓靳晏回家,而是問題出在靳晏的身上。”alina沉吟了片刻,忽然輕聲說,“不瞞你說,喻悠悠,其實你剛剛看到的那個人,是我的律師。”
“律師?”喻悠悠愕住。
alina佯作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啊,幫助我打離婚官司的律師。”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alina有多愛薄易銘、多依賴薄易銘,喻悠悠不是不知道。
突然想要離婚,意味的是不僅離開薄易銘,還要脫離薄家的保護圈。
這麼多年都在薄易銘的羽翼下生活,alina真的能獨立嗎?
alina可是一個,從來沒有工作過的人啊。
她有生存能力嗎?
喻悠悠顯然,爲alina揪心了一把。
“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是寒了心了,心裡的第一順位的人永遠也不是我。”alina看見喻悠悠同情的眼神,立刻一笑,“嗨,看我說這個做什麼。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開一個花坊,和薄易銘離婚後,我想在這邊定居下來,雖然在英國生活那麼久,我都沒有一個朋友,在這裡至少還有你在,還有璟琰他們在,我也不算是無依無靠。”
看來alina做這個決定也很堅決,甚至連自己的未來都規劃好了。
喻悠悠明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薄易銘的確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花費了太多精力,alina能堅持到今天,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若是從前的自己,恐怕也會和alina一樣這麼執着下去。
可是如今的她隨着時間的改變,也改變了很多想法。
“怎麼想起來開花坊了?”
“其實我從小就比較喜歡插花,後來嫁給薄易銘以後,一個人無聊在家也請了老師教我,對於這方面我還是有點天分的,我這些年,能堅持又感興趣的地方,就在插花上了,至於其他的,我不是不會,就是沒興趣,所以,只能幹這一行了。”
提起自己比較感興趣的事,alina保養得益的臉上,更添光彩。
其實一個女人想獨立,多大年紀都不晚,只是需要有人給她下定這個決心。
其實離開薄易銘也並不是一件壞事,alina失去自我已經那麼多年,總要給她機會重新開始。
只是喻悠悠不知道,在聽到alina要離婚的這個消息後,薄易銘會是什麼表情?
震怒?
痛心?
還是悔恨。
……
就在薄靳晏住進酒店的第三個星期,終於迎來了第二位客人,他的父親。
薄靳晏的臉上並無吃驚的神色,波瀾不驚,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
“怎麼,都不請我進去了?”薄易銘挑眉,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大的兒子。
薄靳晏微微斂眸,向後退了一步,算是邀請。
薄易銘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無論那個酒店的套房對他來說都一樣,薄家在英國也經營一家酒店,檔次比這裡高太多了。
薄易銘都不知道薄靳晏是如何住的下去的,並且住了這麼久,連家都不回。
薄靳晏拿來一瓶礦泉水倒進水杯中,然後放到薄易銘的面前,“爸,找我有事嗎?”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一提起這事,薄易銘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一看到薄靳晏瞬間沉下去的臉色,抿了抿脣,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他的面前,“今天我是拿這件東西給你的。”
薄靳晏對視薄靳晏一眼,隨即拿起牛皮紙袋,輕輕打開上面的白繩。
裡面是幾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毫無疑問的是喻悠悠,跟着她身後的男人是顧知深。
而最讓人驚訝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走出來的那個場所——民政局。
“她和顧知深已經登記結婚了,現在她的法定丈夫,是顧知深,而不是你?”薄易銘的話直直戳向薄靳晏的心口。
好像眼前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敵對的對手,那樣毫不餘力的去傷害他。
薄靳晏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麼波瀾,只是視線在掃過喻悠悠那張分外平靜、沒有半絲喜悅的臉上時,才微微一暗,多了一抹柔情在裡面。
她不快樂嗎?
薄靳晏將照片一一裝回袋子裡,薄易銘也並不奢望薄靳晏能給他什麼迴應或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