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一家人將薄易銘從醫院接了回來。
一直留在別墅裡的藍可薇知道薄易銘回家,特意吩咐傭人,做了幾碟清淡的小菜,配清粥給薄易銘填飽肚子。
而薄易銘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後,淡淡的說自己累了,於是看也沒再看就上樓休息去了。
時璟琰隨後輕嘆一聲,也無聲無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餐廳裡只留下一臉慘白的藍可薇,和桌上還冒着熱氣的白粥。
藍可薇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連忙回到臥室,給孫浚濯撥電話。
可是,這一次,孫浚濯還是沒有接電話。
他果然是下定了決心。
當初在她和薄靳晏領證後,孫浚濯主動找過她一次,蘇浚濯告訴她,她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也覺得圓滿了,以後不必聯繫。
所以,這個不必聯繫,已經持續了一年。
她急迫的想要聯繫他,他也不接電話。
她想了想,還是發了一個短信給孫浚濯。
告訴他,她迫切的需要他的支援。
她很緊張,不是她敏感,而是薄易銘表現的太明顯了,今天出人意料的對她冷淡。
往常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隱隱的,她已經意識到,薄靳晏一定是對薄易銘說了什麼,這其中,出事了!
她正惶惶不安,就看到菲歐娜端着花茶走了進來,她連忙走過去,小聲對菲歐娜附耳說了幾句。
菲歐娜聽後,點了點頭。
藍可薇這才稍微安心了些,呼吸也順暢不少。
……
薄易銘脾氣執拗,經過這場大病後更加的體現出來。
他雖明着沒有拒絕薄靳晏請護工和保姆的提議,但是背地裡卻她們卻很排斥。
她們叫他什麼時候吃藥,他偏要過一兩個小時後在吃。
保姆給他做碗保養身體的湯羹,他就是一口不動。
時璟琰是住在家裡的,平時把薄易銘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裡,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薄靳晏告狀。
只是薄靳晏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盯着薄易銘吃藥喝湯。
最後,是時璟琰提了意見。
說是alina平素更聽薄靳晏的話,所以請他去找alina。
薄靳晏無奈,只能接下這個苦差事。
薄靳晏抵達的時候時間還早,偌大的商業街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家商鋪開了門。
賓利歐陸停在了步行街的外面,薄靳晏下了車,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極富特色的招牌。
alina的花坊每天開門都很早,她今天如常剛要打開卷簾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緊跟着是男人低沉的嗓音,“我來幫你。”
聽到熟悉的嗓音,alina僵住。
與此同時,薄靳晏奪過alina手中的鑰匙,輕輕旋開,很輕而易舉的,將重大幾十斤的捲簾門送到了門的上方,然後加固好。
短短几十秒鐘的時間,alina已經收拾好了眼中的驚愕之色。
站在原地,笑盈盈的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好久不見了,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薄靳晏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土,隨即雙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雙腿筆直修長,穿着合體的西裝,露出裡面襯衣紋繡着繁複花紋的立領,更加襯得整個人丰神俊朗。
身後的陽光窸窸窣窣,洋洋灑灑的照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美感。
alina心想,怪不得,當初凱瑟和藍可薇爭先搶後的要做薄靳晏的妻子,但憑藉這幅皮相,就可以讓太多女人奮不顧身了。
薄靳晏微微一笑,只是輕聲問她,“最近你還好嗎?”
alina聳肩,率先走回花坊,薄靳晏大步跟在身後,只聽她說,“還不錯,一開始有點不習慣,現在習慣了就好了,一切有條不紊,閒下來了,倒是覺得一個人也過也別有滋味,你呢?”
接過alina爲他倒的一杯白水,薄靳晏沒有喝,答道,“我差不多都是工作,對了,爸爸病了,你知道嗎?”
alina爲自己倒水的手此刻不着痕跡的一頓,但很快就又恢復如初。
但是這個小動作卻還是被薄靳晏盡收眼底。
“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璟琰打電話跟我說的。”alina喝了一口水,沉吟了許久,才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他現在還好嗎?”
薄靳晏說,“病情暫時穩定了,只是他不太配合。你也瞭解他的脾氣,總認爲自己還沒老,就算有病也強忍着不說,總覺得過一陣子那些病痛自己就會痊癒。”
alina怎麼說也跟着薄易銘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他這個毛病她也不是不清楚,低低的發出一聲輕嘆,“他啊,就是不服老,那時候有我盯着,他倒是還不敢博了我的面子,讓他幹什麼他至少還聽一聽。估計現在……他讓你們頭疼了?”
薄靳晏不置可否,也是菱子一笑,隨後,他問,“我知道你遞給我爸離婚協議書了,但是他遲遲沒有簽字,你應該能明白他的心意。很多事,他只是習慣了嘴上不說,但是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感情,而且還很深。”
alina聞言笑了,頗有些苦澀意味,“就算是阿貓阿狗陪着他二十多年,他也會有感情的,只是他對我的感情有多深,也不如對你母親的深。靳晏,我知道你這次來是想幹什麼,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就算今天來的人是他本人,我也還是那句話。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薄家,就不會再回去。至於他,我只能說,多保重身體,至於其他的,我做不到。”
薄靳晏是聰明人,alina如今已經將話說的這麼滿,就真的證明她沒什麼可能再回那個家了。
他所幸也不再勸,個人有個人的命,也有個人的想法,這都是強迫不來的。
這一趟,薄靳晏是無功而返。
他回去,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交談的薄易銘、時璟琰,時璟琰見到他不怎麼意外,反而是看到薄靳晏懷中抱着的乾花有些意外,“哥什麼時候對花花草草感興趣了?而且這些還是乾的,毫無生機,比起我們花園裡面,可是差遠了,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