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聽着,眼裡浮起一層薄霧。
她怎麼着都沒有想到,自己從小相處的姐姐,竟然用這麼惡毒的話來攻擊她,還會用這種方法對付她。
她陷入絕望的低谷,對楚佳媛,她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這樣對我,真的能讓你滿足嗎?”她忍不住啜泣,抽噎着問着那頭的楚佳媛。
“不滿足!遠遠不夠!”楚佳媛呵道,“我要的更多!喻悠悠,我命令你,明天不準去接機!不然,我要你好看!”
喻悠悠死死地咬着脣,無力的搖着頭,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量你也不敢反抗我!”楚佳媛在那頭,甚爲滿意的掛了電話。
喻悠悠看着通話結束的界面,咬住下脣的貝齒,虛脫的鬆開。
楚佳媛料想的對,她孤立無援,有把柄在楚佳媛的手上,她是不敢反抗她的。
喻悠悠小心翼翼的活到了現在,還是那麼可悲。
眼底下的飯菜,已經全部涼了。
有傭人往廚房放東西,巧了,正好是上次有意無意的暗示她的那位。
喻悠悠看向那傭人,清了清嗓子,就擡頭吩咐道,“給我做點好吃的,要儘快,待會送到我房間裡!”
傭人怔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忙點頭,“是,好的,二小姐。”
喻悠悠蔑看了傭人一眼,也沒說什麼,晾着自己用過的碗筷,就往廚房外面走去。
她很累,而對她不好的人,憑什麼要逍遙自得。
喻悠悠不再是軟柿子,她可以任性的在這個家裡穿梭,可以不顧傭人的眼光,也不需要再看別人的眼色。
從今天起,喻悠悠不需要僞裝自己,她的那些小心,她要完全的拋掉。
她走出廚房,雙手伏在樓層欄杆上,俯視着一樓的客廳,泛着水霧的眼神裡,慢慢的多了一份別人看不懂的堅毅。
……
第二天,喻悠悠照例去光宇大廈上班,她乘着電梯上樓,要到二十二層的時候,她不由得蹙了下眉頭,然後按開了二十二層的電梯門。
去光宇公司,她一上來,就打聽廖凡有沒有來上班。
前臺小姐正在描眉畫脣,她擡眼看了下大掛鐘上的時間,然後對喻悠悠翻了個白眼,“大姐,你看清楚時間了嗎,現在還沒有上班,你別煩人了,我也沒有上班呢,這事兒不歸我管。”
人人都有戾氣,一般都是來自於對生活現狀的不滿。
表現出來,就是空前的煩躁,大事煩躁,小事也煩躁,一天到晚,煩躁着沒有消停。
喻悠悠知道對方不耐,撇了撇嘴,轉頭往樓上走。
大姐?
好吧,不知不覺,她就這樣進化成大姐了。
爲什麼戾氣這麼重,越對生活不滿,不應該更努力,活得陽光點嘛。
就像她跟廖凡這樣,積極一些,這樣纔會遇到轉角處的陽光嘛。
她自認自己的處境已經很艱難,可是從沒有一刻,她放棄過生活的希望。
被楚佳媛威脅,被薄靳晏警告,她還不是照樣來上班,然後下班後,再挨個找房子,事情總要解決,她的人生還是要向前的。
如果自己不去改變,自己不爭氣,那誰也幫不了她。
她就是這樣獨自一人的喻悠悠,她只能靠自己拼命向前。
楚家,給她一個夢寐以求的家的框架,她已經很滿足了,她不想再從楚家去拿到什麼,她想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在雜誌社,溫晴柔一直說,她是最拼的一個。
是呀,她很拼,爲了能讓雜誌社生存,她可以去酒吧裡賣酒,可以冒着風險去拍那些小料。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那股子勁兒,反正她就是敢了,也真正去做了。
再看一眼那個前臺,喻悠悠唏噓的搖了搖頭,還是跨進電梯,去了二十四樓。
因爲很多事情,她最近沒能在雜誌社,但實際上,她也沒有落下什麼事情,因爲雜誌社無事可幹,業績太差,惡性循環。
喻悠悠找了幾家競爭對手的雜誌,研究了一下,腦子裡有了些輪廓,這一下子,就到了正式上班的時間。
她擔心廖凡,又偷摸摸的去了二十二樓,還是那個前臺,她上前去問。
前臺小姐非常無語的按了按太陽穴,“他沒來。”
“那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給我一個吧,任何一種聯繫方式都行。”喻悠悠渴求的看着前臺。
“你不是我們公司的人,我不能給你。”對方一張口就拒絕了。
“可不可以通融下,拜託了,我懷疑他出事了,真的不是嚇唬人,我是很擔心他……”喻悠悠雙手合十,十分謙卑的拜託對方。
“他只不過是個nobody,他出事不出事,關我什麼事兒,你別煩人了,快走吧。”前臺小姐嫌惡異常,一副瞧不起的態度。
喻悠悠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他們都是小人物,爲什麼不能彼此多一點溫暖呢。大家相親相愛,彼此扶持,不是很好嘛?
她搞不懂,爲什麼兩個沒有利益關係的人之間,也非要這樣碾壓對方。
她正躊躇着,該怎麼開口,伸手就被人扯到了一邊。
來人伸手,就戳喻悠悠的額頭,“跟這種交際花你說什麼正常的人話,也不嫌掉價!每次看到你,我都要來氣,真是沒辦法,頭痛!”
她一口氣泄憤的說完,就轉手掐了腰,氣呼呼的瞪着喻悠悠。
“唔……俠女,我……”喻悠悠震驚惶恐,呆呆的看向來人。
就是洗手間,爲她兩肋插刀的俠女。
不過她今天,顯然神采奕奕,棕色小牛皮裙,包裹着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讓女人看着,都是濃濃的嫉妒。
她今天上了妝,整個人的臉上,都是顧盼生姿,秒殺衆生,任何美女到了她的面前,估計都要自卑上一二分。
在她彪悍大氣的氣勢下,喻悠悠已經完全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俠女?你太恭維我了,我只不過你,覺得你弱爆了而已,成,走吧,跟我來,我告訴你解決辦法。”提點完喻悠悠後,女人就踩着高靴往前方休息區走去。
喻悠悠趕忙跟上去,緊張問,“你有什麼辦法嗎?”
“很簡單,你趕緊去找你的老相好。”女人轉頭,迎視上喻悠悠的水眸,銳利道。
喻悠悠怔怔,嚇得後退了一步。
她下意識的就已經想到,她口裡的老相好是誰。
就是薄靳晏。
可是,她怎麼知道的?
“你是不是特奇怪,我爲什麼知道。”女人偏了偏頭,媚眼兒朝着喻悠悠一眨,“我也不想知道,可是,誰讓我倒黴,我這就撞上了呢……”
說完,女人無辜的聳了聳肩,點了點喻悠悠手裡攥着的手機,“趕緊去做,免得錯過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