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覺得他有資格和特勤局談判了,但特勤局卻不覺得,只派了傑瑞過來。
馮楠和傑瑞也算是老相識了,但此次重逢卻沒有太多的寒暄,沒幾句話就進入了正題。
這次特勤局給馮楠帶來的好處是:願意幫他在國內招募人才;條件有二:一是特勤局想重建福特納辦事處,地點選在了西河區;二是希望馮楠利用自身的印象裡對金麗女王施加影響。
馮楠於是就請傑瑞吃了一頓大餐,然後客氣地請他走人,至於他提的條件則一字不提。傑瑞就說:“你還沒給我答覆呢。”
馮楠說:“沒法兒答覆,你提了三條,看似是一換二,我雖然吃虧,但你們也總算幫了我,但仔細一想我是一點好處沒有。咱們是朋友,我體諒你也只是個傳聲筒,所以咱們吃吃飯,喝喝酒,敘敘舊,然後你就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我這兒也忙,不能陪你了。”
傑瑞不甘心地說:“就沒得商量?”
馮楠說:“我這兒有的商量,可是你那兒沒有,我說了,你就是個傳聲筒。”
傑瑞說:“好歹看在我也幫過西河區的份上啊。”
馮楠說:“記得啊,你們在撤離前派周隊長送來一個通訊機,可還不給密碼,暗地裡又派人到我房間偷東西,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要找啥,我一向身無長物,要有值錢東西還輪得到你們偷?你別不承認啊,別想把那件事推到暴民或者其他什麼人身上去。”
傑瑞尷尬地笑了笑,不接馮楠的話茬,自顧說:“咱們的事兒,真的就沒得商量了?”
馮楠說:“要不就請孫局來一趟唄,其實我這兒啊,也不一定非得機構齊全,了不起我就當個封建領主好了,還有初夜權可玩兒,沒啥不好的。”
傑瑞笑了笑說:“那好吧,我回去向孫局彙報,你等我信兒。”說罷要走,又被馮楠叫住,他還以爲馮楠回心轉意了呢,卻聽馮楠說:“你回去告訴姜晨那女人,她還欠我一炮呢,讓她趕緊還了,別以爲這筆債可以永遠拖下去。”
傑瑞回去以後特勤局那邊就沒了消息,據郭慧傳回來的話是:孫局長罵馮楠不識擡舉,說不管他了。
馮楠聽了笑道:“有人說中國人是需要管的,其實正相反,沒人管的時候咱們總能過的好,可一但有人管了,不是餓肚子就是下崗,總之倒黴事兒全都遇得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恰好時長震在旁邊,而時長震這個人的思想一向是有些靠左的,於是他就說:“小楠,話不能這麼說,大河沒水小河干,沒有強大的祖國做後盾,咱們孤懸海外的也沒安全感。”
馮楠拍了拍腰間的手槍說:“老時,有時候鞭長莫及,咱們還是首先靠自己吧。”
就這麼又過了一個多月,特勤局那邊還是沒消息,而西河區第一批書記官培訓班的學員終於結業了,學員們大多被充實到了各個機構,緩解了西河區各個機構人手緊缺的問題。馮楠這邊也調來兩個新秘書,但試用了幾天,發現還不如詠欣和凱特米亞順手,只得又調去其他崗位了。不過柏青和魏晴倒是經常利用休息時間來幫忙,沙爾娜也常常來料理馮楠的生活。
其實馮楠住在酒店裡,一切都有人照顧,但馮楠這個人還是比較注重個人空間的,比如內衣褲就習慣自己洗,別人若是拿去幫他洗了他會覺得個人空間受到侵犯,會發發脾氣,所以倪浪雖然擅長拍馬屁,把馮楠的一切都讓人打理了,可偏偏這件事一直不敢染指,但世上的事情總是一物降一物的,沙爾娜若是拿了馮楠的內衣褲去洗,馮楠就發不出脾氣來。
內衣褲這玩意兒,洗多了總能發現一些問題。蘭小魚走了這麼久,馮楠一直也沒找別的女人,這血氣方剛的,有時夜裡總會出些事故。馮楠知道沙爾娜會經常來搜他的內衣褲,於是出了事故後他總是把“贓物”東藏西藏的,可無論他怎麼藏,總是會被沙爾娜搜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沙爾娜在這些方面有特異功能還是怎麼的。
搜出來了就會發現馮楠晚上出了事故,沙爾娜不好跟詠欣說,就去責備凱特米亞,責備她沒有完全盡職。
凱特米亞也是一肚子委屈,並非她不願意委身,是馮楠從沒提過這方面的要求,就算她主動,馮楠也躲的遠遠的,於是卡特米亞就又會胡思亂想,覺得自己被叛軍侮辱過,子爵大人雖然憐惜她,卻不願意再碰她了。
沙爾娜瞭解馮楠多一些,知道馮楠不是那種人,但是對馮楠爲什麼會寧願晚上出事故也不再找女人實在是想不通,她只得對卡特米亞說:“一定是你還不夠努力,子爵這樣的年紀,則會不要女人呢?”
凱特米亞也是被她說急了,就口無遮攔地說:“就算是您去,也肯定會被拒絕的。”
“我?”沙爾娜心裡不由得狂跳了兩下,然後平復了心情說:“我當然會被拒絕,我老了嘛。”
說歸說,沙爾娜後來還是找到馮楠,對他說:“子爵閣下,我想跟您說說蘇妮,等蘇妮的苦役期結束了,還是讓她再留在閣下身邊吧,她犯過這麼多錯,應該學到教訓了。”
馮楠實在是不好意思對沙爾娜說不字,於是就說:“我身邊確實缺個得力的文秘,蘇妮如果完成了書記官的學業,可以來實習一下。”說到這兒,馮楠覺得還是打破沙爾娜的想法的好,就接着說:“另外沙爾娜,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一片苦心,但是蘇妮還是個孩子,而我,也不想做個荒淫的領主。”
沙爾娜明面上點着頭,但實際上卻並不能完全贊同馮楠的話,第一,蘇妮已經滿十七歲了,在福特納,十五歲的女孩子就算成年;第二,一個男人的正常需要怎麼能算荒淫的呢?而且像馮楠這樣的好人,那些事連小節都算不上啊。不過這也不要緊,重要的是馮楠已經答應了蘇妮重新回到他身邊,接下來就等再過些日子找馮楠要一紙特赦令了,這應該也不難吧。於是沙爾娜就趁着去探望蘇妮的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蘇妮當時就哭了,她還以爲經歷了這些事,犯了這麼多的錯,馮楠已經不會再要她了呢。
又過了兩週,馮楠收到一份大包裹,是從肯桑尼亞來的。馮楠忍不住心中暗喜,還以爲是特勤局終於沉不住氣了,但隨即又覺得不對,因爲如果特勤局有什麼表示,也不會寄這麼大個包裹來啊,再仔細一看發件人,原來是肯桑尼亞野生動物管理局,於是想起曾和蘭小魚再肯桑尼亞獵象的事情來,當時按照肯桑尼亞法律,用象牙和其他物品製成的首飾雖然歸狩獵者所有,但製作權必須歸肯桑尼亞當地的工廠。而蘭小魚從肯桑尼亞一回來就和馮楠分手了,馮楠沉浸在悲傷中,也就忘了還有這回事。
馮楠打開包裹,發現除了兩個一尺長的鑲銀象牙雕之外,還有些象牙做的項鍊手鐲一類的首飾,另外還有一個泡沫箱,裡頭上下都塞了冰袋,中間一層是四個象掌和兩節象鼻,都是真空包裝的,另有一張賬單一紙說明,註明了一筆加工費的欠賬。
馮楠看了禁不住苦笑,原本確實和蘭小魚說過,要用這對象牙雕裝飾他們將來的新房的,現在看來,只能裝飾他的書房了,如果將來他搬進了有書房的公寓的話。
馮楠正發愁這堆東西怎麼處理呢,外頭來了客人,卻是郭慧,馮楠見了她,一咧嘴笑了,說:“怎麼?特勤局拍了你來?”
郭慧說:“不是啊,我純粹是私人拜訪,都是老熟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到底想幹嘛啊,得罪了特勤局,就等於斷了後路,你還真打算一輩子在這兒做個子爵啊。”
馮楠說:“不在這兒我還能怎麼辦?國內我還剩下啥了?就剩倆前女友了,上無片瓦遮身,下午立錐之地,我還回去幹嘛?”
他的話一時讓郭慧語塞,過了好一陣子才說:“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啊,你還有朋友啊,親人也有,你有姨娘,還有……”
“得了,你別說了。”馮楠制止住郭慧說“這要是你個人對我說的呢,我多少還認個賬,但要是特勤局派你來說的,我只能視爲是一種威脅了,反正特勤局也擅長這個,先威脅你,然後再和你交易。”
郭慧說:“都說了是個人拜訪了,我是回來看老權,又知道你的事兒,纔過來勸勸你,真不知道你怎麼了,居然忽然和特勤局較起勁來了。”
馮楠說:“那是因爲我忽然想通了很多問題。”
郭慧問:“什麼想通了啊,覺得做個封建小領主很爽?”
馮楠說:“那太淺薄了,總的來說呢,我以前一直有很多的疑問想不明白,可自從被蘭小魚甩了之後啊,我有段時間就整天的胡思亂想,爲了不讓自己幹傻事,我就強迫自己去思考以前想不通的問題,反正也是胡思亂想唄,不如想點有用的,可沒想到啊,這些問題居然一下子都想通了。”
郭慧來了興趣,笑道:“能說嗎?說說看。”才說完又想起自己現在的特勤局探員身份,忙又說:“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馮楠笑着說:“還就得跟你說呢,你回去的時候也可以跟孫局長說說,告訴他,我差不多知道怎麼回事了,想合作,大家就好好的合作,別老想把別人捏在手裡,沒意思。”
郭慧說:“說白了就是想讓我傳話是吧,沒問題,你說。”
馮楠喝了口茶,清清嗓子說:“這第一啊,我想通了爲什麼非洲這鬼地方也要設個專門負責追贓的特勤局,一般貪官外逃或者轉移財產都是北美、歐洲或者澳洲,再不濟也是南美或者南亞,非洲這地方,沒事兒誰移民到這兒來啊,可偏偏非洲這兒也設了個分局,而且到處都是辦事處,規模雖說比不上北美和歐洲,但也不讓南美和南亞啊。”
郭慧看着馮楠,眼神溫和,期盼,看來是聽進去了。
馮楠端起茶壺,給郭慧給續上茶水,又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說:“後來我想明白了,投資啊,開發非洲嘛。什麼貪二代啊,***啊,若是不回國當官,大多就只知道在國外花天酒地,若是不投資,金山銀山也得掏光,但歐美的市場不容易打進去,並且人家市場競爭有序,很多國內用得上他們也擅長用的手段在歐美有點不好使了,於是他們就走了另外兩條投資的路,一條是曲線投資回國內,但這個有風險,也不好控制,第二就是投資非洲;因此在非洲設立追贓特勤局也就理所當然了。”
郭慧讚道:“你分析的一點都不錯,當初我只負責做情報分析,對非洲成立特勤分局也不太瞭解用意,以爲除了南極洲外,沒個大洲都成立一個分局也是國內機構編制的慣例呢。離開福特納後,接觸了其他辦事處的業務,才慢慢明白了在非洲成立特勤局的必要性。”
馮楠笑着說:“看來你也不是特勤局核心人物,不然也不會幹了這麼多年才知道這個。另外一點我也想通了,特勤局爲什麼要幫助福特納王室,看上去這可不是特勤局的業務範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