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少校聽了馮楠的話後,只是長嘆了一聲,並沒沒說話,顯然此人也是頗有幾分戰略頭腦,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現在望東城商會最高議事會的戰略是盡全力的避免戰爭,哪怕是因此出賣盟友的利益,這這種思維和二戰前夕英國首相張伯倫的思維有得一拼,只是話說回來,望東城的這些盟友也算不上什麼好鳥,要不怎麼說政治是骯髒的呢,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馮楠見喬伊少校如此,心中也明白了大半,就說:“算了吧,既然這些都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事情,我們也無能爲力,只是剛纔你提到要送我和我的朋友走,是我的哪個朋友?”
喬伊少校說:“是你隊裡的兄弟,昨天來城裡的,以前我們見過,因此認識,爲了他的安全考慮,我們先控制了他,放心,我這就喊他下來。”說着就叫個手下上樓去叫人。
沒幾分鐘,那個人又慌慌張張的從樓上跑下來,用希伯來語呱啦呱啦的直嚷嚷,喬伊少校聽了臉色大變,忙對馮楠說:“馮,你的朋友逃了!”
馮楠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居然笑了起來,說:“這纔對嘛,我的人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確實不該就這麼隨便被人抓住。”
喬伊少校着急地說:“馮,你的人都是優秀的戰士這我知道,但是我擔心的是他從我這裡逃出去打我們的外圍啊,畢竟我們這次是警-察行動,儘量不引起傷亡纔好,真要是你的朋友和我們交起火來,事情就搞大了啊。”
馮楠笑着說:“事情搞大,也是你們望東城先惹事的,就算死傷百八十人,也是你們事先就該有的覺悟啊。”
喬伊少校說:“哎呀,現在可不是分誰的責任的時候,還是在事情鬧大之前先把你的朋友找回來啊。”
馮楠見他實在着急,而且也怕曹向東惹點什麼事情來,就說:“好吧,先帶我去看看現場。”
喬伊少校忙站起來,和衆人一起帶着馮楠上樓,到了昨晚招待曹向東的房間,只見房內大牀牀頭上掛着兩副彩色絨布包裹的情趣手銬,房間裡還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坐在椅子上,批了件外衣,雙手捧了一杯熱茶,不斷地哆嗦着,裸着兩條白皙豐胰的長腿,真不知裡面穿沒穿小褲褲,另一個女人則在照顧着她,往她的後腦勺上敷冰袋,顯然是捱了一下。
馮楠笑道:“這個老曹,還挺會玩兒,”轉頭又對喬伊少校說:“你們啊,爲了抓我的人,挺捨得下本兒啊。”
喬伊少校有些尷尬,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是在酒吧認識的,算得上是……相愛……只是後面的事……”
馮楠略帶調侃的說:“後來你就給我的朋友用了美人計,誰知這位美人兒反而被他給打暈了。”
他說着,走到窗前,這窗臺原本是有欄杆的,但被人生生的搬彎了,足可以容一個人鑽出去,窗臺上還有腳印。他又從搬彎的欄杆中間探出頭往下看了看,見此處雖然是三樓,但管線欄杆很多,有點身手和膽子的人從這裡爬下去並不費力,對於身手敏捷的曹向東來說,更是不在話下,只是馮楠覺得曹向東沒這麼笨。
喬伊少校見馮楠看起來沒完,有點着急,就對他說:“馮,我已經派人去找你的朋友了,你是否也可以幫幫我們,提供點你朋友的線索?比如他的習慣,或者能去什麼地方,不然真要交火了就麻煩了。”
馮楠微笑了一下縮回身子說:“少校,你可以叫你的手下都回來了,我的朋友並沒有離開。”
喬伊少校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馮楠好像是無意的,忽然轉身打開了衣櫥,曹向東果然站在裡面,他舉起雙手,其中一隻手上拿着手槍。
馮楠罵道:“看見我來了你也不出來報告,想偷襲我不成?還接着玩兒你的聲東擊西。”
曹向東笑着說:“少校,你昨天不是親口跟我說我已經退役了嘛,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就是在這兒躲躲。”
馮楠轉身又對喬伊少校說:“好了,警報解除。你們運氣好,幸虧是我來了,要是我不來,我的這位朋友會在這座樓房裡跟你們打游擊,直到把你們殺光,他可不是那種會輕易脫離戰場的人。”
曹向東說:“呵呵,我不會的,我只會等你們都走了之後,我再悄悄的溜走,我已經退役了,怎麼再會趟這趟渾水呢?”
馮楠笑着說:“那你拿着槍幹什麼?或者你直接從窗戶跑了就完了,哪裡那麼麻煩?還擺什麼迷魂陣……別太得意,我還沒送你上船呢,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我的部下,現在你欠我二十。”
曹向東說:“不會吧,你來真的?”
馮楠說:“三十。”
曹向東嘆道:“真是躲不開你。”說完把手槍往身邊一個猶太人士兵手裡一塞,趴在地上開始一個一個的做俯臥撐。
馮楠又對喬伊少校說:“少校,這裡的其他人呢?”
喬伊少校說:“其他人也很安全,不過我不能放了他們,需要等自衛軍指揮部的命令統一行事。”
馮楠笑着說:“那你放我和我的朋友走是算玩忽職守呢?還是假公濟私?”
喬伊少校說:“都不算,我只是拿你當我的朋友。”
馮楠說:“那好辦,你控制的人裡頭可能也有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們能享有和我一樣的待遇,也就是享有你的友誼,你控制的這些人裡有叫左美川的嗎?”
喬伊少校轉臉問了問手下,然後對馮楠搖頭說:“沒有。”
馮楠又問:“那有叫姜晨的嗎?”
喬伊少校又問了問手下,然後回答馮楠說:“也沒有。”
馮楠說:“那這裡就沒我的朋友了,其他人怎麼處理不關我的事了。”
喬伊少校有些如卸重負地說:“那就好那就好啊,其實要是再放別人走,我也是很爲難的。那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們去碼頭吧,現在此地是是非之地,早走早好。”
馮楠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咱們就出發吧。”
此時曹向東也做完了三十個俯臥撐,站起來說:“是啊,也該走了,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馮楠說:“那收拾收拾,咱們就走了。”
曹向東微笑了一下,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面前,捧起臉來就是一陣狂吻,然後說:“抱歉,打你的時候手有點重,還請你原諒我,誰讓不打暈你我就沒法兒脫身呢?”說完,直起身對馮楠說:“少校,我收拾好了。”
馮楠笑道:“你可比我懂生活啊,咱們這就出發吧。”
喬伊少校派了四個人和一艘小船,送馮楠和曹向東去客貨碼頭,和喬伊少校揮手告別之後,開了船,馮楠問曹向東說:“老曹,洋妞的滋味咋樣?”
曹向東笑着說:“少校,不管是洋妞還是黑妞,還有誰能比你清楚啊。”
馮楠罵道:“好你個老曹,又想做俯臥撐了是不是?”
曹向東說:“多少?”
馮楠說:“二十。”
曹向東說:“二十就二十,四十都無所謂。”說着就往下一趴,可船上空間小,他猛一動彈小船就晃盪起來,馮楠和他早有默契,裝作一個沒坐穩,往旁邊一撞,就把身邊的猶太人士兵撞下水去了,而曹向東此時也接着做俯臥撐的假動作,捉了另一個猶太人的腳脖子,弄倒了一個,那個士兵倒在船艙後還要掙扎,被曹向東一頭撞在後腦勺上,頓時滿頭的金星亂飛,暈了過去。
另一個猶太人見他倆突然發難,就要去摸槍,被馮楠飛起一腳也踹落入水。最後一個猶太人是開船的,見狀做了一個十分聰明的選擇,他沒等曹向東撲上來,就棄了船,自己跳進水裡去了。
小船失去了控制,在河道里亂竄,險些和其他的船隻相撞,多虧了馮楠及時趕了上來,控制住了小船。
曹向東給暈倒在船艙裡的猶太人搜了身,用手銬銬住了他,然後上來對馮楠說:“少校,都搞定了。你船開的不錯啊。”
馮楠笑道:“特別舟艇學校的還有不會開船的?”
曹向東問:“那我們現在回去殺他們一個回馬槍?”
馮楠說:“我可不想趟這趟渾水,還是照計劃去碼頭。”
曹向東迷惑地說:“我有點不明白,同樣去碼頭幹嘛還動手?”
馮楠說:“有啥不明白的,孫局那幫人裡沒幾個不是善茬子,可就這麼輕易的讓人家給抓了,爲什麼?”
曹向東搖頭說:“不明白。”
馮楠說:“真是笨吶,這說明雙方都有一種默契,就是誰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不想弄出傷亡來。咱們要回去對着自衛軍的後腰一陣突突,這事兒就不好收場了。”
曹向東點頭道:“我明白了,可是既然總歸是要去碼頭,那咱們幹嘛還要突襲搶船呢?”
馮楠說:“這個啊,完全是面子問題,咱們都是軍人,舉手投降被人用槍指着的事兒,今天也做過了,雖然是事出無奈,可可也夠丟臉的不是?而且讓人‘送着’去碼頭和自己去碼頭,那能一樣嘛。”
曹向東笑道:“明白了,這就叫輸人不輸面子。”
馮楠也笑着說:“只是有一點我沒明白啊,那個酒店是特勤局的安全屋,你怎麼知道那兒的,還跑那兒去開房?不過這也好,省的我脫了身還得滿城找你。”
曹向東說:“我不知道那是哪兒啊,是那個洋妞兒帶我去的。”
馮楠嘆道:“都說猶太人聰明,不服不行啊,人家早就把我們摸的透透的了。”
馮楠把船開到客貨碼頭,栓了纜繩和曹向東一起上岸,一路送他到客輪碼頭,然後說:“向東,我們就要在這裡分手了。”
曹向東問:“怎麼,你不和我一起回國了嗎?”
馮楠搖頭說:“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我暫時是走不了了。”
曹向東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馮楠說:“當然不能回去跟他們打,我準備等會兒直接回王室別墅,或許可以請金麗公主做中間人做個調停,反正雙方都不想把事情弄大,有個中間人,或許能讓結果更好一些。”
曹向東說:“那我也留下,你身邊現在人不多,我姓曹的雖然不才,但好歹也是脖子上有腦袋的主兒,不能算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吧。”
馮楠說:“不用,你回去後除了辦好自己的事,還可以幫我辦件事。”
曹向東說:“什麼事兒你說。”
馮楠說:“我把相關的文件都移交給你,你替我招一隊工兵回來。”
曹向東說:“這個,這個責任重大啊。”
馮楠說:“你能做那麼大的買賣,這點小事還能難得住你?就當是做海外用工中介了,另外……”馮楠說着,用拿出一封信交給曹向東又說:“這是我的備用計劃,一個軍官總是有備用計劃的。你也知道福特納的地理條件特殊,普通的工程兵是不能勝任這裡的工作的,你拿着這封信到海軍特種舟艇學院的地方招生辦,請他們轉交這封信給校長柏龍將軍,他是我的恩師和老上司,我這是請他幫忙,這隊工兵只能在海軍工程兵裡招募,另外福特納的外交機構負責人是特勤局的人,叫韋浩文,還有,特勤局許諾再給我們隊上派個人來,這個人可能在你一下飛機就會接着你,這些人都可以利用的,至於怎麼用,我想不用我教你吧。”
曹向東收起信說“你放心吧,我這次回去就算傾家蕩產也把你的事兒都辦好嘍。”
馮楠說:“用不着你傾家蕩產,一切都在福特納王室這兒報銷,咱們可才幫他們弄了一大筆,那錢就是幹這個的。你還是早點上船吧,我還得趕回王室去。保重。”
曹向東也說:“保重。”
兩人握手,又互敬軍禮。才分別了,忽然聽到城市的另一端,好像就是在自衛軍的狼嘴陣地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連串隆隆的爆炸聲。
馮楠停住腳步,側耳細聽,臉上露出笑容來。
曹向東原本已經進碼頭,聽到這種爆炸聲也是一愣,他轉過身,又朝馮楠跑來,問:“你聽見了?”
馮楠點頭說:“聽見了,你聽見了什麼?”
曹向東說:“我還不太敢相信,最好再來一串。”
馮楠說:“最多十秒,應該還有。”
話音剛落,又一串爆炸聲隱隱的傳來。曹向東大笑道:“這是他媽的152加榴炮!這幫孫子哪兒搞來的這東西!”
馮楠也笑着說:“這不僅僅是大炮!還是中間人,比金麗公主還好用的中間人,叛軍和望東城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