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水聞言,笑道:“就是,坐了一整個下午動都沒有動,姑娘回去了,讓我給你好好按一按。”
秦知念晃了晃胳膊,確實覺得有些痠痛。果然是多年沒有鍛鍊的效果,記得以前給外婆按摩,一連好幾個小時,也沒見這般累。
秦知念回房用了餐,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命浮水去蘇可諾院子裡守着,若是再發高燒,便立刻通知她過去。
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後,秦知念第一次有了被需要的感覺。雖然蘇可諾這種需要,不過只是這段時間內,但她還是不能放心下他不管。
在宅門內,她認爲男人總比女人要簡單地多。
因爲男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繼承家業,讀書考試,外交朋友,內娶嬌妻。女人卻只是守望着這一畝三分地,終日翻來覆去的折騰。
想到這裡,秦知念又開始爲自己身爲女兒身而覺得悲哀了。
第二天,由於秦知釵馬上要出閣,府中顯得要比平時忙了幾倍,秦知念也不得不上門走一趟了。
一大早上,秦知念就換了明媚衣裙,戴上了二姨娘送的手鐲,又穿了七妹妹送的粉色繡花鞋,腰上掛着五姐姐送的流去大玉佩。帶着靜宜和浮水出了門。
靜宜手中捧着一個花色布娃娃,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姑娘,送這種東西會好嗎?”誰人出閣,不是收到金銀首飾的?再不濟,也得來套新衣裙吧?送這麼一個自己親手做的布娃娃是何意?
秦知念笑道:“有何辦法?咱們房裡可有拿得出手的嫁妝?你放心吧,二姐姐見過的好東西多了,一定更喜歡這種新鮮玩意兒。”
浮水哼了一聲道:“姑娘焉知她沒有見過?大少爺平日裡出門,哪裡有不帶給妹妹帶禮物的道理?連姑娘都送了,想必二姑娘也收到過不少。”
秦知念臉色不改地笑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爲這個東西新鮮就好了?”
秦知念猜得不錯,秦知鳳在見到這個布娃娃的時候,簡直就是受不釋手。又想到秦知念喜歡這種不值錢的東西,當作寶貝一般的獻了來,最是小家子氣。以後定然不然對三妹妹造成任何威脅。當下喜笑顏開地道:“六妹妹手可真巧,這個小玩意兒真是討人歡心。”
秦知念不太好意思地道:“這個布娃娃可不是我做的,是靜宜做的。姐姐喜歡,我日後也做一個送給姐姐。姐姐看這個布娃娃長得多可愛,我是本想送個陶瓷娃娃,但手邊實在沒有。但寓意一樣嘛,都是一舉得男的道理。”
秦知鳳看着那小娃娃,光頭大眼的非常招人喜歡。又聽說有如此好的寓意,心下一喜,臉上升起兩團緋紅,笑道:“妹妹有心了。”
說着便遞給了身邊的丫頭。
“姑娘,高興的時候,微笑就可以了,淑女應當笑不露齒。”一旁的教養嬤嬤忽然冷冷地出聲道。
秦知鳳不由得一怔,立刻將原本就很端正的身體坐得更端正了,露出一臉淡淡的微笑。
就連秦知念也不由自主地壓直了背部,坐得端端正正。
這樣的狀況沒有持續幾分鐘,秦知念就已經覺得脖子和腰部有些痠痛。但看秦知鳳卻依然坐得端正,輕聲細語,臉上的淡笑就沒的變過。
秦知念也沒來由地緊張起來,聽浮水得來的小道消息,這個教養嬤嬤過段時間要給她們所有姐妹上課。
想到這裡,秦知念不由得抑鬱。
再坐了一會兒,秦知念便坐不下去了,起身告辭。
秦知鳳裝模作樣地挽留了一翻,便放她走了。
秦知念一出門,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清爽不少。
“姑娘,那個擺着一張死人臉的嬤嬤,大概就是過幾日要給你上課的人了。看着怪嚇人的。”浮水癟了癟嘴道。
秦知念伸手揉了揉眉心,擡腿向前走。
“姑娘去哪裡?咱們院子往這邊。”靜宜奇道。
“我去大哥……”說到秦燁溫,秦知念纔想起來他這會兒應該還在皇宮裡,不由得有些泄氣,轉身懨懨地往回走。
“姑娘要不要去看看蘇五爺?我今天早上聽聞他醒過來了。”靜宜道。
秦知念點點頭,她還真有些記掛那小子。便同靜宜和浮水一起往秦知璐以前的房間而去。
可惜她去得不巧,到房間的時候蘇可諾已經睡了過去。半截手臂露在被子外面,睫毛輕輕地蓋在眼臉上。
秦知念看了一眼窗護,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那窗護關得只留了一個小縫。
本以爲手腳已經夠輕了,卻還是驚醒了蘇可諾。他睜開眼睛,看着那個粉紅色衣裙的小姑娘費力地關着窗護,不由得露出了一臉微笑。聲音軟軟糯糯的,“念兒來了?”
秦知念轉過頭,見他已經醒了,便走了過去,輕聲道:“五表哥,你可覺得好些了?”
蘇可諾嘴脣上還是沒什麼血色,人也有些虛,但好在意識清醒,已經不似昨天那般說胡話了。“感覺去鬼門關走了一圈,聽說念兒昨天照顧了我挺久,真是謝謝你了。”
秦知念爲他嘴對嘴喂藥的事,已經在他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由風起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直講得他面紅耳赤,心下狂跳。
又細看秦知念此時的面容,溫柔可愛的臉上,細細的絨毛清晰可見,小而薄的櫻桃小嘴,精緻上揚的下巴。擡起眼來看他時,雙目靈動美麗。
“這有什麼,咱們是一家人,照顧你是應該的。”秦知念笑了笑道,又伸手將蘇可諾的手塞進被子裡,接着道,“雖然已經快四月底了,但你是病人,寧可稍熱些,也不可着了涼。昨日發燒,可不就是因爲你夜裡沒有好好睡覺的緣故?還不長點記性,嫌受的罪還不夠?”
她能這般訓他,已經算是沒把他當外人了,蘇可諾不由得笑道:“你這樣子,可與初次見面時差得太遠了。我還只當你是隻小刺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