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水忙道:“倒不是,姑娘平日裡身子就弱,也不是太嚴重的事。五爺無需掛心。”
蘇可諾動了動,又自己嘆了一回氣,問道:“姑娘除了叫你送東西回來,可還有曾說過別的話?”
浮水應道:“姑娘說,只用把東西還給您就可以,您自然會明白她的。”
蘇可諾聽了,又沉默了半晌。他不說話,浮水和風起也不敢開口,只在一旁垂首站着。
“風起,”蘇可諾忽然開口道,“你收拾一下,今日起,咱們回蘇府吧。”
“哎?”風起吃了一驚,回蘇府這件事,她與秦氏不知勸了多少回,蘇可諾只不聽,如今竟然親自要求要回去?
“我說回去!”蘇可諾語氣不好地重複一遍,“與其住在這裡招人嫌棄,還不如家去!快些把我的東西都收拾了。”
風起這才明白他是在生六姑娘的氣,但也不好點破。以眼神示意浮水先回去,又向蘇可諾陪笑道:“好好好,今日就回去,爺,您彆着急。”
浮水向蘇可諾行了禮,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姑娘,你這下可得罪蘇五爺了,他如今正收拾東西要回去呢。”浮水一進門,便開口道。
秦知念正在喝粥,聞得此話,只頓了頓箸,便沒了下文。
“姑娘?”浮水以爲她沒有聽見,便又重複道,“蘇五爺要回去了。”
秦知念道:“五表哥養了快一個月,雖然未至痊癒,但移動起來不會有何危險的。”
靜宜替秦知念多加了兩筷子菜,輕聲道:“姑娘,以您目前的形勢,五爺若是願意幫忙,是再好不過的事。大少爺雖然疼惜您,但卻不能保您一輩子。況且……”
秦知念聽她欲言又止,知她心中所想。輕聲道:“如今五表哥受傷,焉知不是招惹了這些不該招惹的事?他要回去,並不是壞事。靜宜,我知你是爲我好……”
“黃金萬兩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如今的王公貴族,何人不是三妾四妾?”靜宜忍不住拍了拍秦知唸的肩,頗有些擔憂地道,“我如今也大了,恐陪不了姑娘多久。但若姑娘能早些出閣,帶了靜宜出去,咱們便再也不能分開的了。”
秦知念一陣頭疼,她再早些出閣,也不至於不到十歲就出了門吧?再說,她如今是半點嫁人的心思都未曾有。而且就算是要嫁,以她現代人的思想,也不可能會嫁給蘇可諾的。表哥表妹,結合基因大有問題。
“就是,姑娘就算現在不出閣,也該爲自己打算些了。比如嫁妝,找着機會,你可得向老爺開口了。有豐厚的嫁妝,在夫家日子都好過些。”浮水忙應道,她雖然只大了秦知念三歲,也是個半大的姑娘,但因在深宅,故而對這些閨閣事特別“明白”。
“好了……可別再和我說這些事了。”秦知念放下人了碗筷,用帕子擦了擦臉。如今還有一大堆事情未曾做完,她哪裡就能嫁人了。“你們也太着急了些,哪有姑娘家成天兒地討論這些事?你們也不害臊。”
浮水癟了嘴,道:“這有何?我們還不都是爲了你好,倒平白無故招了你嫌棄。”
秦知念站起身來,拍了拍桌子道:“別瞎想了!不就是送了捆紅線?就勾得你們這般多話?五表哥就算要娶親,那也得緩上好幾年呢。再說,也不會娶我!你們若再說,我可就翻臉了!”
靜宜只當她是害臊了,抿嘴笑了笑,站起身來收了碗筷,笑道:“好,以後我們不說了。”
“對了,”秦知念問道,“浮水,最近書畫有何動靜沒有?”
浮水搖頭道:“未曾有動靜,每日都在院裡做些雜事。”
秦知念點點頭,又道:“你去幫我找一個人,大概有五尺以上,消瘦,叫作阿懸的。”
“阿懸?”浮水奇怪地問,“這是何人?”
“我也不知,所以才叫你去找一找。你應該有平日裡交情算好的小廝吧?幫着我問一問。”
浮水抓了抓頭髮,點頭道:“我試試問一問罷。”
靜宜適宜地插了一句嘴道:“姑娘,您要不要去看看蘇五爺?”
“別給我再提他!”秦知念忽然黑了臉道。
她忽然的脾氣把靜宜和浮水駭了了一大跳,險些把手中的碗給掀翻了。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秦知念在房中轉了幾圈,越發覺得心中煩躁。可這煩躁從何而來,她卻不甚明瞭。
“如今耽誤之及是找出殺害五姨娘的兇手,別的什麼也不想。”秦知念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語地道。
又忽然想起靜宜說過自己幾日前曾在繡一方帕子,便從針線籃裡找了出來那未完工的手帕,用棚子支起來,穿了線繼續進行。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等消息,然後等秦燁溫下朝回來。
阿懸……秦知念忽然想起那個神秘的灰衣人,他說自己是五姨娘的養子,不知是真是假。五姨娘出事的時候,秦燁溫已有十歲,他會不會記得此事?
這樣一想,秦知念更是覺得度日如年。巴不得快些到下午時分。
“姑娘……這是在繡何物?”靜宜忽然湊上前來,忽然出聲道。
秦知念嚇得一針插/進手指裡,疼得大叫一聲,訓道:“你進門如何也不吱一聲兒,差點被你嚇死。”
靜宜委屈不已地道:“我叫了姑娘兩聲都沒反應,怎麼如今倒怪上我了?姑娘這是繡的什麼?”
秦知念低頭一看,只見那方帕子繡了一個紅圈,完全沒有美感可言。她的心思本不在繡品上,哪裡能繡出何好東西來。只得勉強應道:“我是準備繡個太陽的,只是這個圓不夠標準。”
靜宜愣了一愣,繡個……太陽?
“姑娘爲何要繡太陽?”繡太陽這種豪無水平的手法,若拿出去被人看見,豈不是要招人笑話。
“你給我繡吧,我忽然想起還未曾去看七妹妹。昨日太忙,回來又生了病。今日可是該去了。”說着,一把將手帕丟在靜宜臉上,自己轉身掀了簾子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