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便道:“你先回去,回頭我去問問看。”
秦知念卻並未打算出門,只是沉思了一晌,問道:“如果是真的是二姨娘,大哥打算怎麼做?”
秦燁溫道:“只要有證據,自然會給她應有的懲罰。”
秦知念挑了挑眉,這“應有的懲罰”是何懲罰她不太清楚,那也不是她應該管的事。她如今只想知道到底五姨娘死了沒有。
假山那後面的石室,到底藏着何東西?
可又不能直接道出那密道來,不然秦燁溫問她如何知道的,她要怎麼圓?
想到這難題,秦知念不由得煩躁地咬了咬嘴脣。既然無法開口,還是下回再說吧。
“那大哥,我先去了,明日我再來繼續練字。”
秦燁溫見她走出門,忽然又想起一事道:“知念!我也險些忘記了一事,蘇少爺託我轉告你。說你答應了去府上玩。”
秦知念心裡一跳,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笑道:“這個表哥真是一刻也閒不住,怎生託上你來轉達的?”
秦燁溫抿嘴一笑,英氣的眉微微向上揚了揚,道:“自是知道你三姐姐不會告訴你,故而轉叫風起來同我說了。”
秦知念搖搖頭,蘇可諾大概以爲秦燁溫說的話會比較有份量,纔會差人同他講。可真是服了這個人,難道還嫌自己的事不夠多?
“那也麻煩大哥轉告五表哥一聲,就說知念明日開始便要跟着教養嬤嬤去學規矩,學完了規矩還得跟着大哥唸書,實沒有時間。叫他好生養好身體。”秦知念一本正經地道。
秦燁溫對她這個回答非常滿意,臉上的笑意明顯地更輕鬆了,語氣也也更爲輕快。“好,你回去吧,天色晚了。”
秦知念輕行了禮,轉身便開門走了。
秦燁溫是秦知釵的親哥哥,他再怎麼疼愛秦知念,必竟要隔着一層。在兩個妹妹起到利益衝突的時候,他自然還是護短的。
這一點秦知念非常明白,目前她沒空去捲入女孩的爭風吃醋問題,還是聰明點避遠些好。
回到院子,秦知念將靜宜從秦知晚那裡拿來的布匹看了看,看着那一團亂的符號,頓時抑鬱不已。
這到底是些什麼?
難道沒有特殊意義?
秦知念思來想去,依然得不到解答。難道是自己太笨?還是有何東西是她未曾想到的?
浮水幫着靜宜換了藥,見秦知念老捧着這塊布尋思,覺得詫異,道:“雖然是上好的布料,但那畫花的地方是不能用了。等我明日裁了她,幫姑娘再做個肚兜。這個素色,夏天穿着挺好。”
秦知念沒有頭緒,只好收了布。道:“這塊料子你先別用,我有其他的用途。”
靜宜想了想了,便閉嘴不再問了。
第二日上午,秦知念剛吃過早飯,便收到了帖子。這是她自來到這個世上收到的第一個帖,是唐雲輕請她去府上釣魚。
浮水高興地道:“姑娘明日就穿了那件桃紅的裙子去,必定光彩照人。”
秦知念笑了笑,這唐雲輕倒是有些意思。竟然不介意她的庶女和“硬命”身份。
“姑娘這些天操了心,又發生了不少事,正好可以去玩一玩的。也好解會兒悶,和小姐們聊聊天。您這終日都在宅子裡,外面好多新鮮事兒都見不着。”靜宜笑了笑,順手將桌上的茶具撿了,又伸手別了別秦知唸的碎髮,接着道,“姑娘雖然年紀小,但過了這兩年,可就該考慮大事了。別一味只顧着混玩。這該認識的,該交結的,趁着這兩年辦妥當了,豈不是好?”
秦知念聽她說這件事,多少有些泄氣。她若是能夠找到五姨娘還好,倘若找不到,最終的結果,依然是去給做偏房,或者繼室。運氣好一點,做個正室太太,過着秦太太那樣的日子?
她不知道,若是真到了秦太太那樣的地位,會爲了自己的利益做到何種地步。
“姑娘?”靜宜見秦知念似乎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淺嘆了口氣道:“姑娘如今不明白,過了兩年可就要懂了。”
“不是還得過兩年。你現在急什麼?”秦知念哼了一聲,拿了桌上浮水未繡完的帕子,拈起針做起活計來了。
做了一刻,忽想起今日要去學規矩,忽地站起來道:“怎麼你們也未曾提醒我?今日原要去學規矩的。”
浮水也愣住了,趕緊幫秦知念整理了一下鬢髮,換了雙繡鞋,陪同着一起去了。
一天下來,秦知念全身痠痛,從脖子開始像不是自己身上的一般。她原以爲自己平日裡就已經夠端得淑女了,沒想到這教養嬤嬤嚴格得令人髮指。
就連一個簡單地坐着微笑和柔潤的眼神,就練了整一個上午。害得她差點臉部肌肉抽筋。
可這才吃了晚餐,又得上趕着去秦燁溫那裡學寫字。等回來時,聽靜宜說秦太太已是準了她一天假,去唐府玩一天。
秦知念因累級,洗洗便倒頭就睡了。
因心中記掛恐遲到,倒比平時還醒了早半柱香的時間。靜宜纔剛梳洗完畢進來,便聽到秦知念牀上有了動靜。將那錦帳掛上,靜宜道:“還早呢,姑娘就醒了?”
秦知念笑了笑,揉揉眼睛道:“昨日睡得早,故而也醒得早了。你不用忙,我自己起身。”
靜宜正欲爲她更衣,聽得如此說,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病入膏肓,哪裡就那麼嬌弱了?姑娘既醒了,就起吧。昨日你不在,靜珍把上次做的新裙子送來了,今日要不要穿這身新的?”
秦知念坐起身來,靜宜從衣櫃裡將那裙子拿了,抖開來給秦知念看了。這花色少見,但做成褶皺的裙子,倒也很新穎。秦知念穿了鞋子站起來,往身上比了比。
靜宜道:“七姑娘說了,這是皇城如今最流行的高腰長裙,您上衣穿這件素白色的,再配一個伴臂,豈不是好?”
秦知念換了衣服,挑了件藍色的伴臂,在梳妝檯前照了,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