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秦知瑤不由得大嘆了一口氣,嘆道:“二姐姐出閣前就被整得夠慘,我平日去串門見着了,都心有餘悸,這下倒好……可輪上咱們了。要我說,若夫家真的如此多規矩,我倒願意不嫁得那麼‘高’。整天仰視對方,有何意思呢?”
浮水心道:你還嫁不上呢!
秦知念點點頭,道:“五姐姐說的是,那種地方呆着太辛苦。”
兩人又拉了一下家常,秦知瑤沒有得着她的金鎖,心裡不太痛快,但又沒有辦法。勉強坐了一會兒後,就起身告辭了。“六妹妹,時間也不早了,我去瞧下小七,得了空兒再來。”
秦知念也不留她,只點頭道:“姐姐去吧,七妹妹如今躺着,正愁無人解悶兒呢。”
秦知瑤便轉身去了。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來,秦知念也該去秦燁溫房裡學功課了。
“這五姑娘好生可愛,倒和七姑娘一樣,都想把好的東西都從您這裡換了去。”靜宜笑道。
秦知念笑哼了一聲道:“她不是還送了一塊玉給我?如今換個金鎖去也不是太過份的事。我不想換,倒不是覺着這東西值錢,這可是太太送的,若見不着我日日帶在脖子上,可該有話說了。”
“不是老爺送的嗎?”靜宜問道。
“你平裡見老爺可是個這般細心的人?太太送了這麼大一個禮,又是藉着老爺的手我不得不收。”秦知念微微地嘆了一聲,鑽進人套裡去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靜宜自昨日喝了紅糖水感覺好些了以後,秦知念便命她一日喝上幾回補血,家事也不讓她沾手,此時去秦燁溫院子也沒打算帶她去。叫了浮水道:“靜宜傷着,你少不得要多忙一下了。收拾下東西,咱們去大哥房裡。”
準備妥當後,秦知念帶着浮水和付嬤嬤一同去了秦燁溫那裡。秦燁溫才下朝不久,見她來了,忙命備茶。
秦知念因這幾日都不曾見到秦燁溫的“跟屁蟲”,不由得問道:“寵少爺呢?”
秦燁溫笑道:“你寵哥哥被家裡都要打爛了,現下正養傷呢!”
“哦?”秦知念吃了一驚,寵承戈那樣的獨子,還存在捱打?難道不是像月亮一樣高掛想來生養的?“他怎麼會捱打?”
“還不是因爲議親的事?你寵哥哥不願意娶親,也不肯收通房。躲在我這裡被寵老爺抓回去了兩回,再不准他來。昨日他跑去‘春紅院’,留了一宿,今清晨被寵老爺抓回去鞭笞了一頓,此時連牀都下不得了。”秦燁溫一邊說着,一邊搖了搖頭,忽然問道,“你要去看他嗎?”
“我?我就不去了。”秦知念忙拒絕道,開玩笑,她躲他都來不及,哪裡有巴巴地往跟前湊的道理?那日從假山裡出來被他撞個正着,若見到了,那小子定然會刨根問底。秦知念自覺寵承戈一直討厭她,纔不想去自取其辱。
此話題到此結束,秦燁溫命秦知念先看書,遇到有不懂的再問他。秦知念應下,翻開書本默默看了起來。秦燁溫湊近一看,竟發現是一本《女則》,不由得奇道:“你從哪裡把這本書翻了出來?”
秦知念想了想,道:“就這個書架上面,我看上面有個‘女’字,便翻開來看看,大哥,怎麼了?”
秦燁溫想了想,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另外一本書來,交給秦知念,道:“你看看這一本吧,自然有很多你不認得的字,哪裡看不懂了,可以來問我。”
秦知念一看,是一本《女戒》。
不知這豐稿國是何朝代,先前看到《女則》時,她還吃了一驚。以秦知念以前學的知識,《女則》這本書是沒有流傳下來的,只是不知秦燁溫這裡爲何會有一本?
秦知念道:“這兩本書都帶一個‘女’字,想必是差不多的吧?”
秦燁溫早把另外一本收了起來,笑道:“差不多的,只是那一本舊了,你讀這一本吧。”
秦知念乖巧地點了點頭,翻開書緩緩地看了起來。
在她心裡,這兩本帶“女”字的書可完全不同。《女戒》不過是教女人如何三從四德,而《女則》則是在教人做一個好的一國之母——皇后。
秦燁溫那本書是從可處來?
難道是從秦太太手中獲得?
一邊想着,秦知念一邊細細地翻起管本《女戒》來。這個朝代的字她看得着實費力,而且內容十分無聊。沒看一會兒,秦知念便嚷着眼睛疼,叫道:“好多字都不認得,大哥還是先教我如何寫字吧。看得我頭暈。”
秦燁溫朝她笑笑,寵溺地道:“好,那就先教你寫字。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寫字可比看書要難。”
寫毛筆字對於一個極少接觸毛筆的人來說,實在是很困難。不過好在不會寫,不然要裝作初學者還真有點難度。
等到秦知念終於寫得滿頭大汗腰痠背痛時,那天色也終於暗了下來。秦知念趁着告辭,忽然拍了拍腦袋道:“對了,有一事我忘記說。一心想着讀書念字,倒把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秦燁溫將手中的筆放正,隨意問道:“有何重要的事?”
秦知念小心地看了一眼秦燁溫,才小聲道:“我昨日問了七妹妹,她記得當時抓她的人身上有一股墨香味,故而我想,是個書僮。”
秦燁溫聞言直起聲來,道:“此話當真?”
“我還能騙大哥?家裡的書僮,除了大哥身邊的,就剩下二哥哥和三哥哥了。二哥哥你最近苦讀,三哥哥跟着老爺管理鋪子。”秦知念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秦燁溫的表情,見他並未顯現出任何不快,才又道,“所以我去看了二哥哥,還跟他的書僮說了話。”
秦燁溫大吃一驚,問道:“你問出什麼來了沒有?”
秦知念點頭道:“我看他神色有異,前言不搭後語,應該很有問題。不然大哥也去問問看?”
秦燁溫皺了眉,他其實早猜出來此次事件是二姨娘主謀。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如今秦知念講出可疑之人,他是自然要去問一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