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靈月也嘆了口氣,但不願意說家裡不快之事。只道:“呆一會你們去吧,我就不露面了。”
秦知念本無意參與這種小女孩子的遊戲,但既然來了,也總不好搞獨立,便應了聲道“你是不方便去,若傳了出去,不太合規矩。我們替你去瞧,若不好了,你回家了以後就撒嬌灑潑不肯嫁,橫豎你年紀也不大,再等一年也可行的。”
聽到她說撒嬌撒潑,寵靈月笑了起來:“若說這撒嬌灑潑,我可沒這本事。我哥哥纔會來這一套,爲了不成親,一哭二鬧三上吊都快要搬出來了。如今老爺讓他二選一,要麼先成家,要麼先立業。如今只好乖乖在家用功讀書。”
她不提寵承戈留宿煙花之地捱打的事,也是顧全哥哥的名聲。秦知念默默地看了寵靈月一眼,將手中的茶水飲盡,放在了桌面上。
“時間可不早了,咱們這就去吧。”唐雲輕早丟了茶盅,指了指各自帶來的丫頭,嚴肅地道,“你們可不許跟來。”
浮水一聽,立刻道:“唐姑娘,這不好吧,你們要去湖邊這種地方,我可不放心。我們姑娘平日裡身體不好,一時一刻也離不了我的。”
唐雲輕一聽,想了想道:“那就只准你跟着,你們大家都不許來。”
“姑娘……”
唐雲輕和冷懷雙的丫頭都癟了嘴,將目光落在了浮水身上,大意是叫她在百忙之中幫着照顧自家小姐。浮水收到眼神,頓時感覺到靜任重大,用力地向她們點了點頭,接着小跑着跟了上去。
唐雲輕帶着釣竿,又命浮水提着桶,做出真要去釣魚的模樣。
唐府的佈置較秦府而言,更爲大氣磅礴,雖不得秦府精巧,卻有一種混然天成的自然感。小道上鋪着的鵝卵石磨得光滑平整,明顯已經有些年月,途中經過一處桂花林,生得高大強壯,處處彰顯着唐府的根基深厚。
人工湖在北面,算不得十分大,但佈置得很養眼,楊柳周垂,綠草環繞。湖水清澈見底,可以看到魚兒在水裡自由地游來游去。
秦知念三人剛到,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三人齊齊地向聲音發源地望去,只見那柳樹底下站着四個輕年公子。皆穿着華服,其中一個正舉着釣竿,笑道:“你們聲音也小點兒,這釣魚要的就是靜心,如此吵鬧,哪裡能夠上鉤呢?”
唐雲輕大聲道:“三哥哥,原來你也在這裡。你們釣到魚了沒有?”
那四個公子一愣,齊齊轉過頭來看着這幾個女孩子。其中一個正是秦知念今日清晨在路上“狹路相逢”上了的“丹鳳眼”。
幾個年輕男子的目光從小姐們身上掃過,秦知念有些不大自在的側了側身。唐雲輕卻早已經跑開,向她三哥跑了過去,笑道:“怎生這般巧,哥哥今日請了客人來釣魚,我這裡也請了來釣魚,怎麼樣,是你把場地讓我們,還是我們離開好呢?”
唐雲輕的三哥唐恆君早猜到這是妹妹特意安排的,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那有什麼,你們既然要釣,那咱們便去賞花好了。如今春日就要過去了,花開正盛,也不失爲一處好風景。”
見冷懷雙也跟了上去,秦知念一個人站在人原地更顯尷尬,只好提了裙子緩緩地跟在了後頭。
打了照面,少不得要先相互介紹一翻了。唐雲輕拉着冷懷雙和秦知念指着前面那個十五六歲的黃袍少年道:“這是我三哥哥唐恆君,去年秋闈中可是解元。明年就要考春闈了。”
秦右念忙和冷懷雙一起見禮。
唐恆君介紹着身邊的另一位十六歲左右的紅衣公子道:“這是玉家少爺子賦。”
聽說姓玉,秦知念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這可就是寵靈月的未婚夫君,寵承戈將來妹夫了。只見這少年一身華麗的天藍色圓領袍,比唐恆君要矮了一個頭,臉上帶着的笑意有些拘謹。一雙小眼睛,吊眉,長相併不太出色,但因打扮得體,倒也頗有大家富貴之風。
“這是玉少爺的表弟,邵無涯。”唐恆君繼續介紹道。
這邵無涯只擡眼看了三位姑娘一眼,那眼睛便如同移不開了一般,定定地落在了冷懷雙和秦知念臉上。饒是冷懷雙還小,也對這樣的目光有些惱怒,不由得收了笑臉低了頭。秦知念更是直接側過了身體。
玉子賦略顯尷尬,不動身色地向前一步擋住邵無涯的視線,回禮道:“玉子賦有禮了,倒打擾了姑娘們的雅性。”
唐雲輕介紹道:“這是冷府懷雙妹妹,這是秦府六小姐知念妹妹。”
秦知念注意到最後那一位公子唐恆君並沒有介紹,這一點唐雲輕也注意到了,指着那一身華麗銀白色的高瘦青年問道:“三哥哥,這位哥哥是?”
“雲輕,不得無禮。”唐恆君忽然嚴肅地道。
唐雲輕忙收回了手,將兩手交疊在腹前,半垂了頭。想必是這位少爺出身不凡,故而唐恆君才如此緊張。現場忽然有一點冷場。
唐恆君道:“這是諸葛二少爺無瞬。”
秦知念與其她兩位姑娘忙行了見面禮,規矩地道:“諸葛少爺好。”
諸葛無瞬謙和有禮,微微彎腰,淡笑道:“妹妹們好。”
見過面了,唐恆君便自帶着少爺們去賞花。秦知念接過浮水手中的釣竿道:“人也看到了,咱們是先釣會子魚,還是直接回去?”
冷懷雙道:“既然來了,不釣了魚回去,豈不是可惜?”
說着,便率先去了湖邊,指着湖裡道:“就釣那一條上來。”
秦知念笑了笑,這釣魚又不是抓魚,怎麼能想釣哪一條就是哪一條?秦知念上了餌,讓另外兩個女孩子保持安靜,開始認真釣魚。
三人玩了一晌,纔回了到唐雲輕的小院子,與寵靈月說了那玉子賦的情況。皆說可嫁。唐雲輕道:“家世你們家是看好了的,自是門當戶對。現在人我們也瞧着了,雖不至於驚爲天人,但男人太好看了也不是何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