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將拓跋戟拉上來。
小傢伙一上來,便舒心的躺在地上。感嘆道:“我還以爲自已要死了呢!”
他口乾裂開,面容似有些疲倦,聽他感嘆,心驚肉跳的。
目光停留在那受傷的腿上,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她顫巍巍的從懷中拿出一瓷瓶來,裡面是上好的傷藥,小心翼翼的爲他上藥,包紮。
待他腿上纏繞數圈,直到看不見血跡,方纔罷休。
待他休息片刻,陸慕瑤便問他:
“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小朋友呢?”
拓跋戟沒思索她怎麼會知曉,便擔憂的說:“我消失了這麼久,一天該急哭了。”
陸慕瑤問道:“一天是---誰?”
“我一個小弟,整日跟在我屁股後面。”言語間便有些得意,“放心,他身邊應該跟着人呢。”
這孩子,終究還是心善。
她輕輕的說:
“我也派人跟着你,可如今還沒有消息。”
拓跋戟小小的眉頭緊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們---你怎麼會來?你是來尋你的侍女的嗎?”
說完,他小嘴一撇。
罵道:“你個笨蛋。”
說着便要站起來,可敵人早就在外候着,周邊呼呼一陣。
充滿着殺氣。
這般明目張膽,似乎已經胸有成竹,將他們儘快殺害。
陸慕瑤順勢將他拉入身後,擡頭望去,便見到周邊火光沖天,一干衆人手舉着火把,將他們團團圍住,面露兇殘。
隱隱約約,他在周圍看見了熟人。
狸崇煥,他居然活着還來到了京城啊。
他身邊的人稟告說:“主子,她的確是置身前來,未帶任何幫兇。”
狸崇煥面露嘲諷,女人還真是愚蠢的動物,爲了男人的兒子,居然不顧生死。
這也說明是上天要她死的。
吩咐說:“殺掉他的兒子和女人,告慰我狸族數萬英靈。”
看來狸英姿大殿之上誣陷她,也非心血來潮啊。
拓跋越從他身後站出來,指着對面的人,吼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天啓京都犯事,找死。”聲音沙啞,卻不失強勢,雖然年紀小小,但身上的與生俱來的氣勢卻非常的強盛。
似乎腳上的疼已經不再了,他牟足了架勢,準備與敵人來個殊死搏鬥。
“你先靠邊站,免得血濺你一身。”
陸慕瑤聽話的後退一步,拓跋戟看到之後,心稍微傷了一下,回頭望去,便說:“你不該與我爭一下嗎?”剛纔扯他在身後那一會,他心裡面還是暖暖的。
知曉他是何意,微微一笑道:“就算是我站在你的前面,也檔不了利劍還耽誤你發揮,還不如相信你。”嘴上這般說,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稍微擡頭望向衆人,他們人多勢衆,以他們兩個之力,以卵擊石。
不行,她要想個辦法纔是。
待拓跋戟真的想要衝上去與敵人不死不休的時候,她突然間拉住他的後衣領,說道:“再等等。”
“你還是不相信我。”拓跋戟撇撇嘴,陸慕瑤沒去看她,“別鬧,這種時候,你該給你孃親一個保護你的機會。”
拓跋戟本來也沒打算飛蛾撲火,但聽她這般說,就知曉她並非單槍匹馬而來,那非逞英雄而是愚笨。
愚笨的人不適合做自已的孃親。
他小聲問道:“你的人什麼時候能來?”
“我吩咐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你說他們會不會違揹我的命令,前來搭救我們呢?”
拓跋戟直接翻了翻白眼,收回自已剛纔的胡思亂想。
“你的男人呢?”
兩人如膠似漆這麼久,不會膩歪了吧。
“如果他今晚不來救我們,我打算休了他。”
“將身家性命交給旁人,女人,愚蠢的動物。”
陸慕瑤笑笑,故意在他頭上隨意撩擺幾下,他抗議,她哈哈大笑。
這般會心的一面,徹底引起敵人的惱火。
狸崇煥一聲令下,一陣鳥飛林動,散發着恐怖的氛圍。
陸慕瑤伸手牽着拓跋戟,輕輕安撫說:“別怕,有孃親陪着你呢。”
拓跋戟撇撇嘴,但沒有反駁。
他已經意識到今日自已落入這般窘況,是被人陷害。
既然有人能利用寒一天,便說明,要殺他們的人是極其熟悉他們的人。
哼,小爺若能夠活着,便要你們的命。
如此想着,便握緊了拳頭,準備視機而動。
腰間傳來了一股力量,低頭望去,便見那女人雙手纏繞在腰際,大有轉身就跑的意思。
而且事事證明她就這樣子做了。只見她向前方扔出一樣東西,頓時煙霧瀰漫,隱隱約約還聞到一股刺鼻的芬芳。
然後腳下一陣懸空,他被人架起來跑了。
如此沒有失風度,簡直有失小爺的威望。
所以他掙扎着要下來,只是下一秒卻感覺到脖頸處一疼,昏迷了過去。再次醒來,便見到拓跋越一臉陰沉的望着自已。
看了看自已四周,乃是一出亂叢,雜草繁密,足以遮擋他一人之地。
而身上還裹着一件女人的外衫。
她居然扔下他,獨自引開亂賊。
“拓跋越,你快去救她啊。去晚了,他就要休了你。”
心下急切,卻依然沒忘記要調侃他。
可話音剛落,卻感覺到周邊更加陰冷了幾分。
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罵完便着急走了,身後便只留下兩個人來照顧他。
他的確是沒用,可他又有多少用處?自已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逞什麼能?
哼
小爺今日不給你計較,來日方長。
揚首看了看已經漸漸露白的天,都這個點了,那個女人可是找到躲避的地方了?
若是---他定要扒了那些賊人的皮。
此刻陸慕瑤身在一個破舊的老廟中,而身邊便站着昨夜那些賊人。
手握鋼刀,面顏凶煞。
因爲她催淚彈的作用,個個紅眼似鬼魅。
她笑了笑,無畏無懼。
而狸崇煥見眼前女子,秀雅絕俗,因爲奔波,秀髮略微紛亂,可即使如此,依然擋不出那渾身上下輕靈之氣。
肌膚嬌嫩、神態悠閒、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勾人心魄。
若非敵對,他都要禁不住感嘆一句,拓跋越當真好福氣。
一湛輕笑,蠱惑人心。
可想起她的男人滅了他滿族,此仇不共戴天。
“兄弟們,拓跋越的女人風情萬種,我們躲躲藏藏這麼久倒是委屈了兄弟們,今日允許兄弟們開葷。”
“兄弟們,還等什麼?女人的溫柔體香,難道你們都不想念嗎?”衆人聽後,相互望了一下,之後則是滿目興奮。
尤其是面前的女人兒還是個絕色,他們一輩子都享不了這等豔福啊。
呵呵呵
面前女子突然間掩嘴輕笑,美目顧盼,別種風情。
“狸太子,別來無恙啊。”輕聲問候,宛若山間清泉,滴滴之聲。
身份被認出,狸崇煥面色稍微有些兇狠,但聽她語氣,好似兩人認得,可自已卻如何也想不出。
“哼,既知曉將死,逃不過去,便想要耍花招?”狸崇煥想起剛纔的煙霧彈,心下一冷,手握腰間兵器,小心戒備。
陸慕瑤輕言細語道:
“呵呵呵,你可知今日我爲何獨自前來?”
“自然是爲了救你心愛之人的兒子。”愚蠢之極的女人,就是好騙。
“不,我是想要救你。狸族被滅,是王爺帶兵,可真正想要狸族陪葬之人,乃是安親王妃展翔。”
狸崇煥不悅的皺起眉頭。
他不相信。
“當年,東觀之戰中,你們狸族在其中扮演的是何角色,不用我多說吧?臨戰逃脫,害的她家破人亡,如今雖然供養與你,可卻一步步的將你逼入死地。劫持皇親國戚,你們有如此多人進入天朝,你覺得拓跋越會一無所知嗎?”
陸慕瑤話語很輕。
“如今狸族僅剩你一位貴族,若是沒了,狸族便徹底的沒了希望。”
卻句句說進他的心底。
當年的事情,他們狸族還是天啓附屬,東觀派人求救,本來他們答應了要助戰,可最後卻違背了誓言。
害的東觀守軍被一舉殲滅,展家也盡數被屠殺。
可這都是那貪戀戰功的太子爺所幹之事,與他們又有何干?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重新奪回狸族。”
奪回狸族?
如此大的誘惑,對於他們這些落魄之人來說,簡直如神助。
“我憑什麼相信你?”雖然這般問,可語氣已經不如先前那般強硬。
陸慕瑤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手,頓時破廟內出現十數名武功高強之人,且紛紛舉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控制他們的行動。
而他們居然丁點感覺都無?簡直太恐怖了。
只見陸慕瑤輕輕揮揮手,那些人便收了手。
“我不殺你,等你考慮好,便將你們抓獲的侍女放出便可。”
說完,不等狸崇煥迴應,她便帶着衆人離開。
一陣冷風吹來,吹醒了衆人的心緒。
好似剛剛,什麼都未曾發生。
“少主,若是她回去告知拓跋越,我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難道剛剛我們動手,就能活着嗎?”
那些人都是頂尖高手,若是真的動起手來,誰生誰死已無定數。
可莫名的,他拋出的籌碼太大,大的不允許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