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就聽到隔壁有孩子的哭聲。
“主子,定是鐵哥過來接孩子了。”
鐵哥是福叔的乾兒子,原名叫王鐵,因爲爲人仗義,旁人給了哥的稱號。
雖然是福叔的乾兒子,可卻沒有入王府尋差事,而是在外面做了鏢師。
今日來大概是他家裡的事情處理的好了。
正想着,王鐵就抱着孩子,來拜見她了。
一個很實誠的漢子,來了還送了好多稀罕吃食。
“王妃,這是在下走南方的時候,捎帶回來了,我兒麻煩王妃了。”
“鐵哥客氣了,永兒很乖。”雖然這麼說,可是她還是不客氣命惜兒將東西接過來了。
剛要將他們父子送走,卻見到太妃和側妃帶着一大幫人堵在她的院子門口。
她看了看惜兒,見惜兒也是一臉迷濛,等到衆人到達,只聽側妃下令說:“將這對狗男女給我抓起來。”
狗男女?
他們口中的狗男女居然是環兒和王鐵。
“側妃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妃怒言:“怎麼回事?當然是要問你怎麼管束奴婢的,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來,真的是有什麼樣子的主子就有什麼樣子的奴婢。”
陸穆瑤挑挑眉,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環兒,還有抱着孩子頻頻蹙眉的王鐵。
猜疑這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太妃,奴婢沒有。”
“主子未問話,私自開口,如此不懂規矩,來人給我掌嘴。”
孫嬤嬤聽到命令,上前就要給環兒一巴掌,這一次陸穆瑤沒有阻止,反而是肇事者王鐵擋在了身前。
太妃並沒有生氣,蔑視的說:
“怎麼,心疼了?”
“太妃,此事因在下而起,在下要解釋清楚,在下與環兒姑娘並無私情。”
“哼,一個下賤奴才,不配跟本太妃說話。”
太妃莫名的她看了一眼陸穆瑤,表現的很無所謂的樣子。
她心下更生氣了。
太妃怒道:“來人,將這對賤男女給我抓起來,送往官府。”
陸青瑤見狀,忙上前解釋說:“母妃,這丫頭是咱們府上買來的,如何處置不用經過官府。”
陸穆瑤見狀,這說道:“母妃,側妃妹妹,先進屋坐吧。”
惜兒他們反應過來,忙引太妃進屋裡去。
陸青瑤微怔,若是常人,見到自已的丫鬟被欺負,不悅,生氣,甚至維護。
可是陸穆瑤的表情太冷靜了,太不以爲然了。
這其中一定有詐。
可是太妃卻不以爲然,今日她一定要出口氣。她自持身份,自然要坐下來懲治這個丫鬟。
所以她不客氣的領着人進去了,大大方方的坐在主位上。
陸穆瑤看向陸青瑤說:“不知妹妹要如何處置我這丫頭?”
來了,還真以爲她不在意,卻原來是緩兵之計,她想要去請王爺嗎?
可是她打聽過了,今日王爺被皇上召見,有重大事情商議,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心下安定下來,就說:“姐姐,這兩人私相授受,破壞府中的規矩,如此毀壞王府的名聲,按照規矩該仗着二十,趕出府去。”
陸穆瑤點點頭。
太妃輕鬆自在的說:“既然如此,那麼就執行吧。反正呢,府上也不缺少侍候的丫鬟。”
陸穆瑤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子單薄的環兒,不知杖刑二十,她是否受得住。
衆人都在觀測陸穆瑤的反應,見她一臉擔心,首先最高興的就是太妃了。
她故意問道:
“王妃,你可有意見?”
“多謝母妃操心,平日裡我帶孩子比較忙,倒是疏忽了對丫鬟們的管教,今日母妃親自過來,穆瑤汗顏。但若是母妃願意調教,是這些丫鬟的福氣。”
哼
說的冠冕堂皇,那就是不願意救這丫頭了。
還真的是心狠,這麼急於撇清關係,這件事情之後,怕是所有人要寒心了。
而她要的就是這樣子的結果---衆叛親離。
正說着,心怡端上茶遞給陸青瑤身邊的如玉,然後再有如玉遞給側妃,只是側妃時刻小心謹慎着陸穆瑤,一時不查,青瓷茶杯砰的一聲落地,摔了個粉碎。清脆的聲音,格外清晰刺耳。
太妃不悅,還未開口就窺見陸穆瑤卻眉頭一揚,立刻道:“連個茶杯都端不好,側妃留你何用,還不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去。”
陸青瑤微微僵住。
太妃更是面露諷刺,沉沉道:“王妃好大的威風,如玉是側妃的陪嫁丫頭,哪裡輪到你管束?”
“太妃說的是,側妃的丫鬟自然是輪不到我,是我逾越了。”陸穆瑤歉意的笑着,然而目光卻落到陸青瑤的身上,說,“我霜華院的丫頭,左右不過是個丫頭,側妃若是想要越級懲治,我身爲王妃自然是不好說什麼,畢竟如今側妃掌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權過問。”
陸青瑤在茶杯落地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要發生的事情,而太妃也輕而易舉的中了他的套。
擡頭瞪了一眼成事不足的如玉一眼,心下暗恨。
左右不過是個丫頭,顯得她大題小做。且是王妃的丫鬟,她雖然有掌家之權,可如此逾越,顯得她小氣且故意爲之。
想來想去,她說:“姐姐事忙,難免被這些丫頭欺騙了去,污了姐姐名聲,妹妹也是一番好意。”
“哦,雖然妹妹時刻關注我霜華院的事情是好事,可一進門,也不講緣由,聽得我稀裡糊塗的,若是雲姨娘院子裡的丫鬟出了事,我懶得管。可環兒畢竟是這霜華院的人,上次王爺還誇讚這丫頭刺繡手藝好,若是下次王爺想起來過問了,我也好回答緣由不是。”
陸青瑤面上僵了僵。
“你們說環兒與王鐵私相授受是吧,可有證據?”
說着,如玉就拿出一個荷包來,上面秀了的一對好看的鴛鴦,陸穆瑤讚歎一聲繡功好。
“王妃,這東西就是環兒的,且這東西就藏在她爲王鐵縫補的衣衫裡。”
說着不知怎麼的還變出來一個包袱。
陸穆瑤若有所思,看向如玉道:“如玉是吧,這亂翻別人東西的毛病可不好,若是被人當成了小偷,可就給你們主子抹黑了。”
如玉心口一窒,慌忙低下頭去。
陸青瑤見她避重就輕,忙說;“如玉也是一片好心。”
誰信?
陸穆瑤輕笑一聲,問道:“環兒,這包裹還有這荷包是否是你的?”
環兒見王妃問話,底氣足了點,回答說:“是。”
陸青瑤心情大好。
“姐姐,她親口承認,還望姐姐不要包庇,更不能因此毀了府中的名聲。”
那環兒見此,想解釋什麼,可又怕給主子惹禍,可那雙眼睛明明是在期盼王妃問他。
陸穆瑤笑笑繼續問道:“環兒,你與王鐵真的有私情?”
“奴婢沒有。”
“混賬,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真真的是你們主子調教出來的好奴婢啊。”太妃怒言。
“太妃,這香囊是奴婢的,衣服的確是鐵大哥的,可是香囊卻不是送給他的。”
“你聽聽,如此證據確鑿還想狡辯,你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太妃說着,滿含怒意的瞪了陸穆瑤一眼,“王妃,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給我抄寫女戒十遍,明天交給我。”
“太妃,他還沒說完呢。”
“事情都說的明明白白了,你還想偏袒?”
陸穆瑤挑了挑眉,故作不驚訝的說:“哎,太妃,你大概沒看到那衣服長什麼樣子吧。”一心想要治她的罪,怎麼可能證據確鑿呢。
“什麼意思?”
“我記得,王鐵的兒子被送過來的時候,也送過來幾身衣服,我猜那些衣服應該是王鐵兒子的吧。”
如玉一聽,忙打開來看,小小的衣物,的確是小孩子的。
“環兒這丫頭,針線一絕,亦是我這霜華院負責針線的,什麼東西舊了破了,負責縫縫補補,本來這孩子是福叔託付到咱們府上的,拿來這幾件衣服,雖然有些破舊,可畢竟不是自已的東西,哪裡敢扔了。”若是扔了,這不是嫌棄人家嗎,“王爺曾經說,今年災荒嚴重,各府上要節儉。”
太妃心下尷尬,忙說:“那這荷包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她送給孩子玩耍的。”
陸穆瑤見了那荷包,就笑了。
“這荷包的事情,就要怪王爺了。”
“這關王爺什麼事?”太妃看向那丫頭的目光中帶着些審視,心想:難道越兒看上他了。
陸穆瑤知曉是她想歪了。
“王爺前些日子見環兒刺繡精湛,責怪我自從成婚以來沒送過他什麼東西,可奴婢那繡工......妹妹是最清楚的,估計這鴛鴦繡出來就變成了鴨子了。”陸穆瑤瞧見陸青瑤嘴角抽了抽,“所以啊,只能找人代勞了。怎麼樣,這鴛鴦若是王爺帶出去,是不是備有面子?”
太妃眼神不好的瞪了一眼陸穆瑤。
心下尷尬,本來是來找事的,可如今卻變成了自已沒事找事,心中想着則擡頭瞪了一眼辦事不利的陸青瑤。
陸青瑤不相信拓跋越會要求她繡東西,她在說謊。
她嫁進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王爺身上帶過這麼女人氣的東西,因爲她送出去很多個,可從未見王爺帶過。
可是她又不敢去質問王爺。
“如玉,你可知罪?”
如玉一聽側妃是要他頂罪,忙跪下求饒說:“奴婢知罪,奴婢不該捕風捉影,誤會王妃,誤會王妃身邊的人。”
“去領杖刑二十。”
“側妃?”
杖刑二十,是要她的命啊。
“還不下去。”
如玉任命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