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人方纔坐上馬車,一路沉默着回了王府。
剛到門口,便見到王爺從府上出去,怔愣間已經迎上去了。
陸慕瑤百般不願意見到他,可奈何還是要躬身請安。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急着出去了。
陸青瑤雙眸隱晦的望着,待王爺遠離,她才問:“福叔,王爺這般急着出去,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福總管恭敬的回答說:“回側妃的話,聽大理寺的人來報,說是王爺手頭的案子有了線索,讓王爺過去呢。”
陸慕瑤淡淡的聽着,沒感覺。
只是陸青瑤卻眼波微轉,回眸顧盼,他望了一眼福叔,故作無意間說:“姐姐這下子就放心了,沈表姐的夫婿很快就能回家了。”
“哦。”她清楚的知曉,這件事若是想結束必定要掀起軒然大波,即使找到些許線索。
“姐姐好像很不高興?”
“……”陸慕瑤淡淡的看向她,沒必要對這些無依據的八卦做出迴應,而是轉身進去了。
回去的時候,她便親自下廚準備晚膳。因爲本該早上過來的靜雅,晚上纔來,說是路上耽擱了。
對於她爲何要住在安親王府,陸慕瑤沒問,只覺得寒澤與王爺的關係不一般。
傍晚的時候,靜雅方纔進府,寒澤倒是沒有陪伴她一塊來。
但見她面色紅潤,宛如一位初嘗愛情的小姑娘,幸福耀眼。
看來不是因爲吵架,這樣子她就放心了。
即將爲人母,她有很多事情要問,事關未出世的孩子的。
“慕瑤姐姐,你是否不高興?”
終於,幸福中的女人察覺到了什麼。
陸慕瑤撇撇嘴,也不隱瞞的道:“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
靜雅似乎理解一點,便說:“不如我們出去散心吧。”
陸慕瑤看了看她的略微脹大的肚子,搖了搖頭。
“好吧,其實我知道你爲什麼不開心。”
“額?”
“是不是因爲王爺這般盡心盡力爲展家?你心裡面吃醋了?”
“這有什麼好吃醋的?”
“嘿嘿,展家能得王爺這般維護,當然是因爲那個與王爺情投意合,自小便定下婚約的展翔姐姐了。”靜雅頓了一下,安慰說,“其實你都沒有必要這般做,展翔姐姐已經病逝,只要你真心愛王爺,王爺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
陸慕瑤嘻嘻笑了一下,問:“你跟王爺很熟嗎?爲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知道他跟那個女人的事情?”
“那是當然,我與王爺自小一塊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若非我心有所屬,這安親王妃就是我了。”
“啊?”
“你驚訝什麼啊,王爺他自小入我家跟我爹爹學武藝,一學便是十六年,若非皇上召喚,怕是我們早就成婚生娃了,他可是我爹的得意門生,心中良婿啊。”
陸慕瑤這才意識到什麼,便說:“你說王爺自小就不在京城?”
“是啊,我記憶以來,王爺就已經在我家了,我們呼嘯山莊學院可不是什麼人都隨便進入的,若想進去必定要守我們學院的規矩,自入門來,不準下山一步,直到學業有成,方可下山。”
不對啊,那皇后與拓跋越不就……
“你知道皇后娘娘嗎?她跟王爺熟悉嗎?”
“皇后娘娘?沒聽說過她們有來往啊,師兄他性子淡,從不熱衷與任何人有交情,除了翔姐姐。”
那爲什麼他會默認喜歡皇后呢?
亂了亂了,全部亂了啊。
“喂喂喂,你發什麼愣?”
陸慕瑤尷尬的笑笑,試探性的問:“我告訴你你可別笑話我啊。”
“什麼事?”
“最近宮中有傳言說,王爺與皇后娘娘他們之間曖昧……”
“噗……”靜雅一口唾沫沒嚥下去,直接噴出來了,然後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方說:“陸慕瑤,這樣子的無稽之談,你也相信?王爺他英俊瀟灑,頂天立地,血性男兒如何會喜歡那麼一個老女人,更甚者那可是她的親伯孃,你怎麼可能將他想成那般大逆不道的紈絝之男?”
見她激動,陸慕瑤慌忙安撫。
待她平靜,陸慕瑤也開始沉思起來。
看來她瞭解王爺甚少啊。
“這種玩笑,絕對不能亂開。”她嚴加警告之後,纔想起來,“我都忘記了,王爺請我來,是要調教你的琴棋書畫的,來人……”
正準備喚人準備,卻被陸慕瑤給阻止了。
“你先休息吧,今日一天長途跋涉,鐵定是累了,至於那些,不急於一時。”
靜雅想想也是,反正一口也吃不了一個大胖子。
再說她是真的犯困了。
侍候好靜雅休息,她剛坐在棋盤下。王爺便回來了,見靜雅睡着,他便安心了。
交代說:
“靜雅的才藝不下與你妹妹,若是你不好意思向青瑤討教技藝,日後就多跟靜雅學學吧。”
說着又要走,陸慕瑤便喚住她。
“王爺,可否陪我下盤棋?”
拓跋越倒是覺得難得,望了他一眼,見她眸色中滿是期盼,水晶晶的甚是明亮,讓人不好拒絕。
他做下身來,不客氣的說:“本王的棋藝,非一般人敢挑戰。”
陸慕瑤淡淡的想着,她連京城第一才女,太妃都敢挑戰,何況是才女的兒子?
下着下着,她就覺得是自已輕心了。
拓跋越的棋藝,比太妃高超不知多少倍。
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啊。
陸慕瑤覺得自已輸的太難看了不好,便故意打擾說:“王爺,靜雅好似總是稱呼您爲王爺,她不是你的師妹嗎?”
“師傅說過,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既然無法改變,一開始就要接受。”
怪不得,看來靜雅的父親乃是
免得她一時忘了身份,犯下大錯。
可是他前些日子親口承認自已喜歡皇后的,難道是逗自已玩樂呢?
“王爺,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王爺可否解惑呢?”
拓跋越雙目微微擡了一下,而後又關注與棋局。
陸慕瑤壯了壯膽子,問道:“前些日子,我問王爺,您喜歡皇后娘娘嗎?當時您默認了,可是……他們都說您喜歡的只一個叫展翔的姑娘,王爺,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拓跋越突然間直眉瞪眼,玩味的看向她,似乎想從她眼神中看出些什麼,最終他看出來了。
她什麼都不知曉。
“她沒有告訴你?”
陸慕瑤不解反問:“告訴我什麼?她又是誰?”
拓跋越又沉默了,只是他那炯炯的目光讓人覺得買骨悚然,好似要把人拆開吃掉一般。
她不得不又問:“如果王爺此生只喜歡展翔姑娘的話,那麼皇后----您又說您喜歡皇后,我曾經猜想這兩個人是一個人,可又覺得不對,那展翔姑娘不是已經去世了嗎?還是說皇后娘娘其實與展翔姑娘長得一模一樣,您移情別戀,只因爲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王妃,該你下了。”
陸慕瑤見他不辯駁,心下急了。
“王爺,她可是皇后娘娘,是長輩,您千萬別有非分之想。終有一天,她揹着皇上有別的男人的事情,終會被人拆穿,倒時候苦的就是您啊。”陸慕瑤實在是想不通,她默認喜歡皇后的緣由,既然他非皇后的裙下之君,那麼必定是因爲這點了。
否則她還真想不通,他與皇后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
如此,拓跋越便知曉,展翔什麼都沒有對她說,而王妃什麼都不知曉。
“王妃,你怎麼知曉,她有別的男人?”
“當然是……”猛然見到他眸色中閃現出怒火,她頓了一下,又說,“猜測,皇后對你的關心不一般。”
還好她止住,沒有將宇文默給供出來。
不然,越來越亂了。
怕他在問,自已又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便岔開話題問:
“王爺最近勞心勞力的調查案子,可有進展?”
終於還是問了。
手中捻起的棋子,緊緊的握在手中,眉頭輕佻,出口便是陰陽怪氣。
“王妃可是想問,本王是否掌握了有關宰相大人蔘與此事的證據了?”
陸慕瑤乍然聽到這一點,並不驚訝。
他既然着手調查宰相大人,那麼他必定是有嫌疑的。
只是她不知道,宰相大人在這之間到底扮演着什麼角色。
“王爺,你找到了嗎?”
突然間,拓跋越猛然間起身,陰霾之氣,乍然衝冠,讓人駭然。
“哼,陸慕瑤,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最好認清楚這一點。”
“王爺不必提醒,我既然已經嫁給你,自然知曉。只是在這個案子中,王爺又扮演什麼角色呢?癡情的男人,還是懦弱的不堪一擊呢?”
噼啪…..
棋子猛然間砸向棋盤的聲響,拓跋越暴怒的吼道:“陸慕瑤,你放肆。”
陸慕瑤毫無懼色,逼問道:“難道不是嗎?若是你早一點幫展家伸冤,何苦有今日這種慘案,當年你又幹了什麼?難道不是因爲懦弱止住了你的步伐?還是說你的癡情只是面子上表現出來的?畢竟拓跋家的江山社稷,皇室聲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區區幾條人命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