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晨曦初照,遠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讓人歡欣。
丁一山看到晨曦,看到人影若隱若現,卻十分抑鬱。
遠方的圍牆,出現五個影子,被日出拉出一排長長的影子。
四個竹竿一樣的影子,在起落之間就越過了圍牆,帶着另一個怪異的影子,正慢慢走來。
四人的肩膀之上,擡着一個竹木沙發,沙發裡躺着一個精瘦的男子。
幾個起落之後,丁一山看清了他們的樣貌。
擡沙發的四人精壯無比,面無表情的擡着沙發站着一動不動,像是機器人一樣。
沙發上躺着的男子,眼睛極小,嘴巴上掛着兩撇八字鬍,正隨着嘴巴的張合跳舞。
他手裡拿着一串葡萄,一口一個,吧唧吧唧的吃着,似乎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這一幕讓丁一山覺得十分點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放了他們三個!”
八字鬍放下葡萄,看着丁一山。
“就是你抓了我媽?”
八字鬍又拿起葡萄吃了兩顆才說道:“不是抓,只不過請你們村的幾個幸運者陪她一起參加了一個旅遊團,”
丁一山這才恍然大悟,對方用這樣的方法,就能不動聲色的將老媽請走。
“我放人沒問題,不過這一局,你已經輸了!”丁一山將大禿子推了出去。
大禿子在八字鬍手裡,其實並沒有多大用處,試圖交換人質的做法,不過是異想天開。
“倒有些膽色,不過我可沒輸!”
八字鬍看到丁一山真的放人,有些意外,又接着說道:“時間還有一天,而這裡的局面,還在我控制之內!”
“你終於要親自出手了?”丁一山將腳下的劍握在手裡,看着八字鬍。
“沒辦法,這些蠢貨都不爭氣!”八字鬍嘆息的說完,吐出了一顆葡萄種子。
微不可查的種子飛出,丁一山只覺得前方無比的危險,長劍憑着感覺在身前拍了一下。
清脆的劍鳴發出,遠處的圍牆突然爆炸,磚頭碎落一地。
八字鬍微微點頭:“有點實力,想不到你進步這麼大!”
“你見過我?”丁一山這時正不停的回想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的味道好熟悉!”
老陳突然從小樓上單獨走來,指着八字鬍說道。
丁一山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臺詞也太基情了!
而這並不算什麼,八字鬍接下來說的讓丁一山差點把昨天的晚飯吐了出來。
“你忘記了嗎?還追過我!”
老陳怔怔的看着八字鬍良久,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你!”
丁一山看他這反應,頓時放鬆不少,既然兩人過去關係不一般,看來不用打得你死我活了!
“你是那隻吃雞心的黃皮子!”
“什麼?”丁一山嚇得又握緊了長劍,盯着八字鬍。
八字鬍又拿起一串葡萄,仰着頭吧唧吃了一顆。
丁一山這纔想起來,怪不得自己剛纔就覺得眼熟,原來是這個傢伙。
“狗果然是狗,鼻子真厲害!”黃皮子放下葡萄,誇讚道。
老陳疑惑不解:“有個疑問,你的實力,怎麼可能進步這麼快?”
“快嗎?他不也進步得很快嗎?”黃皮子不以爲然的指着丁一山。
老陳知道對方肯定不肯說明,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擾亂凡間的安全,這是爲何?”
黃皮子沒有回答,吐了兩顆種子。
“你回去跟他們呆着!”丁一山一把將老陳往身後一拉,長劍叮噹兩聲彈飛種子。
老陳無奈的應了一聲,急忙跑回小樓。
三個禿子正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誰都沒有理會走過身前的老陳。
“你就會這招嗎?”丁一山拍飛兩顆種子後問道。
黃皮子森然一笑,突然彈出一顆葡萄。
丁一山懊惱不已,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長劍對着葡萄刺去,原本柔軟的葡萄變得堅硬無比,與長劍相撞,竟然硬生生將劍身壓彎。
丁一山大喝一聲,法力突然迸發與劍尖,葡萄不經巨力,化爲粉碎。
“浪費了一顆葡萄!”黃皮子這時心疼的吃着葡萄說道。
丁一山笑道:“怕浪費就別打呀!你放我媽跟她同伴安全回來,我放你們安然離去!”
“那可不行!這一局我還沒輸!”黃皮子搖搖頭,似乎覺得這筆生意很不划算。
“那我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丁一山說完踏步而行,劍尖在地上拖拉出一條長長的劃痕,微風拂過,衣角翩躚,氣勢非凡。
黃皮子不屑的吐了一口種子:“真會裝逼!”
幾十顆種子迎面飛來,閃耀着一絲絲詭異的光芒,猶如天女散花,迷醉凡塵。
丁一山步伐穩健,向前踏出了七步,不多不少。
地面顫動,一絲微不可變的縫隙從腳尖蔓延而去,然後極速放大,黑暗幽深,似要吞滅天地。
黃皮子意外的看了一眼,一手拍了一下沙發扶手,四個擡沙發之人瞬間跳起,凌空而立。
種子的妖異的光芒在丁一山眼前放大,長劍瞬間劃至身前,潔白無瑕的光,吞噬眼前的五彩斑斕。
他騰空而起,長劍劈出一道璀璨光輝,劍身迴歸暗淡黝黑的面貌。
黃皮子眼神微變,極速的探出十幾顆葡萄。
葡萄飛入光輝之中,爆出一抹妖異的血色,停滯空中,仿似一副油畫。
丁一山落地,腳下的縫隙瞬間合攏。
擡沙發的四人正慢慢落下,輕如鴻毛,飄逸空中。
黃皮子伸手朝着懷裡一掏,發覺葡萄已然用盡,無奈的拍了扶手,沙發落地。
“賠我葡萄!”
丁一山微微一笑:“你打贏了我就賠!”
擡沙發的四人這時似乎得到命令,抽出擡沙發的長竹竿,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便將丁一山圍在中間。
四人身材精裝,面色癡呆,可動作卻一點都不慢。
四根竹竿齊齊自上落下,封殺了丁一山的所有退路。
一寸長一寸強,竹竿很長,也很強。
長劍飛快輕挑的試探了一圈,卻未能阻擋分毫。
丁一山知道這竹竿必定不是凡物,很可能是用了什麼方法精煉而來,或者是某些傳說中的超級竹子所長。
手中的長劍輕靈,被他灌入法力,狠狠的迎了上去。
竹子匯聚的“井”字被他劃開了一個口子,他一躍而起。
踩着竹竿,劍尖直指持杆者的眉心。
其他三人不慌不忙的改變攻勢,欲將丁一山掃落地面。
這倒沒有讓丁一山感到意外,腳尖微微發力,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直落目標身後。
長劍染血,透體而出。
持杆者似乎沒有痛覺,身體屹立不動,手中的竹竿卻倒打而來。
丁一山有些震驚,抽劍而出,凝結法力與劍尖,將竹竿刺穿,劃拉成了兩半。
竹竿掉落,持杆者隨之轟然倒地,一動不動。
“原來如此!”
他後退兩步,躲過襲來的三根竹竿,眯着眼睛,似乎在找準機會。
這幾人實力比三禿子強一些,但速度卻不及三禿子的二分之一,有劍在手,他並不擔心。
三根竹竿直直而來,沒有一絲花哨,不帶半點抖動,烘托出一股震懾人心的威壓。
他巋然不動,長劍凌厲的在前面挑出三朵劍花,花型婉約,璀璨豔麗。
竹竿撞上劍花,恰到好處。
遠遠看去,彷彿是竹竿末端,突然盛開的鮮花一樣。
三人手臂突然震了一下,匆匆收回竹竿,後退半步。
黃皮子翹着二郎腿,一手摸着八字鬍,另一手在扶手上打着節拍:“越來越有意思了!”
三人聽到拍子,馬上就動了起來。
節拍時而急促時而平緩,三人的動作也隨着節拍,準確的加快或放慢。
長劍將欲刺穿其中一根竹竿,便被第二根竹竿橫掃而過,或被第三根竹竿推擋而出。
丁一山面色凝重的看着黃皮子,又看了看那三人,長嘆一聲。
“要不你直接跟我打吧?躲在背後操控傀儡有什麼好玩的?”
黃皮子厭惡的搖搖頭:“這種體力活,我就不親自動手了!”
丁一山只好繼續跟三根竹竿糾纏。
這三個突然之間似乎變聰明瞭,動作雖慢,但配合默契,似乎還能遇見過招之後的局勢,早早就調整好了狀態,讓丁一山毫無機會可言。
“我就不信了!”
丁一山大喝一聲,一手拍掌,一手舞劍,試圖強行破局。
黃皮子大感意外,手指敲擊的快了幾分。
三人聽到聲音,延遲了半秒,纔有所反應。
丁一山抓住了半秒的機會,飛身一劍,刺向竹竿的頂端。
勢如破竹!
這個成語完美的形容了丁一山此刻的狀態,長劍破開竹子,刺入持杆者的右肩。
背後被尾隨而來的兩根竹竿打了兩下,他悶哼一聲,推着一動不動的持杆者朝前幾步,這才停下。
“還有兩個,你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丁一山劍指遠處的黃皮子,突然原地一個後空翻,穩穩的踩在了掃過的竹竿之上。
黃皮子冷哼一聲:“那倒未必!這不還有三個蠢貨嗎?”
他說完指了指三個禿子。
三人被他一指,瑟瑟發抖,帶着哀求的眼神:“主人,我們能不上嗎?”
“手下敗將,你還敢用?”
丁一山話音一落,突然跳到三個禿子前面,長劍架在大禿子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