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疾速行駛的礦車上,曲義聞着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似乎意識到什麼,取出呼吸設備和防火罩,先給自己戴上氧氣面罩再披上防火罩。
沒過多久,曲義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底下傳來,於是他更加用力地貼在車底來抵擋爆風的臨近。
不過等到礦車停下來,曲義都沒有感到爆風從自己的上方吹過。
他快速地放回設備,爬出礦車,然後一躍抓住之前留下的繩索。這時,一陣熾熱的爆風才從曲義的腳底下出現。
“時間不對勁啊?難不成?”
……
理查德狼狽地看着面前的場面,他別無選擇地拿出通訊器講道:“隊長,我們被人擺了一道,目標人物被宰了!”
“槍擊?”通訊器另一端的聲音不溫不火地問道。
“不清楚,屍體遭受到十分嚴重的破壞,無法辨認傷口。現場也沒有收集到有用信息。”
“儘快撤離。”
“明白。”理查德應答道,隨即轉身離開,可他忽視了頭頂上的一個破洞,正確來講是一個隱藏在那裡的微型攝像頭。
正在操縱它的人是一名警衛,他的左手在剛纔的炸膛中受傷,所以實行起來相當吃力。不一會兒,汗水就佈滿他的額頭。
可是比起那個男人而言,警衛的焦慮還算輕的。
當聽完理查德的話時,那個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啓手上那支KS-08磁能衝-鋒槍的保險功能以防走火,再給它換上一個滿容量的儲能管。
“特使,安戍部隊已經出發,他們將在50多分鐘後到達。”
男人沉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你有老婆孩子嗎?”
剛纔彙報情況的警衛一下子反應過來,直接跪在地上,無聲地低下頭顱,其他人又驚又怒地看着男人,現在的他們剛剛經歷過鉅變,血氣還未散去,這給予他們一種前所未見的勇氣,使自己的槍口悄悄地對準那個男人。
似乎沒有看見眼前的險境,男人喃喃地問道:“那個入侵者爲什麼只是提了一個問題後就殺死卡羅萊主任,卻放過我們幾個人?”
警衛們沒辦法瞭解男人的想法,之前問候同伴的家庭,現在卻思考起入侵者的想法?大哥,腦子沒壞吧!
就在這時,那名跪在地上的警衛卻回答道:“可能是他想陷害他的同伴。他從主任那裡得知基地附近沒有應急的快速反應部隊,但觀察到主任的阿爾法級權限,就認定這裡是三級研究機構,無法收集到什麼,但又不想自己的同伴找到她,於是直接擊斃。不過他在處理我們時,卻只丟下一枚不會產生破片的爆-炸物,所以,還有一種可能……”
“……爲了陷害我。”男人續出警衛的下一句話,然後補充道,“關掉所有人的記錄儀,你的膽子很大。”
“如果有這個可能性,大家都要爲你陪葬。”
“你自己把名額賣出去了?”
“家裡揭不開鍋,娃娃又要吃奶,沒辦法。”
男人聞言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到爲首的一名警衛手上,解釋道:“未掛名,裡面有1萬點信用分,我現在只能相信你們。”
“大傢伙也只能靠你活下來,特使。”
“你們都記好安全演練程序嗎?”
衆人們沉默地點頭表示肯定,然後給KS-08換好儲能管,一副全聽你差遣的模樣。
“延緩防泄密程序的執行過程,時間就調整在30分鐘。至於這個人……”男人指出屏幕上還在逃竄的理查德,命令道,“……調整通道,將他趕到出口,我們會需要他。”
……
值班員還是一副呼呼大睡的樣子,連剛纔如此巨大的聲音都沒驚醒他,於是曲義幫他鬆綁並祝賀晚安後迅速地離開礦井。
可等到曲義完全消失在夜幕中,值班員突然全身劇烈顫抖,然後停止了呼吸,三秒後,眼睛驟然睜開,臉上滿是驚慌的神色,他大口呼吸着,想要起身喝一杯水。
大腦將電信號傳遞給身體,不過四肢如同石沉大海般毫無反應,這使值班員十分驚恐,他明明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和腳,甚至還有自己正在活動的腸胃,可就是無法讓它們活動。
反覆重複幾次後,他的四肢終於開始無力地抽動。值班員長舒一口氣,心想終於不用花信用分去衛生所看病,然後吃力地站起身來走上幾步。
可他發現自己的步伐彆扭得十分厲害,連着手都不受控制地敲打玻璃。
“啊啊啊啊啊!!”
可憐的值班員現在才發現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想出去,從這個狹小的房間裡出去,再前往一個新的世界,就彷彿……它有了自己的意識。
“停下!停下!怎麼了這是?!”
值班室的玻璃厚度並不大,所以值班員能夠打破它再從窗戶鑽出來,不過也颳得他全身都是血,疼得直哆嗦。
“誒!不好好值班,大半夜幹什麼呢?!”
就在這時,被聲響驚醒的幾個巡邏員一邊充滿怨氣地喊道,一邊向這裡走來。
“救我!我好像上病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以爲自己找到救星的值班員拼命地大喊,引得巡邏員們半信半疑地靠過來,他們的嘴上還在警告:“夥計,現在上頭查得嚴,這時候就別開玩笑啊,要不然就不是幾頓肉茶……”
話還沒說完,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撲倒最前面的一人,死命地廝打着。
其餘人被嚇得連連退步,還有一個眼尖的巡邏員認出值班員,喊道:“你幹什麼呢?!老徐!不就是打牌打輸了!幹嘛這麼死命打人呢?!”
“不是……我……”
這下,大家都懵圈了——啥意思?打人的手長在你身上,還不是你打的?難不成還是鬼上你的身來打人?
想不通歸想不通,衆人還是上去拉住值班員,但是值班員的力氣變得相當大,三四個人竟拉不住他,只好直接將他壓在地上。
那個不幸的巡邏員呲着牙,怨恨地看着正在被同伴制服的值班員,開始盤算着應該索要多少醫藥費和誤工費,隨後就被礦井底下的聲音打斷思路。
“誒?升降梯咋破了一個洞?”
“該不會是有人偷東西吧?”剛剛空出手的另外一個人晦氣地吐了一口唾沫,說道,“要不下去看看?免得又被那個傢伙尋到藉口來扣我們的工資”
“那就下去看看,哥幾個,看好這瘋子啊。”
抱着可能出事的想法,三個人進到升降梯裡,按動開關,下到一層去查看。
其餘人則是忐忑不安地等着消息,因爲他們認爲扣工資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現在就希望不要扣得太多就行。
幾分鐘後,求救聲和慘叫聲響徹於整個礦井和所有人的通訊頻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