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今天晚上發生的意外使他和其他人消耗過多的精力,他都不想繼續觀察那輛行駛在前面的奇怪載具。
而那輛載具上的人卻在這時做出反應,讓載具的速度驟然減緩,堵在運礦車的前面。
雖然男人可以讓重量明顯高上一個檔次的運礦車直接衝過去,但是當看清什麼東西正在對準自己的時候,他的睡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停車。”
吩咐下去後男人撿起座位旁的KS-08磁能衝-鋒槍,解開生物信息鎖後解除保險功能,等運礦車停穩後跳到路面上。
一個戴着面罩和不透色眼鏡的男人-站在兩方車輛的中間,即便如此,與之面對面的他還是認出這個人的身份:“是你?”
“我想做一筆交易,有興趣嗎?”曲義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問題,反而拋出一個提議。
“我們可以得到什麼?”
“你們能夠安全地抵達目的地,想下手的人不只我們這一家。”
“聽起來不錯,那麼代價是什麼?”
“地圖,準確來說是安戍部隊在我們即將進入的區域的部署情況。”
男人皺起眉頭,舉起KS-08對準曲義,厲聲拒絕道:“我不會背叛組織,而且你們的這些小伎倆不足以讓我們動搖。”
曲義露出一絲玩味的眼神,繼續說道:“長官,後面兩輛車上的人都是你的屬下嗎?”
“不,他們都是平民。”
“看,也就說你們需要一個專業的偵察單位來排除危險,我認爲我和我的弟兄們勉強能夠勝任,需要再考慮一下嗎?”
男人手上的衝-鋒槍槍口稍稍有些下調,隨後卻重新瞄準曲義,他還補充道:“我不相信你。”
“長官,人都是要吃飯的。所以誰給的多,我就跟誰,而且……”
曲義一招手,突擊車上的燈光全部點亮,上面的景象讓男人這邊的人大吃一驚——車上的空閒區域裡滿滿當當地塞滿了炸-藥,上面還有一個持續顯示着心電圖的小屏幕。
“炸-彈的觸發是由我的心率控制,只要它不在一定的頻率之內,到時候就會……”曲義說到這裡時特意用力地展開雙臂,嘴上還發出擬聲詞,“砰!”
這並沒有舒緩現場的緊張氣氛,反而使人更加緊張,如果這時發生一丁點意外,難保不會出現連鎖反應。
男人也知道這個道理,他乾脆丟下KS-08,並把它踢向曲義那邊,同時說道:“看來我和你之間並不需要信任。另外,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就不怕『狂冥役』追上來嗎?”
曲義沒有出聲,而是向上空指了一下。
“不會吧?”迅速領悟過來的男人試探問道,卻是換來對方那『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的眼神。
深深地吸一口氣,男人在此過程中理清利害,乾脆地答道:“接下來的路可能會相當麻煩,我們……出發。”
於是,這個脆弱的同盟再次出發。曲義這方的突擊車行駛在隊伍最前端來承擔風險。而男人換乘到最後一輛運礦車,他將數據傳遞給某個警衛員的信息終端來充當報酬。當然,爲了自己不做出小動作,三輛運礦車都安裝上受曲義心率控制的遙控炸-藥。
“你好像很鎮定。”男人望了一眼正在瑟瑟發抖的平民,對正在駕駛的司機說道。
“因爲我們跳出一個陷阱,正在避免步入一個更大的陷阱。”
男人調整了自己的坐姿,說道:“我回去後一定要調查是誰把你給落下,你的能力明明可以勝任地方上的任何一個職位。”
那名警衛員,即司機停頓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回憶起來了?少爺?”
“所以……對方開出什麼價碼?”
“五個進入『極樂城』的名額,免審。”
“好吧,你還愛着她,摩克特。”
“她有了我的孩子。即使這樣,我也沒有背叛你。”
男人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環境下與昔日的摯友以如此窘迫的方式相遇,自己又不是那個十分討厭且刻薄的父親,怎麼硬得起心腸來?
幾秒過後,曲義通過信息終端收到了男人秘密發來的一條消息以及附帶的一張照片
“幫我注意這個人,他有可能會告密,情況不對就立即消滅。”曲義在呼嘯的夜風中將這個消息給其餘兩人讀出來,再念叨一聲,“啥子情況?”
兩人搖頭表示不感興趣,於是曲義照樣無視它。
這時,後面突然傳來一道巨大的爆炸聲。
加圖斯沒有選擇停車查看,反而踩緊油門,使突擊車的速度達到極致。後面的三輛運礦車同樣加快速度,只有被安排去觀察隊伍後端的警衛員彙報道:“是一架高廈號!它掉到雷區去了!”
人類這邊的反擊,於此時正式開始。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即使不用眼睛去觀察,那些如雷般又不絕於耳的響聲都在向正在逃亡的人們提問——誰是這片天地的掌握者?
各型航空進攻彈藥像蝗蟲下卵般散落在礦區中,一接觸到地面就轟然爆炸,將還抱有理智或恐懼的『狂冥役』送入紅蓮中,就連少數幾輛被控制住的AFV也化成一堆焦黑的鐵架子,而爲這次轟炸演奏終曲的是一枚鑽地炸-彈,它精確地投入到實驗基地所在的位置,幾乎毀滅掉其中的一切。
而剛剛看完這次轟炸行動的湯浮基冷眼地看了一下左手旁的迪亞特利,沒有發聲,只是關掉自己的屏幕,坐到會議桌後的沙發眯眼休息起來。
迪亞特利倒是十分正常地開始操作,將自己的屏幕投影到會議桌中央的投影儀,上面顯示着關於本次事故的最新情報以及準備的應對措施。
“派遣4個大隊的維安團?迪亞特利上將,這些人就夠了?”
“當然不夠。”迪亞特利順嘴解釋一聲,再低下頭顱,特意地發大屏幕上的一個頭像圖片,將它展示給在座的所有人。
“這個忠誠的士兵已有一年的作戰經驗,可他才只服役了一年又一月,也就是說他僅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就與窮兇極惡的反叛分子進行你死我活的戰鬥。先生們,你們不是說4個大隊不夠處理本次事故嗎?但安戍部隊的預備力量就這麼多,當然,如果你們想要調用其他部隊,算我多言。”
這下,一些人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可他們又不想給迪亞特利留下話柄,於是乎都把目光放到一直以來和迪亞特利都不怎麼對付的湯浮基身上。
湯浮基這時也感到衆人投來的目光,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發言道:“那個,我認爲,迪亞特利上將可能故意誇大了目前城區防禦的困難……”
對嘛,這纔對嘛,不愧是一對見面時不罵上幾句就不舒服的老仇人嘛。
“……不過安戍部隊的人員素質低下卻是真實存在的,不拿別處說事,光是我們航空攻擊隊的基地就遭到多次偷窺,我向這個老小子找人,結果第二天他親自到我們站崗,還問我要工資!我也沒有閒錢,就抱了一個航彈去應付他。他還真要,後來我才知道,他拿這玩意挖礦去了。”
……原來如此,你們倆一起合夥來要錢要人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