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幾百米處,一名工作人員正在無聊地瀏覽微端上的信息。
出於上班摸魚的習慣,他養出一副極其靈敏的耳朵,這樣一來,他就能在有人來的時候提前準備出工作的態勢。
摸魚是不假,但需要工作的話,他還是會好好工作。不然自己這個賽德家族五公子就會失去唯一的經濟來源,他可不想灰溜溜地跑回家族當一個閒飯漢。
道理是這樣,可賽德需要做的工作只是充當一個人肉保險,如果不摸魚,他大概會寂寞到發瘋吧。
“嗯?”
賽德的餘光瞥到第一道封鎖的指示狀態變成綠色,表示它被正常打開。
“今天有補給計劃嗎?”調出微端上的物資近期補給表,賽德再切換出監控系統,顯示的畫面也是他熟悉的場景,就連正在搬運的工人也是他以前見過。
在監控畫面找不出疑點的賽德將精力放在補給表,果然找到一項臨時添加的項目——原來是反叛分子流竄於移渡地,實驗所的安保等級往上調整,故從外面調撥一批新的防擊背心供警衛使用。
“不只我這裡,其他入口也有啊。不過真的需要這麼多嗎?該不會又收了一筆吧?”
小小地吐槽後,賽德又重新摸魚。負責接收物資的人員會去處理好,他只要在物資交接結束後開門就行。
不過他看完整篇關於昨天發生的戰鬥的新聞報道,突然又意識到不對勁:“數目不對啊?就算收了錢也不可能買這麼多,再說那個工人的動作,好像也不對。”
伴隨這個疑惑,賽德重新調出監控錄像,同時人爲地調出『審覈中』狀態來鎖定封鎖門的狀態。這樣一來,即使自己搞錯,也能說自動審覈系統存在延遲,不關自己的責任。
方向鍵的單調滴答聲不停迴響,賽德的認真態勢也被這種緊張情緒消費得差不多,他揉了揉眼睛,打算先報備安保部再放行,這種事情還是要專門的人來。
只是換回封鎖控制界面,他驚愕地發現上面已經大半飆綠,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這下可不是工作偷懶被抓住的小問題,而是遇襲的大問題!
意識到不妙的賽德立即鎖定全部封鎖,再呼叫全部的通訊路線。做完這些事情,他起身將防暴鋼板放下,然後縮回自己的座位上等待情況的進一步發展。
封鎖被突破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轉眼間就來到最後一道封鎖閘,而它的後面就是賽德所在的調度室以及實驗室的入口。
“可惡!起點站的人都在幹什麼啊?!”令他坐立不安的是,沒有任何人迴應自己的通訊請求。“難道被切斷了嗎?”
沒辦法,此時的賽德腦袋亂成一團,只能用微端聯絡同樣在另外一個入口執勤的好友。
焦急地等待幾秒後,通訊總算建立起來。
“都哲!我這邊被人突破了!通訊路線也不起作用!趕緊快找人救我!”
“哈?你在開什麼玩笑?”微端對邊的聲音倒是非常平靜,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我這邊的情況可是風平浪靜,你是不是睡糊塗啦?”
沒有多廢話,賽德直接將微端靠近警報器,然後將它的聲音調到最大。
“[數據刪除]的!”都哲發出一聲慘叫,但他也顧不上罵賽德,趕緊按照工作手冊上的流程操作。賽德還在一邊用微端提醒他應該先做哪些事情,直到通訊突然中斷。
事到如今,賽德意識到自己已經竭盡所能,剩下的事情也只有一個選項——等死。
沒辦法,調度室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擺明是讓人長住的打算。
“沒想到,我的人生是如此短暫啊。”賽德感慨地躺到牀上,然後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某個人給自己加戲的時候,加圖斯也完成了系統的入侵工作。
對了,他們現在的位置是秘密地鐵起點站,而不是最後一道封鎖門。至於在那邊忙得不停的人,是『螢耀』以及附庸於其勢力的玩家。
“誘餌是這麼用的,笨蛋們。”加圖斯盜取了賽德的權限後又馬不停蹄地突破防火牆,嘴上的嘲諷功力更是全開。
李爾察是『螢耀』方面打開資格院地下實驗室的鑰匙不假,但混在其中的玩家不想過早引起當局和敵對玩家的注意,所以他們把心思放在有一定能力的自由玩家身上,於是乎曲義這位表現亮眼的玩家就成了他們的試路石。
先是故意放鬆看守李爾察的力度,再是激化曲義與『螢耀』的矛盾。如此一來,當局、敵對玩家和『螢耀』都把注意力放在曲義那邊,自己得到的助力會大大增加。
唯一可惜的是消息放得太早,那隊自由玩家現在應該被警備隊和敵對玩家圍殲。不然等到他們千辛萬苦地打敗敵人,眼看就能得到成果,自己突然截胡,他們又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加圖斯是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什麼表情,但他很期待這幫傢伙接下來會走出怎樣的反應,畢竟曲義和自己花了好大力氣才讓這麼多的人聚在一起。
“OK,總算上鉤了。”加圖斯看到右下角的圖標開始閃爍,就明白第三方勢力正式入場,於是壞笑着點擊畫面。
與此同時,帶着一幫老手玩家兜兜轉轉的鄭華略第四次來到一個熟悉的岔路口,一羣人都已接近崩潰,不善的眼神在鄭華略的背後遊走,嚇得他汗流不停。
而且,下水道這邊不知道什麼緣故,空氣比較溼熱,加重了衆人的煩躁感。
“我都說了,路肯定在那邊!”看到熟悉的標牌時,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出聲抱怨道,“話說那張地圖到底有沒有用啊?!”
“你要我強調幾遍?!地圖沒問題!你想走就自己走!”
那個人用鼻子重重地哼出聲,脫離隊伍朝認定的方向徑直地走去。
鄭華略頓感顏面被辱,青着臉等着那個傢伙回來,準備好好地罵他。
誰知過了一會,那個方向傳來那個人欣喜若狂的聲音:“夥計們,這邊有路,沒記號!還特別涼快!”
這下,苦於溼熱的衆人難捺不住自己的慾望,紛紛向那邊走去,唯獨留下一臉難堪的鄭華略待在原地。
「回去一定要跟她好好算賬!」
一邊在腦中盤算說辭,鄭華略還在一邊暗罵提供地圖的蔡嘉悅,只得走入那段陌生的路,完全沒有察覺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
“怎麼都不說……話?”自己的頭突然撞到一個人,剛剛還在神遊的鄭華略滿不在乎地看向被撞者,然後就看到一張非常熟悉的臉……還有一個無限放大的拳頭。
躲閃不及,鄭華略只得交叉雙臂,勉強擋住這記直拳,同時大喊道:“『青蛙』在這裡!快抓住他!!!”
由於曲義和鄭華略幾乎同時出現,大部分人的視線都被後者擋住,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看到陌生人就處於警戒狀態。然後就是那聲吶喊使他們迅速展開行動,追趕曲義。
追着追着,他們就跟着曲義進入一輛列車內部。
“沒路可逃了吧?!束手就擒吧!”
“十分熟悉的臺詞呢。”曲義絲毫沒有被人困住的直覺,反倒數起面前的敵人來,“……六、七,只有七個人嗎?還真是少啊。”
“什麼?難道你有什麼企圖嗎?!”
“沒錯。”曲義舉起【聖裁罪徒】,這般宣告道,“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