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聽到程廷華的話,孫祿堂的心猛的一沉,問道:“難道這件事已經嚴重到就連程師您親自出馬,也都難以解決的地步嗎?”
殷皓皺了皺眉頭,雖然也擔憂被“義和團”找麻煩,但他卻並不是太在意。
“義和團”的勢力是大,但其活動領域也只不過主要是在北方大地而已。
不說各國列強圈定的租界,就說革命黨潛伏的南方地區,也都不是輕易能讓“義和團”搞事的地方。
若“義和團”真的不罷休的話,他大不了往廣省魔都一躲,這些“義和團”的熱不就那他沒轍了。
實在不行的話,他還可以出國。
要知道,這是一個神秘側剛剛落幕的世界,國外也有着自己的戰鬥流派。
可不僅僅是隻會格鬥的大力士、拳擊高手多麼的。
像是西方的騎士、刺客,東瀛的武士、忍者,在這裡可都是存在的。
或許因爲靈氣退散,神秘消失的緣故,這些修行法門的神秘側力量難以呈現出來,但其中蘊含的戰鬥理念和武道技巧可是一點都不差,照樣可以給殷皓提供幫助。
程廷華笑着搖搖頭,說道:“一個勢力自然又一個勢力的尊嚴,若是有外人的擊殺一個勢力的人,這個勢力卻不能讓其付出代價的話,那這個勢力必然是上不了檯面的,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義和團’作爲神州大地上首屈一指的大勢力,開罪它的人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殷皓點了點頭,皺着眉頭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城程廷華露出一抹壞笑,說道:“一般來說,在我們這拳師一脈裡,也就是籤生死狀,上擂臺比武,武人之間的矛盾,通常都是靠拳頭解決的。但在另外一脈,則是講究血債血償,而殷皓這小子得罪的就是這一脈。”
孫祿堂有些頭疼,說道:“程師好歹也是‘義和團’裡擡得起頭的人,當真不能解決這件事?”
看了一眼滿臉壞笑的程廷華,殷皓突然一笑,問道:“前輩應該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了吧?否則也不會滿臉笑意的打趣我們了。”
孫祿堂看了一眼程廷華的表情,頓時有些無語,合着剛纔程師你都是嚇我們的?
“你小子這眼力夠毒的,這都被你發現了。”
程廷華指着殷皓笑罵了一聲,隨後收拾了臉上的笑意,鄭重的說道:“還是剛纔那句話,這得看你願不願意接受妥協,你要是願意妥協,那這件事就簡單,一切都好辦,但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我也無能爲力。”
見程廷華說到點子上,孫祿堂當即正了正身子,詢問道:“如何個妥協法?”
“加入‘義和團’!”
程廷華的話很是鏗鏘有力,顯然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解決辦法。
聽到程廷華說的這個條件,孫祿堂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要知道,他來京城是郭雲深老爺子親自寫信拜託他幫助引導殷皓練武、學習北方拳術的,他如何願意讓殷皓耽擱練武,參與進“義和團”這個大麻煩裡。
殷皓想了想,問道:“程前輩說的加入‘義和團’應該是加入拳師這一脈吧?”
“不錯!”
程廷華頷首笑道:“你加入‘義和團’,那就屬於內部矛盾,不加入就是你跟那一脈的矛盾,我拳師一脈跟那一脈最近因爲行事作風上雖然有些不和,但至少還維持着表面的穩定,你跟那一脈的矛盾我確實插不上手,但你若是加入了我拳師一脈,那一脈就必須得給我一個面子。”
孫祿堂皺着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殷皓則是在猶豫了一下後,看向程廷華問道:“加入後,我需要做些什麼?”
聽到殷皓的問話,程廷華哪還不知道殷皓意動了,他當即笑着回答道:“我拳師一脈的規矩很鬆散,平常不需要你做些什麼,該練武練武,該休息休息,也不會強求你做些什麼。”
“只是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若是在抗擊洋人的時候,你一定不能推辭,否則拳師一脈各地拳師必當共誅之!”
程廷華一臉嚴肅的說出了,這拳師一脈的拳師唯一需要盡的義務,接着似乎怕殷皓因爲之前“義和團”的行爲對抗擊洋人產生反感,所以特地解釋道:
“當然了,我們所謂的抗擊洋人,並不像那一脈的瘋狂,只不過是應對洋人拳師們的挑戰,以及在戰爭中刺殺洋人軍官士兵罷了。”
“還要上戰場?”
程廷華話落,孫祿堂張了張嘴,想要替殷皓拒絕,畢竟上戰場實在太危險了,但他卻實在沒有解決“義和團”這個麻煩的辦法,所以也只能無奈的閉上了嘴巴,等待着殷皓的看法。
殷皓也有些猶豫,但對於程廷華口中所說的抗擊洋人他並沒有反感的地方。
不說拳師一脈的理念,並非“義和團”普遍的滅洋,光是身爲華夏的一份子,在華夏危難之際也該獻上一份力。
就算這個世界的華夏,不是他原本那個世界的華夏,但總歸那“禮儀之大,服章之美”的文化一樣的。
爲國出力,啊呸……不是爲國,是爲民,清朝還不配讓他出力。
爲民出力,是一個身爲練武之人本就該做的,讓他加入拳師一脈也沒什麼。
只是在他的想法裡,就算爲民出力也應該是武藝大成之後的事,至於就他現在這個只有明勁實力的小菜鳥……
上戰場,還是上槍炮橫行的戰場,怕不是活膩了。
只是這“義和團”的麻煩……難道真的要躲到南方或是租界去?
殷皓有些不甘心。
突然,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涌上心頭,殷皓下意識對程廷華說道:“我答應了!”
“賢弟!”
孫祿堂一急,當即就要勸誡,殷皓卻是對他擺了擺手,制止了孫祿堂接下來的話。
程廷華看着殷皓,神色鄭重道:“你真的決定了?”
“我真的決定了!”
殷皓認真的點了點頭。
剛纔涌上他心頭的感應告訴他,拳師一脈有他明心見性、明悟拳意、突破暗勁的契機。
而現在,經過他仔細思量後,他對這個契機,已經隱隱有所察覺了。
或許,就在一年半後的那場戰爭裡中!
八國聯軍侵華戰爭!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
或許在那炮火紛飛的生死戰場上,他才能在死間找到那種心靈上的純粹!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你先等等,我去給你登記。”
說着,程廷華丟下殷皓和孫祿堂,向前面的眼鏡鋪走去。
“糊塗啊!你怎麼就答應了?”
孫祿堂有些急切的對殷皓說道。
“不答應又怎麼樣?難道多兩年?我沒那麼多時間,更何況……”
殷皓笑了笑,對孫祿堂說道:“更何況我冥冥之中感應到,或許我突破暗勁的契機,就在這‘義和團’裡!”
孫祿堂張了張口,不在說話。
大道之爭,雖死無悔。
他知道殷皓是一個武癡,一個武癡在遇到突破的機緣時,那是怎麼丟不可能放手的,即便是會遭遇生命危險。
因爲他也是一個武癡,換做是他的話,他一樣會選擇這個結果。
沒過多久,程廷華便拿着一個翻開的賬本樣式的冊子走了過來,一手還拿着一盒印泥。
“名冊我已經做好了,就差你按個手印了!”
說着,程廷華將冊子遞給殷皓,又將印泥打開,遞了過去。
冊子上面記錄着殷皓的基本信息,包括名字師承之類,在下方還有一截空白處,是用來按手印的。
殷皓也不猶豫,印上印泥,按上指印後,也不看冊子上的其他人名,便將冊子歸還給了程廷華。
程廷華合上印泥,收起冊子,對殷皓說道:“去練武場等我,我等會過來教你八卦掌,‘義和團’這邊的麻煩,你就不用擔心了,到了晚上,我寫信給那一脈的人說一聲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前輩了!”
殷皓拱手道謝道。
這時,孫祿堂說話了:“你就先在這兒學拳吧!我要城中各大武館看看,先跟他們溝通一下,否則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說着,孫祿堂便對程廷華拱手告辭。
回到練武場,看着程廷華弟子們練武的叱吒身姿,殷皓也忍不住走到一片空地,修煉起了他的那式印法。
他的這一式奇妙印法,倒也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那些不過明勁,甚至明勁都還不到的八卦掌弟子,根本感受不到這式印法的奧秘,只以爲殷皓是在站樁。
沒過多久,程廷華便回到了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