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自然不能對元真老道說,不僅元真老道,就連他師傅青陽真人也是我如此,甚至這個對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他只能將這個秘密埋在心裡。
殷皓沒有理會元真老道的打擊,而是抖了抖胳膊,固執倔強的把手放在磨把上,扎着馬步繼續推動了起來。
想要練得一身好武功,那就要吃得下苦頭。
像是前世他了解到的神槍李書文,習拳練槍都到了癡狂的境界,每天晚上都要在師門練習一個時辰。
據說每次回家的路上,十五里的路上都是一步一拳,一步一掌,一步一肘練着走。
練槍時,他也都是一邊走一邊擰着大槍欄、拿、扎。
可以說,什麼地方都是他習拳練槍的場地。
晝扎銅錢眼,夜扎香火頭。
無論嚴寒酷暑,從不間斷。
這纔有了“剛拳無二打,神槍李書文”的美名。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不過才推了二三十來圈,又有資格叫苦叫累?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他也不是沒有毅力的人,在主世界陽神三國的時候,從山陽村到泰山支脈的那兩個月的路程裡,飢餓、寒冷、溼氣的侵蝕,以及痛苦勞累到麻木的感覺早就已經培養出了他強大的毅力。
不過區區推磨罷了,又如何能讓他心生退意?
只不過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他必須要將他的態度呈現出來,打消元真老道和青陽真人心中的僥倖,向元真老道和青陽真人證明自己的決心。
咯吱咯吱——
磨盤轉動的聲音想起,驚醒了一旁看戲的元真老道。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心道:“我就不信你能堅持多久。”
時間緩緩流逝,磨盤轉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持續着。
每當磨盤停下,就是元真老道言語打擊調侃殷皓的時候。
而殷皓也只能無奈的排除雜念,不去理會元真老道的話語,堅定自己的內心,稍微緩了點勁,然後再休息一會,接着繼續推動石磨。
只是過了一會,米麪才磨出了一斤多,就因爲手心太疼,影響到了“練武”。
“要是這麼練,米湯還沒磨出來,我倒是先磨出水泡了....”
殷皓汗流浹背的望着發紅的掌心,心中升起了一抹無奈。
磨出水泡,然後水泡再被磨破,接着又不斷的刺激原本的傷口,這種感覺他在陽神三國裡,隨着山賊逃亡遷徙的那兩個月裡經歷過。
只不過是長在腳上,而且有華醫師私藏下來的傷藥,這纔沒有讓他的腳進一步潰爛。
沒想到他現在,又要經歷了。
他倒是不怕這種痛苦,只是受傷了難免會影響他練拳。
或許這也是元真老道讓他磨面練力的另一個原因吧!
只要他手受傷了,那他就只能暫時放下練武,將心思投入到修道中。
看了一眼臉帶笑意的元真老道,殷皓心中悶着一口氣,就要去握磨把接着推下去。
突然,看着那光禿禿的磨把,殷皓心中一動,將身上那快被汗溼的道袍脫下來,在元真老道乾瞪眼兒中纏在那光禿禿的磨把上,一層又一層。
似乎還覺得不過癮,殷皓直接將身上的褻衣脫下丟在一邊,光着膀子推動起來。
大冬天的,光着膀子,被風那麼一吹,再加上身上汗液揮發,那感覺別提有多刺激了,反正殷皓手上的動作是加快了不少。
還別說,經過這一番瑣事過後,殷皓髮現除了推磨時累點外,手心有了道袍墊着也不疼了。
這一幕看得元真老道眼皮直跳,堂堂茅山修真,有必要這麼豪放嗎?而且我茅山道袍是你能用來當抹布墊手的嗎?
看了一眼興致勃勃,滿臉笑意的推着磨的殷皓,元真老道一時間竟有些心灰意冷。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喜愛練拳,老道又何必妄做小人呢?
元真老道從小乾坤袋裡拿出一個瓶子,放到一邊的凳子上,對殷皓道:“練一會兒後,你你記得擦一擦這藥酒,藏經樓不能沒有人照看,師叔我就先回去了,推磨時記得多多體悟一下氣血勁力運轉,這對你整勁有好處!”
說完,元真老道便離開了飯堂後房。
聽到元真老道的話,殷皓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那放在凳子上的瓶子,隨後便回過頭專心致志推起磨來。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沒有忘記感悟這其中的勁力氣血運轉。
馬步樁只是基礎,並不是非要少年階段才能修行的功夫。
在他這打基礎的五年裡,他早就已經將馬步樁練到骨子裡去了,達到了落地生根的境界,對於其中的氣血運轉可謂是瞭如指掌。
如今站着馬步推動石磨,其中氣血遠轉時產生的變化,卻是讓他心生好奇。
一邊推動着石磨,殷皓一邊靜靜的體悟着推磨時自身氣血和勁力的運轉。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五年來通過藥浴等各種法子擴充的潛力,也逐漸釋放了出來,使得他的力量緩緩的增長着。
索性,在元真老道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同輩師兄走了進來,替他往石磨中添加小米,讓他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感悟中去。
否則的話,他還要浪費一部分時間在往石磨中添加小米上,同時使他對勁力的體悟大打折扣。
當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一件事裡的時候,往往會忽略掉時間的流逝。
時間緩緩流逝,一直到了中午,殷皓才從沉迷中驚醒。
讓他醒來的是手上火辣辣的刺痛,以及飄進他鼻子裡的飯香。
一個師兄端着食盒走了進來,爲殷皓送來了兩大碗香噴噴的大米飯,一碟青菜摻着鹹菜、兩個煎雞蛋,一個雞腿,以及一碗小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