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極貼山靠！？”
秦爺見殷皓用身體撞來，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他拳勁微微收回，拳頭一扭曲手作肘，隨後腰腹猛地震動，從身體中線再發力，身子微斜間便一記兇狠的肘擊便向殷皓砸去。
“砰！”
兩人身影相交，關節骨頭碰撞聲爆開。
秦爺被撞的連連退後三步，頭上盡是汗珠，臉色也有些發白，胸膛有一個部位微微凹陷下去，眼中更是不時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顯然是被殷皓給撞碎了胸骨。
而殷皓也被秦爺一肘擊中肩膀，骨頭產生了微微刺痛感，憑藉金鐘罩和鐵布衫這兩大橫練功夫帶來的防禦，他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罷了。
此時兩人已經打出了真火，也顧不得這只不過是一場擂臺比武，即便這是一場生死擂，也可以點到爲止。
國術就是這樣，意氣相爭下，打出真火來往往是很平常的事。
而一旦動了真火，想要收手就沒那麼容易了。
“麻煩了……”
孫祿堂輕聲低嘆，臺下的各位宗師顯然也明白這一點，紛紛皺起了眉頭。
國術打起來一旦收不住手，那就是非死即殘的下場。
擂臺上，殷皓剛一穩住腳步，便立馬出手，猛地朝秦爺衝去。
“啪！”
只見他一步緩衝，之後短促的踏出兩步，平掠過地面，拳勢如同炮彈，朝秦爺炸來。
形意，三步炮拳勁！
面對龐大而又匯聚的力道，哪怕是空氣也都露出不堪重負的爆響，讓還沒來得及壓制身上傷勢的秦爺，當即神色大變。
來不及說出認輸的話語，秦爺匆忙應對，以手作刀，狠狠的向殷皓拳頭劈去。
驟然間，一股刀意從他的手掌燃起。
猛烈濃郁，一往無前，刀出斷魂，有死無生！
那股堅定到劈山斷水的刀意，順着秦爺的手掌蔓延，周遭的氣流都變得濃烈，如同空氣成漿，沉重的運轉。
一股筋骨轟鳴的聲音在殷皓面前炸開，這一掌的凌厲狠毒絲毫不下於程廷華的八卦掌。
這正是秦爺家傳武學，五虎斷魂刀裡的殺招，五虎下山！
“好刀！”
程廷華神色一凝，隨即失落道：“吾不如也！”
身爲八卦掌名家，跟是一位能夠開創八卦掌新形流派的宗師，在刀法上得沉吟自然不會差，甚至可以說少有人能及，畢竟八卦掌就是自刀法裡化出來的拳法。
但這一刻，看了秦爺的這一刀，程廷華卻感覺，自己的刀與之比起來，還是要差了那麼一點兒。
“技不如人，那就苦練！汲他人之經驗技巧彌補己身，這不正是武道所在先意義嗎？”
不過片刻，程廷華便收起了失落的心情，接着專注的看其起了比賽。
只不過，這一次，他關注的不在是殷皓，而是秦爺這一式絕強的刀法。
“拳意，或者說刀意！”
突破暗勁需要尋找心中的感動，而抱丹則需要悟出自己的拳意，秦爺能夠悟出他的拳意，可以說就有了一張踏入抱丹境的門票。
“只可惜，有些虛浮！”
雖然他沒有領悟出拳意，甚至連心中的感動都還沒找到，但以他強大的靈覺也能感應到秦爺這一招裡，所蘊含的堅定決心。
下山猛虎可不可怕？猛虎下山，擇人而噬，當然可怕，更何況還是五頭猛虎同時下山了，這豈有人的活路？
但，猛虎何時會下山？
縱橫山林的百獸之王，唯有在窮途末路之際纔會下山，因爲它知道，一旦下山，即使它不噬人也會遭到圍捕。
所以，在它下山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面對圍殺的準備。
所以，想要領悟這一刀的奧義，必須要經歷過圍殺才行，而這其中由以戰場爲最。
畢竟戰場上，一旦陷入混戰，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對於這招五虎下山的觸動不可謂不大。
而秦爺，顯然沒有經歷過戰爭，或許他被圍殺過，但那應該也只不過是小打小鬧，否則的話，他的刀意絕不會如此虛浮。
秦爺的刀意無法撼動殷皓常年練武凝聚出來的堅定的意志。
但即便如此，殷皓也知道自己的這一拳在秦爺這一掌下，未必能夠建功。
來不及思索應對方法，兩人的身影便已經戰在了一起。
“轟！”
拳掌相交，殷皓的千錘萬煉的拳頭直接被秦爺一掌給劈開皮肉，露出了那森白的關節指骨。
一掌未曾建功，秦爺下意識的將這一式五虎下山的變招給施展了出來。
只見他反手一掌撩了起來，手掌向前畫出了一個奇美的弧度，向着殷皓的喉嚨削去。
“不好！！”
秦爺剛剛變招，程廷華眼睛一瞪，心當即一沉，立馬就要開口提殷皓認輸。
“完了！！”
在程廷華出口的那一瞬間，孫祿堂也立馬想明白了過來，臉上露出慘笑。
“敗了……”
楊健侯看着秦爺撩向殷皓喉嚨，心裡一沉，有些不忍的閉上了雙眼。
他實在不忍心看着殷皓這樣天資優異的孩子隕落在他的眼前。
不止是程廷華、孫祿堂和楊健侯看出了局勢的變化，就林一旁的霍元甲和趙天霸等人，也都在秦爺這一式變招後看了出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看着這一沒有，趙天霸的嘴角隱隱帶上了一抹笑意。
“不愧是津門秦爺，我將來的對手！”
霍元甲呢喃的說着，眼中升騰起一股名叫戰意的熊熊火焰，目不轉睛的盯着擂臺上的秦爺。
然而，事情豈會這麼簡單。
在秦爺掌刀到來的千鈞一髮間，殷皓來不及任何動作，他周身氣勁直直上涌，衝擊到咽喉處。
隨後，猛地發出一聲爆喝，腹部空氣不要命的從喉腔裡噴涌而出。
“吼！！！”
聲音如同隱隱臥於深山中的猛虎，又如同在九天翱翔騰飛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