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華緊跟在殷皓後邊,在簡陋複雜的地形中走高竄低,力圖將聯軍士兵甩在身後。
“嘶~”
忽然,殷皓身後的程廷華猛得吸了一口冷氣,引起了殷皓的注意。
只見程廷華腦後的辮子,竟然卡在了牆角的一處縫隙上。
雖然都是長髮,但程廷華的卻是清朝經典陰陽辮子頭,有着一條小辮子留在腦後,而殷皓卻是一頭長髮梳在頭頂的漢髻。
所以程廷華的辮子會被卡在這兒,而殷皓卻能順利通過。
聽着臨近的追擊聲,殷皓的目光一沉。
聯軍的士兵還在後面追捕,而程廷華卻如同前世所傳的那樣,辮子卡在了這個地方。
難道程廷華真的逃不過宿命?
“快快,快開槍殺了他!”
就在此時,一隊聯軍士兵已經趕了過來,看着被卡在牆縫邊的程廷華,那小軍官當即眼睛一亮,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程廷華心猛得一沉,一臉焦急些對殷皓大吼道:“別管我,你趕緊離開!”
“命運都是自己選擇承載的,我不信命!”
沒有理會程廷華的話,看着端槍正要射擊的聯軍士兵,殷皓目光一定,當即縱身衝了過去,擋在了程廷華身後。
遭遇亂槍掃射,殷皓不一定會死,但程廷華卻必死無疑。
“砰砰砰……”
激烈的槍聲響起,與此同時,殷皓周身氣勁上涌,渾身肌肉緊繃,猛得一拳砸向牆縫。
在這個過程裡,竟隱約有一聲似龍吟,似虎嘯的聲音響起。
龍吟鐵布衫,虎嘯金鐘罩!
“轟!!!”
碎石飛濺,程廷華的辮子從牆角夾縫中掙脫,而隨之到來的子彈也盡數落在殷皓的身上。
憑藉強大的身體素質,以及兩大橫練功法帶來的極致防禦力,這些子彈竟然無法對殷皓造成貫穿傷,甚至連內臟和骨骼都沒有傷到。
繞是如此,殷皓也不好受,這些子彈留在他身體裡,就如同鑲嵌一副子彈做的鐵衣。
硬抗了這一輪槍擊,殷皓之前積累的傷勢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出來。
他的氣力不斷流逝,強行控制的肌肉也開始無力,感受着身上傳來的異常冰冷觸感。
殷皓知道,他已經難以控制他身上的傷口了。
就在此時,從牆縫裡解脫出來的程廷華當即將殷皓拉到了一邊,避躲過了聯軍士兵下一輪的掃射。
“噗噗噗噗……叮叮叮叮……”
子彈落在空處的聲音響起,殷皓在程廷華的攙扶下,勉強壓榨最後的體力向着旁邊的空隙鑽去。
程廷華將辮子纏在脖頸上,這一刻原本是他忠君愛國、尊古守禮體現的辮子,在他的眼裡顯得礙眼至極。
他恨極了自己,若非他之前固執己見不聽殷皓讓他剪辮子的話,也就不會發生他辮子被卡的事,殷皓自然也就不用爲他擋子彈了。
若是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將這條礙眼的辮子剪掉。
“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要脫險了!”
看了一眼身上淌血的殷皓,程廷華臉色陰沉中帶着自責,他一邊攙扶着殷皓逃亡,一邊安慰的說道。
“放心,我還能堅持!”
殷皓勉強笑着迴應了一句。
他在中彈的瞬間,就已經運起兩大橫練,還有自己化勁的實力配合。
再加上他自小通過各種手段的積累以及苦練開發出來的強大體質。
這些綜合作用,才能讓他硬抗槍支少射而沒被當場打死。。
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些子彈卡在他的皮肉外層,雖然各處都開始溢血,但他重要的動脈和靜脈沒有受傷。
否則,他現在也不可能笑得出來。
一番穿行躲避,借住地形優勢,在屋頂牆頭等翻越而過,殷皓和程廷華兩人,總算是臨時甩脫了追兵,來到了一個普通的路口,敲響了一處房屋大門。
“咚咚咚!”
一個長相十分普通的男子,警惕的打開了大門,待看到程廷華後便當即鬆了一口氣,將房門讓開。
“師傅,您來了,快進來!”
看着渾身是血的殷皓,那男子雖然神色有些凝重,但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將程廷華和殷皓迎了進去。
“小六兒,這處據點現在不能要了,你立刻去將白布條掛對面樹枝上,然後我們收拾收拾就趕緊離開。”
程廷華點了點頭,攙扶着殷皓走進了房屋,隨後對男子吩咐道。
這男子叫馬小六,是他衆多徒弟之一,被他帶進“義和團”的,也算得上他親傳弟子。
對面樹枝掛白布條,這是據點已經不安全的暗號,他此時讓馬小六去掛白布條,就是想要提醒那些還在城裡活動的“義和團”們不要來這個據點。
馬小六神色一稟,當即抱拳應道:“是,師傅!”
說完,便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一邊向對面的的宅子行去。
而程廷華則是將迅速將門虛掩,把殷皓扶進了屋。
走進屋子,程廷華迅速將屋子裡準備的傷藥拿出來。
他拿着一把小刀,對殷皓問道:“條件簡陋,我現在就給你取子彈,你承不承受得住?”
殷皓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承受得住那就這樣取子彈,上演一場現實低配版本的“刮骨療毒”。
但若是承受不住的話,那程廷華就會將他打昏,免得他承受痛苦。
對此,站在屋中央的殷皓只是笑了笑,說道:“上吧!別浪費時間了!”
“好,你忍住!”
程廷華點點頭,以精妙的刀術用小刀去掉殷皓身上混合着血痂的衣物,隨後用刀刃尖端,將卡在殷皓肌肉中的子彈一一挑落。
程廷華的手很穩,速度也很快,繞着殷皓轉了一圈,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其體內的子彈,盡數挑了出來。
“嘶!”
這個過程的速度很快,在做完這一切後,去掛白布條的馬小六才也纔剛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