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實力好強,竟然能夠同呼延灼戰個旗鼓相當,尤其是看這架勢,甚至還稍稍佔了上風!”
楚毅神色平靜的看着正同呼延灼交手的王寅,突然之間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身爲修行之人,記憶力自然是非常人可比,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楚毅並沒有認出王寅來,但是這會兒腦海深處卻是浮現出一段昔日的記憶片段來。
嘴角露出幾分笑意,楚毅輕笑道:“原來是此人啊!”
關勝聽到楚毅的低語不禁露出驚訝之色道:“難道提督大人知曉此人的身份不成?”
楚毅輕笑道:“此人非是梁山中人,另有來歷,只是不曾想梁山竟然同這些人有所聯繫。”
看楚毅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關勝也沒有多問,身爲下屬,最重要的便是要有眼力勁,既然楚毅沒有說,難道他要盯着楚毅詢問不成。
不過關勝倒是對王寅的身份越發的好奇起來,畢竟聽楚毅話語裡的意思,王寅也是大有來歷之人。
呼延灼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察覺到自己竟然比起王寅來差了一籌的情況下,身爲大軍統帥,呼延灼自然要在大軍之前保持自身的形象,可是一旦在大軍之前落敗的話,絕對會大大的重創自家的士氣。
尤其是在這一方世界當中,兩軍陣前,身爲強者對於大軍士氣可是有着極大的影響的,就像先前呼延灼一出場便毫不猶豫的以天人氣場盡奪梁山賊人的膽魄,使得梁山大軍軍心爲之渙散,如果說不是宋江將王寅請出攔下了呼延灼,使得大軍士氣恢復,否則的話,只怕這一戰梁山將會敗的非常之悽慘。
雙鞭同銀槍不時碰撞,就聽得呼延灼喝道:“閣下非是無名之輩,身爲天人強者竟然同一羣賊人爲伍,卻是不怕污了自家名聲嗎?我呼延灼乃是將門世家子弟,可向天子舉薦,若是閣下願意歸順朝廷的話……”
不等呼延灼將話說完,就見王寅一聲冷笑帶着幾分嘲諷道:“想要王某爲那昏君效力,真是個笑話啊。”
說着王寅身上氣勢猛然一盛,當場將呼延灼給震退了幾步。
穩住了身形,盯着王寅,呼延灼沒有在繼續出手,反而是身形落於大軍,手中雙鞭一揮沉聲喝道:“三軍將士,隨本將軍殺賊!”
呼延灼修爲稍稍差了王寅一籌,要說落敗卻也不大可能,但是再戰下去的話,一旦露出不如王寅的趨勢,必然會給大軍士氣帶來影響,到了那個時候再出戰的話,顯然不如趁着眼下士氣正高漲而悍然出手。
宋江、吳用等人眼見王寅將呼延灼給攔了下來不禁鬆了一口氣他們很清楚一尊天人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虧得王寅將呼延灼給攔了下來,否則的話,他們就要考慮着如何保命跑路了。
眼見朝廷大軍黑壓壓的一片向着他們壓了過來,宋江皺眉道:“好個呼延灼,竟然這般果決。”
與此同時宋江下令道:“傳令下去,大軍迎戰。”
很快雙方大軍就如同兩股洪流碰撞在了一起,朝廷一方匆匆而來,所能夠徵集來的舟船卻是少了許多,畢竟先前宣贊、秦明他們便已經在四周搜刮過了,根本就沒有幾艘船隻。
所以說這會兒朝廷一方船隻明顯要比梁山一方差了許多,不過呼延灼卻是在這種劣勢的情況下選擇同梁山大軍在水上交手。
不是呼延灼不知道其中的劣勢,只是呼延灼自己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梁山賊寇盤踞在水泊中的那一座島上,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在陸上交戰。
這種情況下本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大軍徹底圍困,將梁山賊寇生生的困死在這方圓數百里的水泊之中。
只是朝廷諸公根本就不給呼延灼這種時間,想要將兩漢賊寇生生的困死在這水泊之中,只怕是沒有一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還要動用大量的兵馬,沒有個數倍的人馬,絕對不可能將水泊梁山給封死。
單單是朝廷諸公也就罷了,就連天子都給了他和楚毅時限,若是三個月之內無法剿滅梁山叛亂的話,定然會治他們的罪。
呼延灼顯然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選擇同梁山硬碰。
本來呼延灼是準備憑藉自身威勢沖垮梁山賊寇的士氣,一鼓作氣將梁山賊寇重創,結果半路上冒出來一個王寅來,生生的破壞了他的謀劃,使得呼延灼只能採用這種不得已的辦法。
王寅同呼延灼二人於空中遙遙相對,雖然說兩人沒有動手,但是卻是相互牽制,而下方朝廷官軍則是同梁山賊寇碰撞在了一起。
這些禁軍能力倒也不差,就算是趙佶想要借梁山之手對付楚毅,可是其中有呼延灼以及呼延家在其中操作,所以這些被呼延灼所帶出來的禁軍並非是那種沒有什麼戰鬥力的老弱病殘,反而是個個皆是精壯之士,哪怕是放在數十萬禁軍之中,那也可以說得上是其中佼佼者了。
倒是梁山一方,雖然說是一羣賊寇,可是正因爲是一羣亡命之徒,所以在面對大軍圍剿的時候,這些賊寇一個個的竟然表現的極爲兇殘。
綠林賊寇皆是欺軟怕硬之輩,就像先前被呼延灼給奪了心神,可是隨着王寅攔下呼延灼,這些賊寇對於官軍的畏懼之心自然是淡了許多。
心中沒有了對官軍的畏懼,自然而然這些賊人兇殘的本性也就展露無餘這一點從雙方交手的情形可以看出一二來。
身爲禁軍儘管說素日裡的訓練不多,可是比之一羣賊寇來說,官軍的紀律性還是要強過這些賊寇的,軍陣雖然雜亂,多多少少也有幾分威勢,然而面對一羣兇悍的賊寇,養尊處優慣了的這些禁軍士卒在經過了起初的交手之後竟然被一羣賊寇的兇惡氣勢給鎮住了。
再加上梁山賊寇本身的主場優勢,在水上交手,官軍的優勢蕩然無存,明明有着壓倒性的人數優勢卻是無法展現出來,畢竟真正能夠乘船與梁山賊寇交手的不過只有數千人罷了,其餘人馬只能在岸上幹看着。
立於船頭,宋江看着形勢漸漸分明起來,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笑意來,因爲這會兒他們一方的人馬已經憑藉着幾分悍不畏死的兇狠以及人數上的優勢徹底的壓過了官軍一方。
宋江身旁的吳用臉上同樣是一副滿意的神色,手中羽扇晃動道:“官軍也不過如此,看來此番,大局已定!”
說話之間,吳用目光卻是看向了空中遙遙先對的王寅以及呼延灼二人。
其實吳用心中很清楚,如果不是王寅將呼延灼給拖住了的話,這會兒大敗的可能就是他們了。
這會兒宋江幽幽嘆道:“若是王將軍是我們梁山之人那該多好,我等也不用擔心面對朝廷強者而無從抵擋了。”
說着宋江看着吳用道:“軍師,你可有什麼計策拉攏王寅嗎?”
吳用臉上露出幾分苦笑之色道:“王寅在摩尼教權勢赫赫,地位尊貴,我們想要拉攏其爲我們所用,根本就拿不出什麼籌碼來,就是一些手段,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效果。”
正說話之間,就見空中正同王寅對峙的呼延灼衝着一個方向喊道:“廣陽郡王,此時若是不出手,大軍可就敗了!”
身爲天人強者,自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楚毅同關勝趕來自然是被呼延灼所察覺。
本來呼延灼以爲楚毅他們會出手的,可是直到大軍露出敗象楚毅等人都是在那裡旁觀,絲毫沒有露出要出手助戰的架勢。
呼延灼不禁有些急了,他好歹也是將門世家出身,若是拜在一羣賊寇手中的話,那纔是英明掃地呢,因此呼延灼毫不猶豫的向楚毅求助。
這會兒關勝、盧俊義幾人也都看向了楚毅,別看他們只有寥寥幾人而已,可是單單是天人強者就有幾尊之多,如果說肯出手的話,足可以扭轉局勢,改變戰局。
楊志看了看空中的呼延灼不禁向着楚毅道:“提督大人,若是再不出手的話,大軍真的會敗的,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再出手怕是也難以挽回敗局。”
楚毅緩緩點了點頭道:“看來晁蓋是真的做出了選擇,既如此,你們且去將宋江、吳用幾人給本督擒來。”
楊志幾人聞言不由的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感情楚毅一直沒有讓他們動手是在防備着晁蓋呢,而聽楚毅的意思,晁蓋應該是做出了什麼決斷。
盧俊義臉上露出幾分異樣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大船之上的宋江、吳用的時候,眼中帶着幾分嘲諷之色。
顯然晁蓋雖然是重情重義,然而阮氏兄弟、公孫勝、卞祥這些人的死以及宋江的無情讓晁蓋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或許晁蓋還是那個義薄雲天的托塔天王,但是其義氣絕對不是針對宋江、吳用這等小人之輩。
直到這個時候晁蓋都沒有現身,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就是晁蓋同宋江等人劃清界限的一種態度。
既然晁蓋捨棄了宋江、吳用等人,楚毅自然也就沒有再等下意思,況且楚毅也非常好奇,遭受了這麼大的刺激的晁蓋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得到了楚毅的允許,關勝、楊志、花榮等人皆是眼睛一亮,一個個的縱身而出,身形迅如閃電一般,在兩軍之間穿梭,所過之處,但凡是梁山賊寇盡皆墜入水中。
幾尊至少也是大宗師乃至無上大宗師之境的強者出手,完全可以扭轉一場小規模大戰的結果,更何況這其中尚且還有兩尊天人級別的存在。
此時武松立於楚毅身旁,看着盧俊義等人在大軍之中縱橫無敵,神色卻是極爲複雜的看向正立於船頭的宋江等人。
此時宋江臉上的笑容卻是漸漸的凝滯起來,畢竟盧俊義幾人出手所造成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是扭轉了擋下的局面,宋江要是察覺不到的話,那纔是真的瞎了眼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要知道按照宋江的規劃,就算是想要朝廷詔安,他們也必須要有拿的出手的戰績纔是,只有將官軍的圍剿一次次的打破,才能夠迫使朝廷放下將其剿滅的想法改爲招安。
只要再大勝官軍幾場,介時稍加運作,必然可以讓朝廷對他們施以招安之策,然而現在來看,只怕是難以實現了。
無論是關勝還是盧俊義皆是一人成軍的天人大能,任何一人便可以扭轉一場大戰的局勢了,更何況還是兩人。
不知不覺之間,宋江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劇痛讓宋江稍稍清明瞭幾分,忽然之間心頭泛起明悟道:“晁蓋他好狠的心啊!”
這會兒宋江要是還意識不到晁蓋這是故意送他們前來送死的話,宋江也是白活了,就連吳用也意識到了這點,面色變得極爲蒼白口中更是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晁蓋他義薄雲天,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一道身影奔着他們所在船隻而來,不是關勝又是何人。
就見關勝手中大刀猛然之間劈出,頓時十幾丈長的刀芒生生的將一艘承載了數十名賊寇的小船一下撕裂開來,船上的賊寇大半當場身死,剩下的也被氣勁給震了個半死。
踏空而來的關勝立於那大船前方數丈處,虎目盯着宋江、吳用幾人,冷笑道:“宋江、吳用,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面如黑炭一般的李逵就如同門神一般立在宋江身旁,眼見關勝對宋江無禮,當即便舞動手中板斧衝着關勝喝道:“那鳥廝,吃你李逵爺爺一斧頭!”
李逵就是一憨人,手中板斧衝着關勝便劈了過來,旁人見了不禁露出幾分異樣的神色。
以李逵不過大宗師之境的修爲,竟然敢向一尊天人揮動板斧,真不知道該說李逵是無知呢還是無懼呢。
關勝只是淡淡的看了李逵一眼,緩緩探手向前一抓,頓時李逵那沉重無比的板斧便被關勝給抓住。
咔嚓一聲,李逵那沉重的板斧竟然被關勝給生生的捏碎開來,隨手一拋,猶如漫天花雨一般,伴隨着而來的卻是一陣陣的慘叫聲響起。
就見宋江、吳用二人周遭的數十名賊寇一個個的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至於說樊瑞、李逵幾人則是氣喘吁吁的半跪在宋江、吳用他們的身前,身上滿是傷口。就如李逵胸膛之上甚是可以看到一個嬰孩拳頭大小的血洞,正是被一塊板斧的碎片洞穿了胸膛所留下的傷口。
一步踏出,關勝探手向着宋江、吳用二人抓了過來,至於說半跪在宋江身前的李逵幾人就算是恨不得以身相阻,然而他們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關勝向宋江抓了過來。
眼看着關勝大手向着自己抓了過來,宋江臉上竟然是一片平靜之色,彷彿是沒有一點的畏懼,也就是在關勝的大手即將落在宋江身上的時候,一股可怕的危機自關勝心頭泛起,下一刻關勝陡然收手猛地向着身側狠狠的拍了下去。
與此同時,正揹着雙手觀戰的楚毅豁然擡頭向着宋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