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纔的經歷,楚毅心中仍然是有幾分後怕,他沒有想到一柄寶劍竟然會有如此的威能,要不是方纔白起一聲斷喝將他給驚醒過來的話,他想要擺脫那寶劍的影響,怕是隻能借助氣運祭壇了。
白起輕輕的撫摸着那一柄秦劍,臉上露出幾分緬懷之色道:“老朋友,卻是委屈你了。”
那寶劍彷彿通靈了一般,聽了白起的話竟然在白起手中微微顫動發出劍鳴之聲,而楚毅則是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那一柄秦劍。
不用說這一柄寶劍絕對不是一般的寶物,單單是能夠讓他這麼一尊天柱境的強者爲之失神就可見一斑,而且看白起的反應,很明顯這一柄寶劍也是來歷不俗。
倒是沒有讓楚毅久等,白起一邊撫摸着那一柄秦劍一邊向着楚毅道:“是不是很好奇這一柄寶劍的來歷?”
有就是有,楚毅絲毫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而白起則是露出幾分笑意輕輕的撫摸着那一柄寶劍,向着楚毅道:“此乃殺神劍!昔日先王所賜,跟隨爲師征戰沙場,劍下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
楚毅眉頭一挑,只聽這秦劍的名字就覺得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只是楚毅沒有想到這麼一柄寶劍竟然是先王所賜,要知道他可是清楚先王與白起之間的關係的。
畢竟當初白起的功績太過驚人,不管是不是功高震主吧,反正白起同先王之間君臣關係便發生了變化,也是自那之後,白起才選擇退出了軍方,一人隱居在此。
只聽得白起感慨道:“此間隨爲師多年,經爲師祭煉,早已經通靈造化,內部開闢一方空間,方纔你元神所見到的景象便是殺神劍內的景象。”
楚毅帶着幾分好奇道:“那些英靈?”
白起嘆道:“那些英靈皆是昔日追隨爲師征戰沙場隕落的將士,爲師不忍他們神魂消散於天地之間便將他們的英靈納入殺神劍之中,久而久之,殺神劍煞氣越發的重了起來,漸漸的變成了一柄殺劍,自爲師隱居之後,這殺神劍便被爲師封印了起來,多年不見天日。”
看着白起,楚毅心中隱隱猜測,白起此番既然啓出了殺神劍,顯然是在向始皇帝表明他的態度。
深吸一口氣,楚毅臉上帶着幾分笑意道:“老師願意出山了?”
看了楚毅一眼,白起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道:“陛下志向遠大,可是陛下的志向也太過遠大了,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底蘊的話,只怕最後大秦將爲之殉葬……”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始皇帝的雄心壯志的確是驚人,若是不知道那倒也罷了,可是知曉了始皇帝的目標與打算,楚毅不用去想也知道大秦的未來絕對不會平靜,甚至等待着大秦的將士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風雨。
而大秦這一艘龐然大物是否能夠抵擋這一場暴風雨,那就真的要看大秦的底蘊而來。
顯然白起也是知曉始皇帝的打算的,並且白起身爲大秦的老臣,可以說大秦能有今日,其中便有着白起的一番心血在其中。
要讓白起眼睜睜的看着大秦覆滅的話,白起肯定是做不到的,既然無法坐視大秦覆滅,那麼便只能想方設法的加入其中竭盡所能的夯實大秦的根基,使得大秦有着足夠的底蘊支撐始皇帝的夢想。
輕輕的撫摸着殺神劍,白起看着楚毅道:“兵馬俑關係着陛下未來的謀劃,而煉製兵馬俑所需之英靈,除了大秦先前收攏,如今便只有我這裡有了。”
聽白起這麼一說,楚毅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難怪始皇帝會讓自己接掌兵馬俑之事,原來是盯上了白起那殺神劍之中的無盡大秦英靈啊。
儘管說楚毅不太清楚那兵馬俑到底有何奇異之處,可是聽白起的意思,想要煉製兵馬俑,英靈是必不可缺的存在,他心中便大概猜到了幾分。
目光落在了白起手中那一柄殺神劍之上,想到自己方纔所見到的無窮無盡的英靈,說實話楚毅真的不敢判斷那殺神劍當中到底有多少英靈存在。
實在是白起一生征戰殺伐無數,不管是敵人還是大秦,在一場場的大戰當中所隕落的將士實在是太多了。
這裡可不是歷史上的大秦,就算是歷史上的大秦,因爲白起而戰死的將士也不下百萬之巨,相比當時的大環境來說,百萬將士那已經是無比驚人的數字了。
何況眼下的大秦那可真的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根據他所獲知的消息,大秦一統九州之地,其他地方不提,單單是這帝都咸陽所擁有的百姓就足足有億萬之多。若是放眼整個九州之地,那麼大秦廣袤的疆域之上所擁有的百姓之多,絕對是天文數字。
擡頭向着白起看了過去,楚毅的神色之間帶着幾分凝重之色道:“老師您是暗中隨弟子前去,還是……”
顯然白起是知道楚毅的意思是問他要不要去見一見始皇帝,白起微微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咸陽城方向,雖然說相隔數百里,但是方纔隔着虛空,他卻是同始皇帝對視了一眼。
無論是對於白起還是始皇帝來說,兩人隔空對視那一眼便足夠兩人交流無數次了,所以那一眼便讓兩人明白了對方的心思與想法。
有了那隔空一眼,白起自然是沒有什麼興趣去見始皇帝,畢竟明面上,白起因爲先王的緣故,屬於大秦朝廷刻意邊緣化的存在,要是就那麼貿貿然跑去見始皇帝的話,不提會掀起如何的風浪,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先王的臉上絕對不好看。
要知道昭襄王可是好好的在先王殿坐鎮呢,白起身爲昭襄王的臣子,總不好讓昭襄王難堪吧。
搖了搖頭,白起衝着楚毅道:“爲師什麼時候去,如何去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自己前去赴任便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爲師會現身的。”
楚毅點了點頭,既然白起已經有了決斷,楚毅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他還左右不了白起的想法,只是對接下來的赴任,生出了幾分興趣來。
說來楚毅對於那兵馬俑還真的生出了幾分期待來,同時他也想要看看,那兵馬俑到底有何神奇之處,竟然會讓始皇帝以及白起這樣的人物那般的看重。
可以想象兵馬俑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如果說沒有什麼神奇之處的話,絕對當不起這麼多大佬的看重。
第二天一早,楚毅便拜別了白起直奔着驪山而去。
驪山佔地廣袤,方圓數十萬裡之巨,如此廣袤的區域卻是大秦衆多鑄造戰爭利器的地方之一,驪山被選做了兵馬俑鑄造基地,其他不說,單單是在此服役的匠作以及勞役便不下百萬之衆。
對於驪山如此之龐大的鑄造基地,楚毅還是第一次前來,儘管說前身也曾來巡視過,但是那畢竟不是楚毅不是嗎。
如今楚毅奉命前來接管驪山基地,早早的便已經得到了消息的一衆屬官便已經在驪山基地之前恭候着楚毅的到來。
先前楚毅曾爲他們求情而上書丞相,可以說在一衆官員乃至匠作、勞役之間,楚毅的名聲還是相當之好的。
他們這些人在大秦地位可是一點都不高,加之大秦以法治國,上上下下皆有準繩,對於這些匠人、勞役而言,一旦上面佈置下來的任務沒有完成的話,那可是會要命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楚毅先前替他們上書求情纔會讓那麼多的人感激。
這些屬官遠遠的便看到了一道身影緩緩而來,不是楚毅又是何人。
當看到楚毅的時候,爲首的一員將領當先一步走了出來,衝着楚毅便是一禮拜下道:“末將章邯,拜見大人。”
看着自己面前的章邯,楚毅不由的眉頭一挑,他沒想到自己剛到,竟然會給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這一員將領,楚毅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果然不愧是大秦名將之一的章邯,如今雖然說尚未嶄露頭角,可是已然有了幾分名將之資。
衝着章邯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一衆前來迎接自己的屬官的身上,楚毅微微擡了擡手道:“諸位不必拘禮,本官奉命接掌驪山基地,督造兵馬俑,自此以後大家便是同僚,還望大家能夠相助楚某恪盡職守,完成丞相的囑託。”
眼中屬官齊齊衝着楚毅一禮道:“吾等定然不負大人所望。”
這會兒章邯行至楚毅近前,衝着楚毅道:“大人且隨末將前來。”
楚毅到來,首先做的倒不是巡查驪山基地,而是被章邯帶到了一片連綿的建築羣落之間,這明顯是一片廣袤的區域,不用說自然是供驪山上百萬之多的匠作以及勞役平日裡居住。
一間在諸多建築羣落當中足可以算得上拔尖的庭院之前,章邯向着楚毅道:“大人,此處便是大人的居所,大人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的話,儘管吩咐便是,末將這便命人爲大人佈置。”
楚毅只是掃了那庭院幾眼便微微點了點頭道:“不用改動了,看着挺好。”
說着楚毅衝着章邯道:“章邯將軍,且帶我前去基地核心,本官要查看兵馬俑鑄造的情形。”
相比前番楚毅奉命起來巡視只是查看一下驪山基地的大致表面,卻是沒有深入的前去查看兵馬俑的鑄造流程。
畢竟兵馬俑之事在大秦本身就是秘密,不是真正的核心人員的話,就算是如楚毅先前那樣的巡查也沒有資格接觸鑄造兵馬俑的核心流程。
不說楚毅沒有先前巡查的印象,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接觸到兵馬俑的鑄造核心流程。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他做爲驪山基地的主官,那麼在驪山基地,他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原本對他保密的諸多隱秘再也不會是可望不可即的隱秘。
章邯能夠負責驪山基地的安危,單單是從這點就能夠看出,章邯雖然說還沒有名動天下,但是必然是已經進入了大秦高層的視線之中。否則的話,如此之重地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交給章邯來坐鎮。
章邯衝着楚毅點了點頭道:“大人且隨末將前來。”
很快在章邯的引領之下,楚毅轉過了幾處迷陣,甚至還通過了一處小型的傳送陣,穿過了那一處傳送陣,楚毅只感覺自己像是進入到了另外一片空間當中。
幽暗的空間充斥着無盡的煞氣,一道道的身影在這一片空間當中忙碌着,而一具具的煉製出來的兵馬俑看上去栩栩如生,然而卻是給楚毅一種模具一般的感受。
他想象之中的兵馬俑可不是這樣的,如果說讓始皇帝依仗的兵馬俑就是這般如同泥塑一般的話,那他覺得始皇帝還是儘早息了心中的雄心壯志算了。
不過很快楚毅便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就見前方一座座青銅大鼎坐落在一處處地火之上,地火熊熊燃燒,而大鼎敞開,一名名匠作將一具具如同泥塑一般的兵馬俑投入那大鼎之中。
轟隆一聲,一座座的大鼎轟然封閉,在熊熊地火的灼燒之下,那青銅大鼎之中則是傳出轟鳴之聲。
楚毅立足於一旁,只是默默的看着,而章邯同樣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看着這些匠作忙碌。
不知過去多久,只聽得一名明顯是諸多匠作的領頭之人沉聲喝道:“開鼎。”
隨着話音落下,就見數以萬計的青銅大鼎轟然開啓,隨之一股煞氣衝出,愣是將一具具明顯大變樣的兵馬俑衝出。
不過這一具具的兵馬俑在青銅鼎內煞氣的衝擊之下就那麼起起伏伏懸於青銅鼎上方,楚毅不由的眼睛一亮,這兵馬俑較之先前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如果說先前的兵馬俑乃是泥塑的胚子的話,那麼這會兒一具具卻是如同血肉之軀一般。
雖然說在神念之下,楚毅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這一具具的兵馬俑並非是血肉之軀,但是卻是同血肉之軀沒有太大的區別,無論是周身的毛孔又或者是竅穴,皆是存在,如果拋開不是血肉之軀的話,簡直就同生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