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卒自然不比程向武麾下親衛,可是人數衆多啊,加上一個個手持長矛,雖然說一交手便被擊殺了十幾人之多,但是螞蟻咬死象,長矛齊刺之下,一名青城派弟子本來身上就有傷,一個疏忽,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下一刻十幾根長矛便將其刺成了刺蝟。
幾名青城弟子親眼看着自己師兄弟當場被刺成了血葫蘆不禁心中爲之膽寒,哪怕是餘滄海一劍絞斷了幾根長矛,目光掃到自己那被刺成了血葫蘆的弟子的時候也禁不住渾身發寒,額頭之上冒出了白毛汗來。
“走!”
雖然餘滄海有幾分把握能夠通過遊斗的方式將這一隊士卒統統斬殺,可是四周號角聲傳來,傻子都知道再拖下去的話,他們所要面對的可能就不只是這一隻隊伍了,到時候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士卒。
一百人,二百人的隊伍,餘滄海自問帶領幾名弟子還能夠衝殺出去,可是如果更多的話,配齊了長矛盾牌,就是餘滄海再自大,他也沒有自大到認爲自己可以衝破數百士卒的包圍。
這會兒還沒有被包圍,所以還能夠從容離去,否則的話一旦等到被包圍了再想走那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餘滄海他們這邊一退,這些被殺了幾乎一半的士卒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也就是佔據了優勢,再加上人數的優勢,混戰當中,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同伴被殺,畢竟這交手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若非是如此的話,就這些操練不過一個多月的新兵,若是發現死了那麼多同伴,怕是早就崩潰了。
這會兒眼見餘滄海他們退去,本來一些殺紅了眼睛的士卒還想去追,可是大多數的士卒冷靜下來之後已然發現他們一隊百人已經少了幾乎一半,冷風一吹,所有人後背發涼。
這纔多大一會兒啊,竟然一下子死了這麼多的同伴,這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他們豈不是也要躺屍在這裡。
眼見這些士卒沒有追擊他們,餘滄海幾人心中暗暗慶幸不已,可是他們還沒有逃出太遠,前方一隊士卒突然衝了出來,正迎着他們而來。
餘滄海見狀不禁暗罵一聲晦氣,四下張望,立刻躍身闖入一家看上去相當富裕的宅院當中。
頓時這一大戶人家當中一片雞飛狗跳,幾名青城弟子聽着那刺耳的尖叫,心中不耐煩,長劍劃過,頓時院子當中幾具屍體倒下。
“快包圍這一處院子,賊子逃入院子中去了!”
福州顧氏一族乃是福州城乃至福建之地最大的海商家族之一,顧家自百年前便涉足海貿,百年之間發展壯大,已然成爲福州城影響力最大的家族。
福州城的方方面面皆受顧家所影響,雖然不顯山露水,然而福州城的達官貴人們卻是清楚,顧家之主顧炳又稱顧半城,意味着顧家與朝廷平分福州城,又指顧家之財富,可抵半城!
城中混亂一片,顧家卻是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偌大的宅院之中,上百名之多的家僕巡視偌大的府邸。
如果說有人見到這些家僕的話定然爲大吃一驚,這哪裡是什麼家僕啊,脫去身上的家僕衣衫,換上甲冑的話,那絕對是可比精銳的士卒,尤其是這些家僕手中一個個皆有短刀。
短刀不是制式長刀,所以說就算是被人發現,也無法因此而誣陷顧傢俬藏刀兵之罪。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顧家的秘庫當中,所藏不止打造精良的刀兵,哪怕是勁弩、軍中甲冑乃至火銃都有。
能夠盤踞福州城,號稱顧半城的顧家又豈是簡單。
顧炳此刻正在後花園當中同一人品茶,要是讓程向武見到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這個臉腫的像個豬頭似得傢伙分明就是被他打了一巴掌的知府,林廣文。
顧炳這會兒一臉不忿的看着林廣文道:“那定武伯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敢毆打大人這般堂堂知府,簡直就是粗魯至極,無有絲毫禮儀,我大明他日必毀在這些武夫手中。”
林廣文皺眉道:“朝中奸佞一手遮天,武夫兇焰濤濤,我輩文臣欲報皇恩卻不被天子理解。”
一聲輕嘆,林廣文將手中茶杯放下,看着顧炳,眼睛一眯道:“顧員外,先前本官的提議,不知顧員外你考慮的如何了?”
顧炳眉頭一挑道:“知府大人當知曉此事關係重大,一個不小心可能我顧氏一族便要滿門抄斬,所以且容顧某再考慮一些時日。”
林廣文一聽顧炳這明顯的推脫之詞,臉上露出幾分不虞之色,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哼,只希望顧員外能夠早日做出正確的決斷,否則的話,到時候顧員外怕是要後悔的!”
顧炳卻也不生氣,賠笑道:“知府大人教訓的是,顧某一定好好考慮,到時候一定給知府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林廣文一甩衣袖,豁然起身,看着顧炳道:“再有半個月,程向武便會拔營而去,到那個時候,顧員外就算是想要有所做爲,也是沒有什麼機會了。希望你好自爲之吧!”
看着林廣文轉身離去,顧炳拱手道:“林某恭送知府大人!”
一道身影出現在林廣文身旁道:“大哥,你爲何一直拖着,就是不肯答應林知府的提議呢,要知道那程向武招兵可是要組建水師,這意味着什麼,大哥難道不清楚嗎?”
神色淡然的看了自己二弟一眼,顧炳坐下,倒了茶水,緩緩道:“三弟也不想一想,那等殺官之罪,我顧家可承擔得起嗎?你莫要受了他人鼓動而害了我顧家滿門老少。”
顧武皺眉道:“大哥,我又不傻,如何不清楚殺官的後果,可是我顧家命脈皆在海貿,那閹賊楚毅的種種行徑,擺明了就是要開海,一旦開海,後果如何,大哥你難道不知道嗎?”
顧炳平靜無比道:“大哥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大哥更知道,有舍有得,我顧家能夠有今日乃是歷代先人拿命拼搏所致,所以我絕對不允許顧家在我手中毀於一旦!”
顧武豁然起身,用一副不爭氣的神色看着顧炳道:“大哥,你猶豫不斷,遲遲不肯做決定,纔是真的害了我們顧家。”
顧炳擺了擺手道:“三弟若是還當我是顧家之主的話,那麼你便聽我的話,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我顧家雖大,然而有些事情卻是碰不得,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顧武氣的跺了跺腳道:“罷了,你是我們顧家之主,我一切皆聽你的。”
就在這時,花園高牆處傳來動靜,顧炳兄弟二人看去,就見幾道身影翻過高牆落入院子當中。
尤其是這些人一個個狼狽無比,身上還沾滿了血跡,手中拿着兇器,看到這般情形,顧武禁不住一聲咆哮道:“何方賊子,盡然敢擅闖我顧家,來人啊,給我將這些賊子統統拿下!”
看到這般情形,顧炳不禁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口,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而這會兒伴隨着顧武一聲大喝,四周巡視的顧家家僕皆是矯健無比的向着翻牆而來的幾人撲了過去。
不用說,這狼狽無比的幾人自然是餘滄海還有羅人傑等青城派弟子。
兩次同軍中士卒撞上,餘滄海他們可謂是損失不小,爲了保命,餘滄海刺了林平之一劍將其丟給那些官軍,而他則帶着林振南一路逃避追殺。
身邊的弟子這會兒也只剩下了三人,可以說餘滄海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眼見這一處莊園大氣而又龐大,餘滄海自然是同弟子倉皇逃入此間。
然而剛剛翻身落地就聽得一聲呼喝,緊接着就見十幾道身影向着他們撲了過來,定睛一看,竟然會一羣拎着斷刀而來的家僕。
看到這般情形,餘滄海還有其幾名弟子頓時忍不住笑了,他們被那些官軍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是他們打不過那些官軍,實在是官軍人多勢衆,有本事單打獨鬥來看看啊。
惹不起那些官軍也就罷了,現在連一羣家僕拎着斷刀都敢向他們動刀子,他們青城派什麼時候淪落到這般田地了。
早已經殺紅了眼睛的餘滄海本身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此刻眼見這些人向他撲過來,長劍一抖沉聲喝道:“殺!”
幾名弟子立刻撲上去。
一交手,三名身上有傷的青城弟子便神色大變,雖然說擊殺了對手,可是一交手強弱便知,這些絕對不是什麼家僕,如果說家僕都能夠同他們硬悍那麼一兩招的話,那這天下間的家僕豈不是都要上天了啊。
一般來說,豪富之家的家僕都是膽小怕死之輩,隨便殺一個人就能夠鎮住數十上百人,可是他們殺了幾名家僕,非但是沒有鎮住這些人,反倒是激起了其他人的兇性,給他們的感覺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家僕,反倒是像一羣悍匪。
噗嗤
一柄短刀沒入一名青城弟子腹中,而那青城弟子的長劍也刺穿了對方胸膛,然而那家僕卻是獰笑一聲,猛地攪動短刀,二人齊齊喪命。
餘滄海被幾名家僕給圍攻,在他周遭已經倒下了十幾名家僕的屍體,餘滄海越殺越鬱悶,他想不到自己運氣這麼差,隨便選一家跳進來,竟然像是闖進了土匪窩子來了似得。
一張大網突然飛來向着餘滄海當頭落下,見到這般情形,餘滄海不由大吃一驚,猛地抓住身後的林振南拋向那一張大網,身形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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