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首的一衆將領聞之臉上震驚之色更盛幾分,最近天人之境的強者的確是誕生了許多,可是一門一派,一宗一戶能夠出一尊天人那已經是莫大的運道了。
可是聽楊志的意思,這金國完顏一脈竟然足足誕生了八尊天人之境的強者。
這世間皇家統治天下,自然是擁有着至高的武力,就像大宋,皇室之中,足足有四五尊天人強者,這是在大宋百年底蘊,傾盡一國之力的情況下所培養出來的。
然而金人崛起的時間纔多長,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一二十年罷了,偏偏就是在這一二十年當中,就像是天地垂青完顏部落一般,竟然讓完顏一脈生生的誕生了那麼多的天人強者。
由完顏阿骨打所冊封的金源郡王足足有十二尊之多,皆是金國皇室宗親,每一個都是名動大遼,威懾大宋的猛將、名帥。
完顏斜也、完顏撒改、完顏斡魯、完顏婁室、完顏習不失、完顏銀術可、完顏希尹、完顏忠、紇石烈志寧、完顏宗雄、完顏按答海、完顏勖。
這十二人正是金國的中堅,隨同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一同打下了金國的開國郡王。一個個皆是秉承大運而生。
咕嚕一聲,嚥了口水,哪怕是在場的一衆人皆自負爲人傑,可是陡然之間聞知這金國宗室竟然誕生了如此之多的猛人也是禁不住爲之震撼不已。
其實就是楚毅也是感嘆不已,金國異軍突起,愣是覆滅了傳承了數百年的大遼,生生的滅了北宋,令大宋在歷史上留下了靖康之變的恥辱。就像是在這一個時間段,天地大運皆在大金一般。
坐在那裡,楚毅思緒飄飛,如果說這一時間段天地大運在大金的話,那麼再往後百年,天地大運流轉,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蒙元自草原上悄然崛起,繼而一舉覆滅金國,南下中原,最終覆滅大宋。
一方世界的氣運之流轉,真的是令人感嘆萬分。
不過楚毅嘴角卻是露出幾分笑意,如果說大金崛起乃是大運所鐘的話,那麼他的出現便是那奪運之人。
說實話,楚毅倒是要看看,以他之力,到底能否逆天改變大金興盛的大勢,就像在大明世界當中一般,他同樣是逆天而行,生生的打造出了威加海內的大明盛世。
目光掃過下方一衆人,楚毅伸手在桌案之上敲了一下,頓時讓一衆人回神過來。
就聽得楚毅淡淡道:“怎麼,諸位莫非是怕了不成?”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皆是一時之俊傑,先前一時之間被楊志所說的消息給奪了心神,可是能夠成爲一時之俊傑者,又豈是易於之輩,這會兒已經漸漸的平復了心境,被楚毅這麼一激,當即便有人站出來道:“區區蠻夷而已,縱然是有幾尊強者又如何?我等豈會懼之!”
司刑方做爲摩尼教強者,隨着方臘歸順之後,在楚毅手下倒也盡職盡責,如今隨同楚毅一起出徵迎戰金人,司刑方卻是思緒激盪不已。
如今看着楚毅帶着幾分激昂道:“大總管,末將願爲先鋒,爲大總管前去試探一些那些金人的底細。”
司刑方這一開口,其他人一個個的也反應了過來,一身僧袍的魯達也忍不住開口道:“大總管,魯達願爲先鋒。”
“我願爲先鋒……”
“我……”
一時之間,幾名天人之境的強者豁然起身,上前衝着楚毅請命不已。
原本被楊志的消息給震懾住的衆人此刻卻是士氣高昂,而楚毅則是神色平靜的掃過一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方臘的身上。
方臘的身份很是特殊,可以說做爲一代反王,能夠保住性命,完全是託了楚毅的庇護,如果說不是楚毅庇護的話,石寶、司刑方、呂師囊等人做爲降將可以保全性命,但是方臘稱王,那是必死無疑的。
也因此方臘很是聰明的拜楚毅爲主,這就使得方臘在楚毅手下,身份顯得極爲特殊起來。
而且方臘很是知趣的主動同石寶、司刑方、呂師囊這些原摩尼教的高層保持一定的距離,顯得很是低調。
當楚毅點到了方臘的名字的時候,方臘不禁愣了一下,擡頭看向楚毅,眼中帶着幾分愕然之色。
眼見楚毅眼中的肯定,方臘上前一步,恭敬的抱拳一禮道:“方臘領命。”
目光一掃,楚毅又衝着人羣當中的方傑道:“方傑,你且輔助方臘,前去試探一下金人的反應,記住,莫要戀戰。”
方臘可以同其他人保持距離,但是方傑乃是其子侄,倒是不用避嫌,況且方傑一身修爲高深無比,與方臘同樣是天人強者,兩尊天人出馬,就算是真的遇上了金人強者,縱然不是敵手,至少保命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太原城已經被金人大軍包圍,雖然說尚未發起進攻,可是隻看下方那密密麻麻的金人大軍,城中守軍心中便是惶恐不安。
要知道完顏宗翰這一路而來,可是遇城破城,根本就沒有城池能夠擋得住金人大軍的腳步,面對城外的金人,可以說沒有幾個人敢說此番能夠守住太原城的。
也正是在這種氣氛之下,城中的氛圍可以說是人心惶惶,金人尚未發起進攻,大宋守軍便已經是慌了,照這情形下去的話,怕是金人一旦發起攻擊,太原城便要失守了。
坐鎮於太原城的乃是河東宣撫使兼知太原府的張孝純,此刻知府衙門之中,張孝純坐在大廳之中,左右文武分列兩旁。
知府衙門當中氣氛顯得無比壓抑,而一道身影卻是傲慢無比的站在那裡,帶着幾分高傲與不屑的看着張孝純等人。
完顏銀術可做爲大金宗室,西路大軍之中完顏宗翰之下第一人,可以說是一軍之副帥,按說是不大可能以身犯險惡出現在這太原府當中的,但是金人素來狂傲無比,完顏銀術可就是沒有將太原府的一干人等放在心上,所以纔會親自入城招降張孝純等人。
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張孝純輕咳一聲,看向下方一衆人道:“諸位,完顏使者的誠意大家也看到了,我們若是降了大金的話,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不絕,若然不降,一旦城破,家破人亡……”
抱着胳膊,孤傲無比的完顏銀術可只是不屑的瞥了一衆官員一眼道:“若非是我家大帥不想多造殺戮的話,又怎麼可能會給你們投降的機會,若是按照我的意思的話,太原府被破之日,便是爾等一家老小,人頭落地之時。”
一名武將似乎是被完顏銀術可的態度給刺激到,猛然之間站出來衝着完顏銀術可道:“狂妄之徒,孫某就是死,也不會降了爾等蠻夷的……”
“桀桀……”
下一刻衆人只感覺眼睛一花,盡皆眼前滿是血紅之色,當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刺鼻的血腥氣息瀰漫開來,就見那名武將的腦袋已經如同西瓜一般破碎開來,鮮血飛濺,在場有一個算一個,皆是染上了鮮血,甚至一些離得近一些的官員嚇得癱軟在地,一股腥臊之氣自兩股之間傳出。
張孝純身子一軟,差點自座椅之上滑落下來,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噗通一聲衝着完顏銀術可拜倒,口中高呼道:“降了,降了……”
完顏銀術可冷哼一聲道:“一羣賤骨頭,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就不知道我大金的厲害,稍後且開啓城門,恭迎我大金兵馬入城,否則此人便是爾等的例子。”
話音落下,完顏銀術可的身影消失不見,只留下被鎮住了的一衆太原府官員。
與此同時,距離太原府差不多十幾裡之外,一隊人馬正打着火把緩緩的接近太原府。
白日裡,探馬已經打探到了消息,金人大營就在太原城之外,太原城四面被圍,可以說徹底的斷了同外界的聯繫,若非如此的話,太原城怕是也該收到了楚毅所部援軍抵達的消息。
不過楚毅手下的哨探打探到了金人大軍的消息,同樣金人哨探也察覺到了楚毅所部這一支兵馬的存在。
若非是如此的話,完顏宗翰怕是也不會派了完顏銀術可進入太原府招降張孝純等人。
畢竟此刻太原府之中人心惶惶,是最佳的招降時機,一旦等到太原府的人接到了援軍抵達的消息,再想攻破太原府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方臘率領先鋒三千大軍,在夜色當中漸漸接近太原城,那火把在夜色當中自然是極爲醒目,沒有多久便驚動了金人哨探。
做爲金人大帥的完顏宗翰自然是沙場老帥,經驗自是無比豐富,接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便派出了一部兵馬前來防範。
雖然說從心理上根本就沒有將大宋的援軍放在心上,畢竟這一路過來,他們所殲滅的宋軍也不在少數,宋軍的戰鬥力簡直是不堪入目,金軍上下都懷疑大宋軍力這麼差,怎麼就同大遼對峙了那麼多年。
撒喇答乃是完顏宗翰手下的一員猛將,一身修爲達到了無上大宗師之境,素來被完顏宗翰用做先鋒,這一次同樣也是被完顏宗翰派出,率了一千精兵出營迎擊。
太原城外差不多五里處,正在行軍的方臘忽然聽得一陣快馬聲傳來,藉着那火光,方臘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前去查探的方傑又是何人。
方傑一手方天畫戟,騎着駿馬,可謂是英武無比,縱馬而來,當即翻身下馬向着方臘道:“叔父,金軍先鋒正奔着我們而來,據侄兒所查,對方差不多有千餘騎兵。”
方臘聞言不由的眉頭一皺,如果說是金人步卒的話,三千對一千,說實話方臘還真的不放在眼中,可是來者赫然是上千騎兵,騎兵對步卒的壓制就算是方臘都知曉。
不過方臘很快便笑了笑,目光向着遠處看了過去道:“騎兵又如何,若然對方統兵將領實力不夠的話,今日你我叔侄便讓其來得去不得。”
方傑同樣是一臉的興奮和期待之色道:“叔父說的不錯,侄兒這方天畫戟已然許久沒有飲血了,今日便要讓這些金人蠻夷知曉我漢家兒郎的厲害。”
很快方臘便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顯然金人先鋒大大軍正在快速的接近。
只聽得放了一聲斷喝道:“點火!”
隨着方臘一聲令下,很快就見幾處偌大的柴堆被點燃了起來,不過是轉眼功夫而已,熊熊的火焰燃燒,火光升騰,照亮了方圓數百米。
十幾處的巨大火堆熊熊燃燒,火光閃爍,縱然是數裡之外的太原城城頭之上的守城士卒都能夠看得清楚。
藉着那火光,方臘就看到前方一隊騎兵正呼嘯而來,爲首一人手持一根巨大的板斧,那板斧奇大無比,單看那大小,怕是不下數百斤重。
金人將領之中,大多都是奇兵異器,譬如大錘、狼牙棒,鋼叉等等,顯然撒喇答這板斧也算得上是一件奇兵了。
“哈哈哈,宋狗,吃你爺爺一斧頭……”
說話之間,撒喇答咆哮着而來,身後騎兵更是聲勢驚人,要知道這可是純正的金人,也正是金人兵鋒正盛的時候,所以說這些騎兵絕對是精銳當中的精銳,正常情況下,這一千精銳騎兵縱然是面對上萬步卒都可以衝殺幾個來回的。
騎在馬上的方臘之時冷冷的看着呼嘯而來的一衆金兵,在其身後的士卒不少都被金人氣勢所懾,一些人忍不住狂咽口水,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絆馬索,起!”
當即數道由鎖鏈而成的絆馬索猛然之間被扯了起來,頓時奔跑在最前面的數十騎沒有防備之下一個個的被絆倒在地,那些戰馬一頭栽倒,當場便被摔死,沒有死的也哀鳴不已,至於說那些騎兵,許多士卒不是墜馬而死就是被身後轟然倒下的戰馬給生生的砸死。
顯然是沒有料到會有這般的變故,不過這些金人士卒皆是百戰餘生的精銳士卒,哪怕是面對這般的變故也沒有發生太大的騷亂,反而是從容應對,就見幾名士卒當中的強者飛身而下,在戰馬奔騰之間生生的抓住下方的絆馬索,一聲嘶吼,竟然將絆馬索給扯了起來。
不過對於這些士卒而言,那絆馬索也不是那麼好扯動的,甚至有人手臂都生生的被扯斷,可是就算如此,在幾名士卒的前赴後繼之下,幾道絆馬索愣是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看到這一幕,方臘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如果說單憑絆馬索就能夠擋下這些金人士卒的話,那他乾脆什麼都不做了,直接佈下一道道的絆馬索就是了,這東西最多就是個突襲,一旦被察覺,很容易就能夠破解的。
甚至撒喇答在絆馬索被繃緊的一剎那便完美的控制剩下的駿馬避開了一道道的絆馬索,手中板斧一揮,一道絆馬索便被生生的斬斷。
也就是撒喇答沒有停歇,不然的話,單憑撒喇答自身便可以破掉所有的絆馬索。
“宋狗,爾等也就只有這點手段了嗎?”
方傑見了,猛地一拍身下駿馬,頓時呼嘯而出,手中方天畫戟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向着撒喇答斬了過去,口中喝道:“莽貨,殺你者,江南方傑是也!”
撒喇答雖然悍勇無比,可是比之方傑來卻是差了一籌,天人也只有同爲天人方可應對,因此撒喇答驚駭的發現在方傑易一擊之下,自己整個人竟然生生的被劈成了兩半。
“好快的畫戟……”
話音落下,撒喇答整個人轟然墜地,而在其身後緊跟着的千餘金人騎兵,不少都看到了撒喇答墜馬的那一幕,非但是沒有驚懼,反而是一個個發瘋似的向着方傑衝了過來,大有尋方傑拼命的架勢。
方傑眉頭一皺,不屑的道:“找死!”
說話之間,手中畫戟橫掃開來,頓時捲起了漫天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