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鐵樹卻是什麼都不管,眼中只有楚毅,手中長矛似有萬均之力,哪怕眼前是一座大山,他這一矛下去也要將之削平了!
就在那長矛落在楚毅頭頂上方一寸處的時候,就見楚毅一隻手緩緩擡起向着長矛抓了過去。
赫連鐵樹見狀嘴角露出幾分獰笑,楚毅真是太過狂妄了,縱然是無上大宗師也絕對不敢硬悍他這一擊。
正向着一擊之下將楚毅當場打爆的時候,赫連鐵樹臉上就像是見鬼了似得,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楚毅,準確的說應該是看着楚毅那一隻握住了長矛的手。
楚毅就那麼輕飄飄的將他狠狠的砸下的長矛給握住,就像是握住了一根鴻毛一般。
可是他那一擊所蘊含的力量即便是一座小山都能夠打爆了,但是楚毅只是一隻手,一隻手便將長矛給握住了。
就在赫連鐵樹被鎮住的時候,楚毅一抖手中長矛,下一刻,一股可怕的力量席捲赫連鐵樹全身,只聽得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傳來。
原本身軀挺拔的赫連鐵樹就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骼一般,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卻是周身骨骼生生的被楚毅給震碎了。
足足十萬氣運,楚毅獻祭了十萬氣運獲得了一擊之力,哪怕只有一擊之力,也絕對不是赫連鐵樹所能夠扛得住的。
赫連拓只是憑藉着敏銳的直覺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會兒一樣是難以置信的看着楚毅,哪怕是他被封住了全身的修爲,但是說到底赫連拓那也是半步天人級別的強者,就算是性格差了一些,然而眼光還是有的。
赫連拓卻是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楚毅,要說楚毅方纔修爲瞬間爆發是施展了什麼禁忌秘術的話,偏偏他又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禁忌秘術來,最關鍵的是楚毅身上氣息平穩,一點都不像是那種施展禁忌秘術遭受反噬,氣息波動的反應啊。
楚毅不管赫連拓心中如何想,上前提起了萎靡不振的赫連鐵樹,隨手一丟將之丟在了赫連拓身旁,目光卻是向着水面之上正在交手的童貫、段延慶、鳩摩智三人看了過去。
此時在兩人的圍攻之下,童貫雖然說看上去情形非常不妙,但是再堅持一陣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正在交手當中的三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邊赫連鐵樹已經栽在了楚毅的手中。
楚毅神色平靜的向着童貫道:“童提舉,要不要楚某助你一臂之力!”
陡然之間,段延慶、鳩摩智兩人攻勢一變,二人幾乎是瞬間收斂,甚至停下了攻擊,腳下踏着水面,竟然憑藉着高深的修爲就那麼懸在水面之上向着楚毅看了過來。
赫連鐵樹的修爲如何,他們心中自然是有數,再怎麼說,赫連鐵樹的修爲即便拿不下楚毅,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敗了吧。
不過鳩摩智想到了先前楚毅給他的那種高深莫測之感,心中莫名的有些發慌,這會兒看向楚毅的時候,鳩摩智依然是覺得有些看不透楚毅。
段延慶目光一掃,發現赫連鐵樹的身影根本不在,掃視了一番,最後在不遠處的岸邊發現了赫連鐵樹的身影。
這會兒赫連鐵樹正同一名白髮老者呆在一起,只看一眼,段延慶便認出,那白髮老者便是此番他們要前來搭救之人,赫連拓。
赫連鐵樹軟癱在地,赫連拓盤坐在那裡,一看就是被人給封住了一身的修爲。
對視了一眼,突然就聽得段延慶道:“走!”
段延慶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遠處,比起段延慶來,鳩摩智的速度也是不慢,等到童貫反應過來的時候,鳩摩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身形一躍,童貫落在了岸邊,帶着幾分驚訝之色看着楚毅。
不過心中雖然好奇楚毅到底是如何拿下赫連鐵樹並且驚走了段延慶、鳩摩智二人的,但是童貫也知道這必然涉及到楚毅的秘密,所以他並沒有開口詢問。
走到赫連鐵樹的面前,童貫居高臨下看着軟癱在地的赫連鐵樹,眼中帶着幾分興奮之色道:“有了赫連家這二人,我們此番回京,說不得陛下會對我們重賞一番。”
半個月之後,楚毅一行人順利的抵達了京師汴梁城。
自從半個月之前赫連鐵樹三人來襲,搭上了自身之後,西夏一品堂的人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在楚毅幾人周圍出現過。
赫連家接連損失了赫連拓、赫連鐵樹這麼兩尊鎮海神針一般的存在,整個家族可以說一下子陷入到了風雨飄搖當中,哪裡還有功夫尋楚毅他們的麻煩。
東京汴梁城一如既往的繁華,楚毅一行人進入汴梁城,很快就有皇城司的人前來相迎。
回到皇城司,童貫回宮、趙固回宗人府,楚毅則是回到了自己住處,至於說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去處理。
沒有多久,也就是楚毅回到京師的第二天,宮中有內侍前來傳旨。
當今官家因爲他生擒了赫連拓、赫連鐵樹二人,親自傳旨召見於他。
哲宗皇帝名喚趙煦,他這皇帝可以說當的非常的窩囊,親政之前,大權皆在太后之手,也就是在太后崩殂之後,纔算是將權利掌握在手中。
如今正值英姿勃發之年的趙煦接連流放了朝中幾位舊黨之中堪稱頂樑柱一般的相公,提拔了新黨成員,順利的將朝堂梳理了一番。
身爲天子,趙煦絕非那種昏庸之主,赫連拓、赫連鐵樹二人之名,就算是趙煦都曾聽聞過,卻是沒想到此番這兩人竟然會落入到皇城司之手。
皇城司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情的確是不少,但是像這般驚豔的卻是不多,所以說趙煦都忍不住召見主持此事的內侍。
楚毅進入宮中,御花園之內,遠遠的就看到一道身影。
趙煦年歲不大,看上去面色有幾分蒼白,倒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漠然,反而是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當聽到腳步聲的時候,趙煦目光看向楚毅,趙煦不愧是一國之主,當其目光落在楚毅身上的時候,楚毅竟然有一種壓力,當然這壓力對於楚毅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相對來說,大宋的皇帝帝王威儀遠遠比不得成熟起來的朱厚照,就連面對朱厚照的時候,楚毅都不受絲毫影響,更不要說是趙煦了。
上前一步,楚毅衝着趙煦一禮道:“見過官家!”
趙煦看着楚毅,眼中滿是欣賞之色,見到楚毅失禮,微微一拂手道:“楚都知不必拘禮。”
說話之間,趙煦衝着一旁的內侍道:“來人,給我備座!”
一名小太監連忙將一張椅子搬來,坐下來之後,趙煦又道:“楚都知也落座吧,給朕說一說此番天山之行!”
除非是正式場合,一般情況下,哪怕是身爲天子,也都沒有那麼多的閨女,平日裡生活當中,大宋天子皆是以我自稱,也只有在正式場合,纔會稱孤道寡。
楚毅在周圍幾名內侍的羨慕的目光當中在天子對面坐了下來,要知道能夠同天子相對而坐者,除了朝中那些相公之外,其他人可是沒有資格的。
尤其是楚毅身爲內侍,如果說不是真的得了官家的寵信的話,也絕對沒有資格同天子對坐。
將茶水放下,趙煦看着楚毅道:“我觀皇城司呈上的奏章,你們此行前往天山,並沒有能夠爲朕尋來能夠益壽延年之法?”
聽得出趙煦話語平緩,根本就沒有什麼怒意,微微點了點頭,楚毅看着趙煦道:“陛下,此番皇城司消息出錯,那逍遙派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一門之中,竟然足足有兩尊天人,幾尊半步天人,可以說天下間能夠強的過逍遙派的宗門幾乎尋不出第二家來。”
趙煦聞言不由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一門兩天人,不愧是昔日太祖所稱讚的門派啊。”
楚毅聞言不由的一愣,似乎是看到楚毅的神色,趙煦心情不差,解釋道:“當年太祖皇帝憑藉着手中一杆蟠龍棍,一套太祖長拳打遍天下無敵手,而太祖立國建立大宋之後,曾在其所遺留的手書當中提及逍遙派掌門,逍遙子。”
楚毅心中算一算,逍遙子活躍的時代還真的就是大宋建立之初,那個時候天下紛亂,可謂是英雄強者輩出,如逍遙派逍遙子,大燕慕容氏慕容龍城,大理段氏段思平。
在這個時代,高手輩出,然而趙匡胤卻是力壓羣雄,生生的憑藉着自身高絕天下的武力而建立了大宋,鎮壓四方不臣。
對於這一段過往,已然過去了百年之久,許多事情已經消失在了時間長河當中,除非是當年之人親口道來,否則還真的沒多少人清楚當年這些強者之間是否有交集。
至少在世間所流傳的種種傳說當中,並沒有提到趙匡胤同逍遙子有過交集,但是聽趙煦的意思,趙匡胤何止是同逍遙子有交集啊,甚至對於逍遙派有着什麼樣的功法都有着瞭解,顯然趙匡胤對逍遙派瞭解極深。
若非是趙匡胤留下的手書的話,身爲天子的趙煦又怎麼可能會知曉逍遙派之中有着可以令人延年益壽的功法呢。
至於說皇城司的消息,皇城司連逍遙派的底細都沒有弄清楚,又怎麼可能會知曉逍遙派的功法隱秘呢。
這會兒楚毅算是一下子明白過來,爲什麼趙煦會直接命他前往天山去尋逍遙派的功法了。
“臣等有負陛下所託……”
趙煦擺了擺手道:“我也只是想要你們去試一試而已,至於說最終能否成功,一切就看運氣,顯然天不佑人,這麼些年過去,逍遙派竟然又出了一尊天人。”
正說話之間,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不是趙煦又是何人。
趙煦竟然猛然咳嗽了起來,而且聽那咳嗽成,楚毅幾乎是瞬間便判定趙煦這是受了內傷所致。
身爲天子的趙煦竟然身懷內傷,這簡直是出乎了楚毅的預料。
開國太祖皇帝趙匡胤於馬上得天下,一身功夫簡直是驚世駭俗,打遍天下無敵手,做爲後人,就算是做不到趙匡胤那般,卻也是對於武道有所涉獵。
皇極驚世經做爲皇室一脈秘傳之功法,雖然說不會有什麼非天子不可修煉的規矩,但是也非是誰都可以修煉的。
趙煦體內一股霸道無比的氣息橫衝直撞,正是皇極驚世經的內息。
一旁的內侍除了一臉的擔憂之外,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單單是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一點,那就是趙煦這般咳嗽止只怕不是一次兩次了,否則的話這些內侍早就慌亂不安了。
差不過十幾個呼吸過去,趙煦壓下了體內橫衝直撞的內息,捂着嘴的手緩緩鬆開,一支雪白的手絹之上,一抹嫣紅看上去是那麼的刺眼,竟然咳血了。
“陛下你……”
楚毅看着趙煦道。
趙煦似乎是知道楚毅要說什麼,微微擺了擺手道:“不用擔心,朕這點傷,並無妨礙!”
“陛下,臣略同岐黃之術,不若讓臣爲陛下查看一番!”
宮中御醫都曾幫趙煦查看過,再說了,自己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沒有人比趙煦更加的清楚了,就連宮廷御醫都沒有太好的辦法,所以天下間能夠幫他解決問題的人並不多。
趙煦派人前往逍遙派去尋逍遙派的功法,何嘗不是爲了療傷呢。
怎麼看楚毅都是一番好意,趙煦伸出手來放在楚毅面前。
楚毅伸手搭在趙煦的手腕處,默默的查看趙煦的脈搏氣息,一縷真氣渡入趙煦體內,很快楚毅神色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
隨着對趙煦體內筋脈內息的查看,趙煦的身體狀況楚毅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概。
趙煦的身體竟然處在崩潰的邊緣,如果說不是趙煦以絕大的毅力以及深厚的修爲強行壓下體內橫衝直撞的內息的話,說不得趙煦早已經堅持不住了。
而歸根究底,趙煦之所以會這般,問題卻是出在了他所修行的皇極驚世經上面。
做爲皇家秘傳的功法,趙煦在被選做太子之後便被宗人府派人傳授修煉皇極驚世經。
然而誰也不曾料想,趙煦因爲心急的緣故,竟然在修行功法的過程當中遭受了功法反噬,內息傷及心脈,並且將皇極驚世經一門醇厚無比的功法練的暴躁無比。
鬆開官家的手腕,楚毅看着官家道:“陛下,您這傷根子卻是在您所修行的功法上面,除非是陛下能夠自廢武功,否則的話體內失控的內息只會越來越強,到時候陛下未必能夠壓制得住那失控的內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