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鳴穿越前的時代裡,在已經步入世紀的地球,戰爭依舊是維護一個國家利益和尊嚴的最可靠手段。雖然真正的大戰已經遠離世界幾十年,可地球上的局部戰爭依舊不見間斷。'國家的尊嚴是靠軍事實力及戰爭勝利創造出來的'這一認知卻依舊被數以億計的人奉爲真理。
而在眼下這個時空,中國也正是以戰爭改變了自己在西方人眼中的舊有形象,日本也是以戰爭改變了自己在西方列強眼中的小矮子形象。
不再是大而不強的中國,強大的國力能讓它單挑整個歐洲。但中國的軍隊卻不能說是因爲自己強大的戰鬥力而讓自己的祖國變得更加耀眼。西方人關注中國的第一點永遠是中國那強大無匹的無敵國力,而不是中國士兵的戰鬥力。雖然中國國防軍在對俄戰爭中表現的很出彩,可強大的國力始終掩蓋了軍隊的光芒。但日本卻不是如此,對比中國,狹小的日本纔是以'強兵'讓西方人真真意識到他們的厲害的。
作爲一個彈丸小國,日本在中國跟前是渺小的不值一提,可是日本的塊頭和人口要是放到歐洲世界那絕對是一強國。
地盤面積比之英國只大不小,人口更是不遜色於法國。老天爺是不喜歡日本,祂要是把日本送到了歐洲,就日本現如今的塊頭也能算得上是堂堂一列強了。
而現在呢?待在了東方世界的結果就是--日本兩千年來始終是中國的小弟。
這些身高很矮--對比歐洲人--的傢伙,跟歐洲士兵站到一塊就像小孩子一樣,可是他們生性勇敢,打仗兇悍,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視死如歸,不懼怕死亡。
從一開始的不被歐洲人重視,到現在視其爲精兵精銳,日本只用去了二十年的時間。
從荷蘭人到西班牙人,再到俄國人和美國人,現在整個歐洲世界誰還敢輕眼蔑之呢?日本人在戰場上打出了自己的聲威和名頭,尤其是與俄羅斯和幾次美洲的戰爭。日本的士兵表現出了第一流的水準。
歐洲地界現在甚至都有一股聲音在流傳,當初日本與中國勢頭略有矛盾的時候,西方國家就應該立刻插手--英國、荷蘭,給予日本支持。以今日日本士兵的表現來看,日本是有資格成爲中國近在咫尺的一個安全隱患的,就如中國歷史上的倭寇之亂,這樣必然能很大程度上拖扯住中國人的後腿。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日本早就徹徹底底的上了中國的戰船!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們在日本國內已經掀不起半點的風浪風波了。
躺在東京駐屯軍總醫院的田中五郎,對此就絲毫沒有半分多餘的感觸。日本與中國敵對有什麼好處?那半分也看不到。歐洲人的這種心態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在拿日本人當刀用。
年紀22歲的田中五郎是田中家族第三個走上美洲戰場的士兵了,他的大哥和二哥曾經以治安軍的身份登錄美洲,可始終沒有進到墨西哥等遊擊清剿區,只在東京和漢津負責港口治安,最終退出治安隊的時候只取得了中國的長期居住資格。田中五郎跟隨他兩個哥哥的腳步,再度以士兵的身份登陸美洲,但他的身份不再是陳漢的治安隊,而是日本的幕府軍隊。
作爲沐浴在‘中國霸權’之光中長大的日本新一代,他的心中根本就沒一絲兒要挑戰中國的意思,對於當年日本與中國鬧矛盾時候的悲劇——薩摩藩,更多的認爲是當時主政薩摩藩的島津家族的愚蠢,不自量力。何況他已經接到了夢寐以求的那個紅本本了。
田中五郎是一名優秀的炮手,在受傷的那一戰中,他所在的炮組擊毀了四個美軍炮位。他是一名受到過戰火考驗的神炮手!
“嗨。田中銘記您的教誨……“田中五郎拒絕了在幕府軍隊裡成爲軍官的機會,而選擇了這個紅本本。
“呵呵,五郎啊,今後你就是中國人了。做中國人,就要改掉日本的那些習慣,這會讓你更好的融入中國的社會。“來人是駐屯軍日裔士兵管理處的一名右校尉軍官,他說話語氣很溫和,但話風言辭卻犀利的讓人受不了。“你不會是想要在中國做一輩子的日本人吧?“
“是。閣下放心,我一定更改。誓死效忠中國大皇帝陛下!“
在戰爭中挖掉日本、暹羅等屬**隊的基層骨幹,這是陳漢軍方的一個長遠實施方略。又不是挖他們的軍官,頂多是士官,地位不高。所以,這些人也必須表現的真正的優秀。
田中五郎'神炮手'的名頭不是一場戰鬥打響的,而是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積累的。
與田中五郎同處一個病房的穆斯塔法·阿塔土克是奧斯曼派往美洲來的戰地觀察團中的一員,在之前的一次戰鬥中被流彈擊傷,被送到了東京的駐屯軍總醫院。
田中五郎在穆斯塔法·阿塔土克眼中就是一個英雄,他能住進總醫院是因爲他的身份,而田中五郎能被送到條件最好的駐屯軍總醫院是因爲他的赫赫戰功。
在戰場上,田中五郎一共擊毀西班牙、美利堅軍炮位二十個以上,是中日兩軍雙料一等功臣,'神炮手'的名號兩次登上了《東京新聞》。
這樣的一個人不稱英雄,誰能稱爲英雄?即使田中五郎出身不高,也不是軍官。
士兵都是敬佩戰功赫赫的英雄的,穆斯塔法·阿塔土克雖然是奧斯曼軍隊的陸軍少校,身份遠遠高過田中五郎,他也對之很是佩服。如果他是日軍高層,他早就把田中五郎提上軍官的位置了。田中五郎至少升任一個炮兵連的指揮官位置。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戰功赫赫的英雄,爲了一紙中國的國籍,卻卑微的近乎丟失了自己的人格。
穆斯塔法·阿塔土克是一個奧斯曼人,他沒有去過中國學習軍事,可他一直都有聽聞過外國人加入中國國籍的艱難,也有耳聞知道日本等東亞各國民人,全部極度嚮往加入中國國籍,渴望成爲一名中國人。之前的穆斯塔法·阿塔土克還有些不以爲然,因爲文化、文明的迥異差距,幾乎不存在奧斯曼人主動加入中國國籍的事情。但現在他親眼看到了田中五郎的這一幕,心中的震撼是極其大的。
是怎樣一個國家才能讓田中五郎這樣的戰鬥英雄拋棄過往的一切榮譽去追求和投入其中呢?
穆斯塔法·阿塔土克之前對中國的瞭解只限於它的強大,就如同他們對歐洲列強的認知一樣。但中國要是隻單純的強大,他可不認爲能讓田中五郎這樣的英雄傾倒膜拜至此。
奧斯曼當年也強大過,從幾百年前到現在,奧斯曼的軍方高層中經常出現歸化的歐洲人。可是每一個奧斯曼人都明白,這些歐洲人之所以願意歸化奧斯曼,那只是因爲他們在原來的國家多是受到了壓迫、壓制,甚至是迫害。他們之所以投效奧斯曼,是因爲他們在奧斯曼能夠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權利,能夠實現自己的價值,而不是他們從內心裡認同奧斯曼這個國家。
這跟中國的現象可不一樣。
歸化中國的外國人可不是軍官將軍,很多人的身份只是士兵,但他們在自己的領域內很多人都是英雄。
中國似乎有着一股強大的吸引力,這個'強大'並不是力量上的強大,而一種魅力上的強大。中國除了國勢強大無匹外,它還需擁有着一種吸引田中五郎這等英雄的因素。穆斯塔法·阿塔土克明白,那就是文化、文明、社會發展等等多方面的綜合影響。
穆斯塔法·阿塔土克的軍職是不高,但他出身伊斯坦布爾的名門,基本見識還是有的。
看着眼前的田中五郎,他覺得中國對於日本的影響力絕對是非常規意義上的征服,這樣才能讓一個戰場上的英雄毫無抵抗的跪倒在它的面前,就像他本人跪拜真神一樣。
奧斯曼人在過去的歲月裡也征服了無數國家和民族,但看看奧斯曼的征服和中國的這種征服,同樣是'征服',差距卻不是一般的巨大。
奧斯曼人的征服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反抗和內亂,而中國人的征服換來的是無比的崇敬和追隨。
穆斯塔法·阿塔土克對中國的瞭解太缺乏深度認知了,他要是知道中國在東方歷史上的巨大影響力,在日本歷史上的巨大影響力,他就能明白現今已經對中國軟了腳的日本爲何會如此的崇敬的跪拜着中國了。
當初的唐朝在白江口一戰徹底打垮了日本的神經,現在的陳漢卻依靠着國家層次的武器升級換代,和自己那強大的讓人絕望的國力,直接蒙圈了日本。真正的戰鬥根本沒有打起來,日本就選擇了屈服。
而且隨着中日交流的增加,隨着北海道的得手,還有日本自身鬧出來的幺蛾子,日本是越來越離不開中國,也越來越從真心裡跟隨中國。
因爲跟着中國有好處。
先不說勞工方面,就是僱傭軍的問題,都給德川幕府帶來了不小的幫助。實打實的好處面前,日本人從口服心不服,悄無聲息的轉變成了心服口也服。
日本人的文化決定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命運。
崇拜強者,在強者面前甚至都能表現出一股濃濃的奴性出來,這讓日本人面對現如今的中國的時候變得毫無抵抗力,他們就像一千二百年前的日本一樣,再次跪倒在了中國的腳下。
原時空的日本,不管是維新之前,還是二戰之後,'脫亞入歐'的觀點在其國內一直很有市場,那時候他們的奴性讓他們跪倒在西方世界的腳下,而現在就是他們徹底的拜倒在中國的腳下。
成千上萬的日本人在渴望着變成中國人,田中五郎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很幸運的已經拿到了那個紅本本,但更多的日本人還在爲那個渺小的機會在戰場是拼命廝殺,並且無怨無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