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爲是,可是……”席幕年對着秦沫,總是容易詞窮。“她就像是我的一個夢,從很多年以前,我就愛着這個夢,可是,現在夢醒了,我知道,我知道,現在,將來,我想愛的人是你。”
“爲什麼?因爲我可憐嗎?”秦沫直視着席幕年的眼睛。
席幕年無處可逃,是,他從心裡憐她,但……也是愛啊,或許,很早以前,他就喜歡上她了,在汪凱南出現的時候,或許,還早一些。
“小沫,我真的愛你,很愛,很愛,以前,我以爲是哥哥對妹妹,但是,其實不是。”
“比愛堇顏還要多?”
“我愛你。”席幕年的額頭輕抵在了秦沫的額頭上。
秦沫還是看着席幕年的眼睛,一眨不眨。
“可是,你知道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徐樂,我只是想利用你,而你,不肯讓我利用。”
“你愛不愛我不重要,你不去報仇,可以嗎?我求你。”席幕年用了孩子一般乞憐的目光。
秦沫輕輕的搖頭,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可以,我要報仇,我要給死了的人一個交待。”
“他們都死了,知道什麼?!”席幕年憤怒的抓住了秦沫帶着牙痕的雙肩。“你還活着!我不要你死!你知不知道?!”
秦沫冷冷的笑了。
“你阻止不了我。”
“是嗎?”席幕年明白了,他的愛,對於她來說,賤得不過像粒灰,可能連灰都不如,因爲他是個渣男,他是她好姐妹的男朋友,可他卻愛上了她,無可救藥的不忠誠。“你是覺得我不配阻止你的話,讓徐樂來如何?”
秦沫笑了,她慶幸自己早算到了危機。
“只要你還找得到他。”
聽到這句話,席幕年知道,這個聰明的女人,算在了別人的前頭。
席幕年輕輕的點頭,從秦沫的身上,滾到了旁邊。
“你無論如何都要報仇?傷害任何人都不在乎?”
“是。”
“包括堇顏?”
“用問嗎?從那天和你上牀的時候起,我就作了回答。”
“那汪家呢?”席幕年瞥向了秦沫。
秦沫的身體僵住了,扭頭恨恨的看向了席幕年。
“他們和我沒有關係。”
“騙得了別人,騙得了我?”席幕年冷冷的笑。
秦沫咬緊了牙齒,看着席幕年,微微的發抖,她知道,要是席家真的拉開陣勢,也許就是場毀滅。
“你逼我?”
“是,又怎麼樣?”席幕年看着秦沫,十分認真的回答:“兩個選擇,跟我走,或者是你去報仇,我們一起把所有都毀掉。”
秦沫閉上了眼睛,腦子不停的轉動,半分鐘的時間,足夠讓她反應過來。
“你不妨也想想,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堇顏。”
睜開眼,趁着席幕年愣住的時候,她一件一件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身上,所有的傷,都會被遮蓋住。
離開席幕年的別墅,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就是她自己的家,進了門以後,她窩在了門的背後,蹲在地上,瑟瑟的發抖。
荒唐……只這兩個字,能形容她對所有的看法,包括她自己的存在。
秦沫走後,席幕年走進了浴室,讓水把他的身體和大腦都沖洗了一遍,然後換了身衣服,回到了安堇顏所在的醫院。
當安堇顏一臉欣喜的看着他,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他就溫柔的搶了先。
“可以讓他們都出去嗎?”
他們,當然是指那些楚家的人,不管是保鏢,還是傭人。
安堇顏聽了,直點頭,那些人也聽得明白,不敢違抗楚家大小姐的意思,除非他們一個個的不想活。
關上房門,病房裡安靜了許多,席幕年這才坐到了病牀旁邊的椅子上。
“堇顏……你冷靜的聽我說……”
有這樣的開場白,其實,聽的那個人一般都無法冷靜。
不一會兒,病房裡就傳出了安堇顏的哭聲,聽到哭聲,保鏢們衝了進去,他們看到的是哭得傷心欲絕的的她,還有一臉愧疚的席幕年。
席幕年走了,給安堇顏留下了什麼?
安堇顏只覺得,是這個冬天,這個冬天會在她的心裡一輩子。
她做夢也想不到,她二十年的好姐妹,會跟自己的男朋友睡到一張牀,她知道席幕年不是在說謊,要不然他脖子上若隱若現的抓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席幕年也說得很明白了,他是早就愛上了秦沫,只是現在才知道,而秦沫,則是爲了復仇,因爲楚雄殺了她的全家,安國邦設計了她半生。
心就像是開了道口子,風一直往裡面灌,讓安堇顏覺得寒冷。
對於
她來說,世界變得太快,她最親的秦沫,背叛了她和席幕年睡了,而她最恨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恩恩怨怨,複雜得像理不清的亂麻,只有痛的感覺,十分的清晰。
一連多天,安堇顏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楚雄不能讓她開口,其他人更是不能。
當楚雄提到要讓秦沫和席幕年來看她時,安堇顏只是搖頭。
誰無親無故?誰比較可憐?
安堇顏在夜裡總會想這些……
她和秦沫,究竟誰欠了誰?
按照計劃,莊可隱藏在了這個城市裡,而邱晨則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告之了真相,推到了安堇顏的身邊。
見到邱晨的那一天,安堇顏放聲的哭了很久。
威爾森是在席幕年酒醉以後,知道這件事情的,席幕年清醒後,他很想和他談一談。
“可以說嗎?”
“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剛醒過來,席幕年的手裡又開了一罐啤酒。
威爾森坐到了席幕年的旁邊。
“可是,我還沒有說。”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這樣很對不起安堇顏。”
“我知道。”席幕年喝了一大口酒,胡茬好像是喜歡他一夜的酒精味兒,紛紛的冒了出來。
威爾森皺起了眉頭。
“那你要看着秦沫去傷害安堇顏嗎?”
“誰傷害誰?”席幕年冷笑了一聲。
“如果,秦沫去復仇,她殺了楚雄,安堇顏一定還是會難過,畢竟,那是她親生的父親。”
“你覺得小沫能行嗎?”
“好,就算秦沫不行,那麼,你就忍心看着秦沫送死?”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以爲我沒有想辦法嗎?我也想阻止,可是根本阻止不了!”席幕年猛的站起,把手中的啤酒罐砸到了地上,模樣像只瘋了的狼。
威爾森不懼,站了起來。
“事情其實很簡單,把她打暈了也好,怎麼樣也好,帶走不就行了?”
“她是人,不是一樣東西!我帶走了她的人,她的心呢?永遠都不會放下!”席幕年一直苦惱的就是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想過強行的帶走秦沫。
威爾森無奈的坐下。
“OK,你以前喜歡的女人,現在喜歡的女人,你一個也保護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