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主流媒體,都是頭版。”汪凱南迴答後,看向了秦沫。
秦沫點燃了一支菸……
這時,擡棺的人擡着方茹的冰棺,先走了出來,一聲聲哀樂,奏得人肝腸寸斷,在冰棺後面,跟着方茹的親朋好友,還有邦安的同事。
各自上車後,有序的排成了車隊,開往了火葬場。
這是安堇顏第三次來火葬場,第一次是她的父母,第二次,她以爲是林陌深,方茹是第三次。
進了火葬場的大門,彷彿就邁進了世界的另一邊,撲鼻而來的都是死亡的氣息,煙囪裡冒着的是焚燒遺體的青煙,固定的紙錢爐裡塞滿了親人們給往生者的‘路費’。其實,死後的世界,誰也看不見,只不過圖個心理安慰。
“我是個無神主義者。”
“我也是。”席幕年站在安堇顏的旁邊,輕聲的接下了這句話。
安堇顏苦笑着回望:“如果能讓方茹在那邊過得好些,我情願相信世界存在滿天神佛。”
“可是神佛……”席幕年想說神和佛從來沒有保佑過世人,可他怕這樣的話,說出來,會讓安堇顏更加的難過,有時,謊言不過是爲了讓人好受些。“神佛應該知道自己這次錯收了一個人走,相信他們會好好對方茹。”
“會的。”安堇顏挺直了胸膛,看着方茹的遺體,被送進了焚燒爐,噌的一聲,那個門關上,她不知道,被燒着,方茹會不會感到很痛,會不會大叫,心扯着扯着,眼淚就下來了。
風水最好的陵園內,安堇顏和席幕年矗立着。
這個地方是安堇顏選的,和她父母是同一個陵園,她想着,以後來看方茹的時候,會方便一些。
由於風水好,方茹的父母自然沒有意見,加上安堇顏付了所有的費用,她拿主意也就順理成章。
“方茹,希望你在天有靈,保佑我們抓到害你的真兇。”席幕年說完,彎腰,給逝者鞠了一躬。
安堇顏搖頭,苦笑道:“我倒是想她把一切都放下,
在那邊過得自在些,活着的時候,被陰謀詭計拉扯,已經夠累,她做得太多了,也太辛苦了,讓她該休息就好好休息吧。”
“也對,那麼抓兇手事,就交給我們。”席幕年看向安堇顏,笑了笑。
安堇顏鞠躬後,兩個人緩緩的向山下走去。
一排排墓碑,一處處松柏,世間,人活不過多少年,死,卻是件天長地久的事。
安堇顏和席幕年走後,秦沫才帶着汪凱南走到了方茹的墓前,對此,汪凱南很是不解。
“都是爲了悼念,爲什麼不一起?”
“不方便。”
“你是……指我不方便出現在這裡?”
“不是。”秦沫搖頭,拿出香燭,插在了未燃盡的香燭旁邊,紙錢一張張在火堆裡跳舞,映紅了她的臉,也薰紅了她的眼睛。“你不知道,方茹是一個多好的女孩子,以前,我也不知道,差一點,她死在了我的手上,你相信嗎?”
汪凱南靜默着,蹲到了秦沫的旁邊,他看着她的臉,想像不出她會是她嘴裡那般可怕。秦沫在他心裡,至今還是個謎,她到底是富二代,還是誰,是什麼樣的身份背景,他通通不知道,有時,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單純喜歡上了‘秦沫’這個名字。
“你該不會是騙我吧?”
“要騙你,就不會帶你到這兒來。”秦沫拿着厚厚的紙錢,一張張的放到火堆裡,維持着火焰的綻放。“帶你來,就是要告訴你真相,其實,我不是什麼有錢人,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好女人,知道這些,我想問你,你還願意爲我所用嗎?”
秦沫看向汪凱南,汪凱南也看着秦沫,他能感覺到她話裡的沉重,因爲,她讓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後,都有着很大的企圖。
大衆都說,要錢要名牌包的女人是心機婊,可秦沫的心機,卻在那些女人之上。相較易見,那些個女人竟是簡單得要死,只要有錢,不會多複雜。而秦沫的所求,卻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今天有可能是這件事,明天有可能是另
外一件事。
已經幾次,瞞着父母,汪凱南利用他‘公子’的地位,讓下面的人順了他的意辦事,可他不知道能這樣到何時,這倒成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
“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沒用了,你會一腳把我踹開嗎?”
秦沫一笑,看向了火堆,火光佔了她全部的眼眸。
“即使走到最後,我都還沒有被你感動,你也會是我的朋友,我秦沫,從不拋棄自己的朋友。”
“既然是這樣,那我活着一天,就讓你利用一天。”汪凱南笑起來很陽光,猶如他的心情。
秦沫不擔心地下的方茹會怪罪汪凱南,只爲其他而皺起了眉頭。
“那就拜託你,照顧好自己,活得久一些,不要比我早。”
汪凱南聽出秦沫是擔心他,於是更高興了,嘴裡也沒個把門。
“放心,就算我走了,在天上也會保佑你。”
“神經病!”秦沫氣得把最後一疊紙錢扔進了火堆。
看着秦沫起身急走,汪凱南才反應過來。
“你不要生我氣啊,我開玩笑的。”
“秦沫,等等我。”
邦安集團,安堇顏的辦公室裡,安堇顏和文慶海談了許久。
方茹死了以後,陳偉的情況很不樂觀,沒有抓兇手時,他是焦急,抓到了兇手,他整個人就泄了氣。突然間,失去所愛的人,陳偉變得很沒有精神,成天頹廢着什麼也不做,眼看再這樣下去,整個人就廢了。文慶海比誰都揪心自己外甥的一生,人死不能復生,但需要新的目標,才能好好的活。安堇顏的想法是,把陳偉調到邦安來,不過因爲其學歷和能力的原因,只能把他安排在保衛處待着。一來,文慶海看着,他不會出什麼大事,二來,也看看陳偉是不是個好的接班人,畢竟,文慶海已經老了。
“你回去和他好好談談。”
“大小姐費心了。”文慶海經此一磨,又老了,本就不注意的形象的他,所以更枯老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