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碧婉忍不住“噗嗤”了一聲,年年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童一凡倒是相當淡定,他抓起那個蝸牛,輕輕一挑,把蝸牛肉取了出來,一邊吃一邊說:“還是我們家年年寶貝兒心疼我啊!每次吃好吃的都記得我!小冽冽你學學人家嘛!”
冷皓冽白了他一眼:“你們兩個閨蜜就整天秀恩愛吧!”
“那是,誰叫我們兩個閨蜜關係好呢,對不對,年年寶貝兒?”童一凡嫵媚地說完,衝着年年使勁地眨巴眼睛。
年年雖然很感激他們爲自己開脫,可是心裡還是過不去,她偷偷瞟了溫碧婉一眼,只吃着面前的東西,不再碰蝸牛一下。
冷皓冽看了一眼童一凡:“你當心總有一天你的眼球會被你擠出來。”
說完,他就抓起一個蝸牛,挑出肉來,放在了年年的嘴邊。
年年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
童一凡在旁邊看得都着急:“哎喲,年年大寶貝兒,我知道小冽冽剝得沒我剝得好吃,你就給他個面子吧。”
她這才傻愣愣地把蝸牛塞進嘴巴里。
溫碧婉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陰沉了,讓她更陰沉的是冷皓冽接下來的動作。
年年由於剛纔失手丟蝸牛的事件,變得沒有胃口,一直低沉地戳着面前的牛扒,沒有好好吃飯。
冷皓冽看出了她的不高興,把她的盤子拖到了他的面前,熟練地拿着刀叉,把牛扒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又把盤子給她放了回去,說道:“是你自己吃,還是我餵你?不好好吃飯的都不乖。”
“對哦,不好好吃飯的都不乖喲。”童一凡在一旁嬉皮笑臉地學了一遍,還打了一個響指,把服務生叫來,跟他說:“給我對面這位美麗的小姐來一杯鮮榨的橙汁,她今天胃口不是很好。”
看到兩個男人,特別是冷皓冽對年年那麼關心,溫碧婉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
當然,這些都被“善於觀察臉色”的童一凡看在眼裡,他的手在桌子下面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就差蹦起來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冷皓冽還是挺能裝的。
溫碧婉本來愣愣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一隻手拂了下額前的頭髮,輕笑一聲:“皓冽,你這個冷臉什麼時候也會開玩笑了。”
“那是之前沒碰到對的人,你不知道,男人遇到自己真心愛的人都會這樣的。”童一凡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在這裡發揮的淋漓盡致。
溫碧婉儘量剋制着把手裡高腳杯裡的紅酒潑到他臉上的衝動,很久之前她就知道童一凡是一個臭不要臉的傢伙,只是這次冷皓冽的變化讓她尤爲意外。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只是個每天都愛幻想的人。
溫碧婉最討厭冷皓冽的一點就是,他每天無止無境的幻想,什麼建造一個空中花園,什麼環遊世界,什麼歸隱山林。
這些是她自己冒出來的想法沒錯,可是也就是說說而已,真的冷皓冽把那個別墅造出來的時候,她就沒有了激情。
當時她就認爲,這個男人
所有的激情,都來自於別人的隻言片語,這種隨時注意,太過於關注的行爲,反而讓人感覺到非常的壓抑,就好像被關押起來了一樣,漸漸地就心生厭煩了。
而那個流浪的畫家,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激情。
他有着遊歷世界各國的歷程,有着說不完的經歷,有着與生俱來的幽默感,有着歷經滄桑的臉……
他的那種幽默,他的那種浪漫,甚至有時的冷酷,都迷得溫碧婉神魂顛倒。
只是……
她不願意再往下想下去了,她拿着刀叉的手都有些莫名的顫抖。
童一凡看到她這樣,以爲是因爲冷皓冽和年年的秀恩愛導致的,心裡樂呵的很,一個勁地在那邊窮嘚瑟。
年年已經被搞得有些魂不守舍了,就坐在那邊任憑他們擺佈。
溫碧婉看了眼冷皓冽,幽幽地說道:“有些事情不是表現給人看得,越這樣,越是心虛喲。”
說完,她拿起高腳杯,對着他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然後自己喝了一口。
冷皓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接着說道:“有些事情,總會發生改變,接受不了改變的人,永遠是那個最痛苦的。”
“呵呵,皓冽好像在說你自己喲,有些東西,不是做給自己看了,就是那樣的。刻意地做給自己看,反而證明了什麼問題。”溫碧婉邊吃着牛扒,邊好像不經意地說着。
童一凡在旁邊聽得不樂意了,搶着說道:“哎喲,你們兩個別整這有文化的了,聽得人耳朵都癢癢了。有意思麼?!”
年年當然也知道他們話裡有話,但是畢竟很多事情她是不知道的,也不好插話,她纔是那個最尷尬的人物,只能侷促地坐在那裡。
“多事。”冷皓冽白了童一凡一眼。
童一凡立即發揮了他自動過濾的本事,裝作看不見。
溫碧婉一直都沒有覺得,這麼人在一起會這麼歡樂,以前她在的時候,他們就是工作的夥伴而已,在他們之間,只有觥籌交錯,只有生意,只有女人。
現在,似乎的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溫碧婉轉頭看着年年,這個女人,還真得不是她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年年發覺到了溫碧婉的目光,動作更加的侷促了。
童一凡看到她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想從桌子下面踹她一腳,可是沒夠着,還差點掀翻了桌子。
冷皓冽都要嫌棄死他了,一個年年丟臉就夠了,童一凡還跟着瞎搗亂。
溫碧婉故意想讓年年難堪,開始和她說話:“年年,聽說你是孤兒?”
年年聽到她跟自己說話,手顫抖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不要害怕我麼!搞得我跟個老巫婆似的。”溫碧婉笑了:“待在皓冽身邊是因爲什麼契約?”
“你怎麼知道的?”童一凡先驚奇起來,他雖然跟冷皓冽很熟悉,可是契約的事情也是過了很久才知道的,這個女人剛回來一天就知道了?
不過說起來,這事兒的確是童一凡的失職,之前看
冷皓冽天天難過的時候,還有事無事的幫他打探一下溫碧婉的消息。
自從有了年年之後,他就放鬆了下來,沒有再派人去看了,可是就算這樣,溫碧婉回來了的消息,他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太不敬業了。
童一凡嘟囔着:“還真是老巫婆。”
冷皓冽說話了:“契約不契約的,和你沒什麼關係吧。再說,即便有契約,也是讓年年留在我身邊的制約,是我想讓她留下,不是她非要留下,這點你有必要搞清楚。”
“就是,就是。”童一凡再次原地滿血復活:“你不知道現在他們兩個多相愛,都要膩死了!哎,這麼說起來,你的流浪畫家呢?不是去過很浪漫很自由很瀟灑的生活了麼?怎麼回來了?”
溫碧婉聽得童一凡的問題,拿起高腳杯,一口氣把剩下的紅酒都喝沒了,輕舔了一下嘴脣,迷離地眼睛盯着他:“鳥兒總有歸巢的一天,不是麼?”
“我是不反對小鳥歸巢啦。”童一凡說着,就張大嘴巴吃完了最後一口牛扒,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可是,如果小鳥的巢被鳩佔領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是她自己不珍惜,到處亂跑的。”
“是,溫大小姐可能又拿什麼,小鳥不飛就會死掉的言論來跟我討論一下什麼動物學,不過本小爺不敢興趣,本小爺只知道,有些動物呢,沒長翅膀,活的也挺好,那些長了翅膀的呢,要麼就在巢里老實實的,要麼去自由去,選擇了自由,就別停下,特別是,別回去。”
童一凡根本就不給溫碧婉反駁的機會,湊近了她,“溫柔的”輕聲說道:“不然……她會死得很慘。”
溫碧婉曖昧地看了眼冷皓冽,又看着童一凡,然後眼神移到了他的下半身,挑了挑眉毛,微微嘟了嘟嘴巴,說道:“嗯?那可不一定哦。”
童一凡立即就明白她所指的是昨晚的事情,面帶怨恨地看向冷皓冽。
冷皓冽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也沒再發表什麼言論。
這頓飯就在年年的怨念,童一凡的詛咒,冷皓冽的不安和溫碧婉的挑釁中,“愉快”的度過了。
到了飯店門口,童一凡一下子就蹦上了冷皓冽的車,哀求着:“哎呀,冷少,你知道的,人家年紀也大了,家裡要把我趕出來,可是人家哪裡有錢住酒店嘛!所以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搬到你頂樓別墅下面的客房裡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同意的,對不?”
看他嬉皮笑臉地樣子,就是先斬後奏啊!
冷皓冽陰着臉,沒有說話,直接上了車。
年年也跟着上了車之後,就聽見童一凡在那邊嘟囔:“要不要在他的手機裡也裝個偷聽器呢?”
她非常驚訝,但還是小聲地湊過去問:“你搬過來是爲了監視他的?”
“那當然,我夠朋友吧!”童一凡衝着她眨了眨眼睛。
年年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着,他一定是什麼警匪片看得太多了。
溫碧婉站在車子外面,衝着冷皓冽揮了揮手上的手機,轉身走掉了。
童一凡在車子裡恨得牙癢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