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沒有動聲色,她知道要是說出來的話,又會被大張旗鼓的折騰。
畢竟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萬一不對那可真是麻煩了。
反正現在二月已經走了,剩下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年年認爲,二月走,肯定是因爲在桃園市已經沒有她要辦得事情了。
那麼她就應該已經和孩子的爹地談妥了。
年年心裡祈禱着,就讓二月的事情告一段落吧,不管是她還是二月,都太累了。
二月坐在已經啓動了的火車上,掏出手機,撥通了李逸然的電話。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的,口氣還相當的不耐煩。
二月輕笑:“十六,你也不用這樣,我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
“火車?”李逸然終於放下了一件心事:“你想通了?”
火車正在慢慢地加速,看着外面的景色,二月只是回答:“我還沒有出去看過呢,外面的世界,好看麼?”
李逸然一點兒都沒有心情和二月說這些什麼文藝範的話。
他從以前就嫌棄二月總是說些這種酸溜溜的話,他可不是什麼文藝青年,接受不了這種文藝女青年,當自己是三毛呢?!
而二月呢,就喜歡打扮得像民國時期的人,然後說點兒想說得話。
李逸然悶悶地說:“行了,行了,出去了之後你就知道了。怎麼,你現在打算去哪?”
“還不知道,我也不會和你說的,你放心就是。”二月直到他心中在想些什麼:“我什麼都沒和年年說,你也不必糾結這件事情,所以你別傷害她……”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李逸然現在對二月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了,既然她已經坐上了火車,那麼他也不必討好她了。
二月苦笑了一下:“既然我已經如你所願的走了,那麼我想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快問。”李逸然就是受不了二月磨磨唧唧的樣子。
二月嚴肅地問道:“之前你想見女兒,你是真心想見見你的女兒,還是隻是想拿女兒威脅我。”
李逸然笑了,他想了想,用了二月最喜歡的說話方式:“你心裡明明知道答案的。”
二月知了他的意思,臉上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李逸然接着說道:“那麼再見了。”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二月拿着手機,聽着耳朵裡傳來的“嘟嘟”聲,聽了許久。
她心裡明明知道答案的,就是想從李逸然那裡再確定一下。
或者可以說,她就是想聽李逸然親口說,來打斷她心裡對他的那絲最後的期望。
可是當她真正知道答案的時候,是多麼希望他說一句安慰的話,哪怕是假的,她都心甘情願。
李逸然當然不會給她什麼希望,她對於他而言,現在沒有一點的作用,也沒有一絲的感情,更加沒有一點瓜葛。
一切都結束了。
坐在二月身邊的陌生中年男子,一直在逗着她懷裡的小年年玩。
二月低頭看着小年年笑嘻嘻的臉蛋,心裡有說不出的五味夾雜。
真的結束了麼?
看着小年年那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愛的
小臉蛋,二月感覺有些落寞。
有時候,一個孩子能給人無限的動力,可是有時候,卻不見得。
起碼現在,二月不覺得小年年給了她什麼力量,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有壓力。
仁愛醫院。
年年吃完了飯,推着輪椅走到童一凡身邊的時候,突然對他說了聲:“謝謝。”
這句話把童一凡給說懵了,撓着頭異常尷尬地笑着。
年年見他竟然也會有害羞的時候,瞬間掏出手機抓拍到了這幾千年說不定都不會遇到的大事記,並且非常想把那張照片作爲屏保。
結果差點被冷皓冽奪去刪掉。
小萱萱突然從沙發上衝下來,助跑就想往年年的牀上蹦。
年年這纔想起PAD放在牀上,她絕對是想去搶的,所以也衝了過去,費力的想坐到牀上。
小萱萱一看年年也回來了,趁她還沒回到病牀上的時候,企圖阻止她。
她用手壓在年年的腿上,不讓她動彈。
本來年年就沒怎麼有力氣,雖然被她這麼一個小孩子壓着,竟然也使不上勁回到牀上去。
可是小萱萱即使是壓着年年,也夠不到正在牀中央的PAD。
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大人,就這麼僵持着。
冷皓冽和年佑根本就沒有想管的意思,坐在那裡不知道正在研究什麼,好像有很多的共同話題一樣。
喬伊斯回實驗室折騰去了,童一凡坐在沙發上給年年和小萱萱加油打氣,看着熱鬧。
年年是堵上尊嚴來“打架”的,她怎麼可能輸給一個熊孩子呢!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熊孩子的戰鬥力是非常強的。
特別是在他們非常想要的東西面前。
小萱萱對待年年,那是抓、撓、啃、咬都用上了,年年又不能放下大人的架子和她一拼到底。
她只能在那裡呼喊着痛,可是滿屋子的大人,又不是自家的小孩,總不能上去打屁屁。
就連冷皓冽都只是往那邊看了一眼,不說話。
就只有童一凡,在旁邊看得異常帶勁,還特意拿了零食,坐在那裡指揮。
“年年寶貝兒,壓住小萱萱的左手!左手!對!反壓住!”
“哎喲,小萱萱,你笨死了,趴在她的腿上啊!她沒有力氣!”
“年年寶貝兒,卯足了力氣,把她推下去!不行就一腳踹下去!踹啊!”
“小萱萱!咬!加油!!”
冷皓冽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到童一凡的身後,突然捂着他的嘴巴。
童一凡大驚,胡亂的撲騰着身子,想伸手去抓任何可以抓到的東西。
結果就打翻了很多瓶瓶罐罐。
冷皓冽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童一凡被他捂着嘴巴,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不過從他那誇張的肢體語言來看,估計又把自己當成了某個電影人物。
冷皓冽說話大家倒是聽得明白:“你再這麼煩人,就直接把你送到太平間去!”
小萱萱畢竟是個小孩子,果然周圍有點她感興趣的聲音,就會分散很大的注意力。
所以冷皓冽和童一凡這麼一折騰,小萱萱的注意力馬上就
被轉移了過去。
年年一看,機會大好啊!
她趁着小萱萱一點兒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機會,卯足了力氣爬到了牀上,用狗刨式,護住了PAD,一臉得意。
童一凡雙手合十,衝着冷皓冽不斷的作揖告饒,他才鬆開了手。
小萱萱在旁邊看得熱鬧,還咋呼着:“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童一凡白了她一眼:“你玩個屁,沒看到年年已經把PAD搶走了麼?”
小萱萱這才發覺到了情況,轉身又往年年的病牀邊跑。
可是年年早就護住了PAD,她又不到牀上去,總能在旁邊乾着急。
小萱萱想了想,既然大家都欺負童一凡,她爲什麼不能欺負呢?
她嘟起小嘴巴,對着童一凡的方向招手。
童一凡坐在那裡,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在意小萱萱,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嘴型比劃了一句:“我?”
小萱萱愉快地點了點頭。
童一凡故意蹲着,學着猩猩的姿勢跑了過去,問道:“什麼事兒,寶貝兒?”
小萱萱裝作大人的樣子,學着電視裡的格格樣子,對着他點了點,然後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位置:“小凡子,過來,給哀家墊腳。”
童一凡頓時就風中凌亂了,這小丫頭片子到底哪來的那麼多花樣。
他淡定走開:“我是有尊嚴的狗腿子,只服侍小冽冽和年年大寶貝兒。”
冷皓冽和年年同時白了他一眼,這真的是好有尊嚴的表現啊!
小萱萱一看作戰失敗了,就咧着嘴巴的大哭,站在原地跺着小腳:“人家要PAD!要玩PAD!”
年年聽她這麼鬧騰,把頭撇到一邊,纔不給她。
這可是冷皓冽拿來給她來玩的,這個小鬼能玩出什麼來。
童一凡見小萱萱哭鬧,也沒有辦法,就順手把年年的輪椅推到了牀邊,說道:“別說我沒幫你啊,喏,這個,放在這裡了,你能不能靠它爬到牀上,能不能搶到年年寶貝兒手裡的PAD,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萱萱看了看輪椅,又看了看童一凡,停止了哭鬧,她抽泣着鼻子,走到輪椅那邊。
輪椅還是有些高度的,但是比牀要矮一些,對於小萱萱來說,還是比較好攀爬的。
年年一看童一凡竟然背叛了她,甩給他好幾個大白眼。
童一凡只能繼續告饒:“人家不是害怕她鬧麼!再說了,年年寶貝兒你需要清靜,小萱萱鬧得話,你也靜不下來不是。”
年年冷哼一聲:“得了吧,你閉上嘴巴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小萱萱已經試圖往輪椅上爬了。
她輕易地爬上了輪椅,下一步就是依靠輪椅跳到牀上。
可是年年不怎麼會用那個輪椅,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她根本沒有固定住。
然後就在小萱萱整個人站在輪椅上往牀上跳躍的那一霎那,輪椅由於她的後作用力,往後倒退了一步。
然後小萱萱整個人就扒在了牀的邊緣,抓着牀單,又滾落到了牀的下面。
年年想要伸手去抓,還沒來得及反應,小萱萱就已經掉下去了。
這次不僅有哭聲,還伴隨着血跡。
(本章完)